“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六年前也是对不起，六年后还是对不起！如果对不起有用，我这六年来的痛苦又该由谁来买单！？……你们瞒得我好苦，亏我一直把你当成姐妹。”莫失语气渐渐冷静下来：“你不用走，我走。”

    “莫失……”

    “他现在爱的人是你吧？”莫失绝望地问，她的心很痛，很痛！虽然骂的是莫离，但何尝不是自己的心声！

    “莫失，你走了我更加无地自容了。”

    “那是因为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才会觉得无地自容，只要我走了，你就不会这么想了。过段时间我就回美国，你们……过你们的日子吧。”莫失心如刀绞，说出这样的话，谁说不是走到了悬崖边上，莫离只要轻轻一推，她便只能跌下去了。

    但她看准了莫离不会这么做。

    “莫失，你冷静点，我和洛赋都不是故意的，你等洛赋来了再说吧。”莫离不敢再说下去了，生怕莫失就要疯掉了。

    “不，莫离，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莫失抓着莫离的双臂，拼命地摇晃着，手指深深地嵌入莫离的肉色里。

    莫失哭喊起来：“从小到大，我就知道要靠自己的力量争取幸福，把握幸福，我想自己改变命运，可是到头来我得到什么！为什么我拼得头破血流，到头来不如你们手指一勾……”

    “莫失！我一直当你是姐妹，我说过，我和洛赋都不是故意的，请你冷静些。”

    “你要我怎么冷静！他们都说我优秀，都说我漂亮，可我怎么比得上你们，你们什么都没有付出过，就能够轻易地得到，凭什么！为什么我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很风光对吗？我狼狈的时候你们有看到吗？！你们根本就看不到……”

    莫失被连连逼退着，根本说不上话，这会儿，门铃忽然响了，莫离松了一口气。

    莫离冲向门口，打开了门。

    洛赋看看莫离：“莫失呢？”

    “在里面。”莫离说着就要走，洛赋拉住她的手臂：“不要走。”

    洛赋不容莫离拒绝地将她带了进去。

    莫失跌坐在阳台的藤椅上，远处的海水不断翻腾着，一浪扑过一浪。

    海风吹得湖水起皱。

    洛赋走到莫失身边，拿开莫失面前的啤酒罐。莫失拼命忍住眼泪，洛赋知道，她很少掉眼泪，哪怕是离开那一天，她也没有哭过。

    “我去帮你拿啤酒。”莫失说着起身一转弯，绕出阳台。

    莫离看着洛赋，洛赋叹了口气，“让我来。”

    莫离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她真的想离开这里。

    莫失慌乱地在冰箱里找着什么，那眼泪似乎又咽了回去，然而，关上冰箱那一刻，莫失真的掉泪了，泪水滴在她手背上，烫烫的。

    洛赋走到莫失身边，莫失忽然把头埋进洛赋怀里，放声大哭，手里的啤酒掉在地上，倒了一地。

    洛赋不得已，轻轻抱着莫失，莫失却是紧紧地抓着他，生怕一放手他就成为别人的人。

    莫离再也看不下去，坐不下去了，拿起手提包转身就要走，洛赋一见，忽然放开莫失，“莫离！”

    洛赋左顾顾，右看看，两边都迈不出脚步，莫离抿抿嘴，眉间紧蹙，退一步说：“我在外面等你吧……”

    莫离说罢转身离开，走出了别墅。

    莫失忽然发疯一般推开洛赋：“你滚！你滚！”

    洛赋任由莫失发泄着，脚步始终没有离开。

    “你走啊！你去追她啊！我只不过是过去的，已经结束了，已经结束了！可是下次能不能不要搞我的姐妹，为什么……为什么……你跟谁在一起都好，我还可以笑着祝福你，可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

    “跟莫离没有关系，你要怪就怪我吧。”

    “真护着她啊！你要我怎么做！啊？你考虑过我吗？哪怕你从朋友的角度为我想想……我是真的等你了六年……”莫失跪在地上，眼泪决堤。

    洛赋扶着莫失的肩膀，“我也真的等过……”

    莫失的眼泪更加汹涌，“那为什么！为什么你又选择了她，告诉我，你心里还爱我的……告诉我啊……”

    洛赋擦去莫失脸上的泪水，心疼不已，心里压抑了六年的话一下子全部涌了出来，但他不确定到底该不该说。仿佛那已经是前世了，这一世的他，只能是莫离的。

    然而，上一个记忆却没有洗掉，人间没有孟婆汤！

    “我去过吧堤，他们说，你一直在等我，对不对？对不对？……”莫失哀求地看着洛赋。

    “……是。”

    莫失笑了，“真的，我该感到幸福吗？”她还是那么爱他，甚至更爱。

    以前的莫失，从来不会这么失去自我，她很明白自己要什么，怎么去追求，然而现在，洛赋眼里只看到一个无药可救的女人，饮下他给的毒药，不能自拔。

    莫失渴求地望着洛赋，“我不相信你不爱我……我不相信……”莫失搂过洛赋，两唇紧密地贴上洛赋的双唇，她吻得那么用力，那么慌乱，那么亲密。

    窗外，莫离踱着步子，透过花丛看见大片大片的落地玻璃窗……

    莫失失魂落魄地吻着洛赋，一秒钟都不愿放开，洛赋心里一阵阵心酸，终于动了双唇。

    莫失在找爱的证据，而洛赋也渐渐地看明白，他逃避不了。从荒岛上回来，莫离失而复得，他发誓要好好对待莫离，再也不让她受苦，那一刻，他是真的忘记了莫失。

    只有当他背着莫离，却又看不见莫离的脸的时候，才会说出那句誓言：Ifyouneverabandon，Iwillinlifeanddeath。

    那一瞬间是如此真切，以至于他用尽全部努力都无法否认，他心里还挂念着莫失。

    晚上一个人在大亨岛的时候，他无数次想过去找她，然而都没有，因为他又想到了莫离。

    他先想到了莫失，然而想到的才是莫离。就好像先来后到一样，他放不下心里那个遗憾。

    莫失的泪水交织在洛赋脸上，洛赋紧紧地抱住了莫失，他甚至感觉到了她的每一次心痛。

    洛赋不知道自己的手是什么时候抱住了莫失的，但莫离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她也看见了，他在回吻她，那么投入，那么深情。

    莫离悄然抽身离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只是麻麻地，并没有疼痛起来。

    “洛赋，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莫失终于哀求地说。

    洛赋足足看了她一分钟，到底还是摇了摇头，“对不起……”

    莫失却不愿就此放开洛赋，“我离开之后，你有开心过吗？现在呢？……我们都不要折磨对方了好不好？……”

    以前的莫失从来不会说这些，每一次都是洛赋低声下气地讨好，没有他，这个女人已经完全地变了。

    莫失抽泣了一下，忽然站起身来，拉下所有的落地窗帘，客厅顿时全暗了，只有几道日光透过缝隙若有若无地投射进来。

    洛赋没明白过来，莫失突然解开胸前的衣服……

    “诗诗……”洛赋有点失声地叫着，这太不寻常，就算以前跟莫失交往多年，她也从来不会在自己面前裸露自己，胸口一指以下绝对是禁地。

    他不确定莫失到底想干什么，也许她只是想让他看一眼纹身。

    然而，下一秒，莫失的上衣全脱落了，柔滑地擦过她的肌肤，落在地上。

    优美的线条顿时呈现在洛赋面前，毫无瑕疵，纹身也没有——

    洛赋闭了一下眼睛，艰难地转过身去，“诗诗，不要这样……”

    他听见身后仍有悉悉率率衣服解落的声音，忽然，身后被紧紧一抱，他感到一种贴身的柔软。

    “诗诗，你这又何必。”

    莫失的泪水再度掉下来：“以前你总是说要我……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肯给你吗？……知道为什么我非要离开你，非要去美国不可吗？……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你真的以为我离开你是因为莫忘的原因吗？……”

    洛赋被莫失问得一次次震惊，“为、什么……”

    莫失无声地哭着，“因为……因为……”许久，莫失说不出话来，看似十分难以启齿。

    这时，莫离在下山的路上，忍不住回头一望，却只看到一大片的落地窗帘，她的心像被生生地一刺，顿时难受得要命。

    她望着那片窗帘，两手紧紧握成拳头，她想大叫，却没有声音；她想狂奔，却迈不出步子；她想大哭，却没有眼泪。

    洛赋想转过身去，却被莫失推过脸去，“不要看我。”

    莫失伸手解下洛赋的衣服，现出古铜色的肌肤，莫失从脖子到后背亲吻着洛赋，一手摸上他的胸口。

    洛赋觉得这种感觉特别奇怪，他很想推开莫失，但是做不到，他不喜欢这样。

    尤其是她！

    过去的莫失从来不会这样，印象里，莫失非常矜持。

    便在这时，莫失停了下来，她的动作始终停留在他背面，洛赋根本看不出她到底什么想法！

    莫失忽然带着哭腔喃喃地说：“对不起……我做不到……”

    洛赋不明白，既然做不到为什么还要做！？但他没有问出来。

    “洛赋，六年前我去美国……是为了上一种课程……叫性6爱培训课……”莫失抽搐了一下：“我是性冷淡……”

    一句话脱口，莫失顿时崩溃，她找不到更好的说辞，也找不到任何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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