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失不安地搓着手，又扶了扶额头，最后尴尬地笑笑。“好吧。”
莫失的脸却红到耳根后去了，不自觉地抱紧了抱枕，身体微微往后弓着。
洛赋又说：“具体你并没有描述你在草地吃早餐的画面，但显然跟这幅画是分不开的。我们在巴黎奥赛美术馆的时候，一起看过这幅画。”
莫失呼出一口气：“好吧。然后呢？又代表什么呢？”
“这幅画有三个三角形，代表了乱交。画面里，前面那个男人抬起右手和左手、后面的男人则露出的右脚，三个点连在一起就是一个三角形。还有一个大三角，构图上，不远处的女子与前景中的三个人物组成一个古典式三角形。三角形代表了传统意义上的乱交。在你的意识里……”洛赋压低声音说：“我跟莫忘、莫离发生过的关系，在你的理解里，就等同于乱交……”
“没有……你想多了，你并不是什么心理辅导师……”莫失慌乱了，不知道该怎么阻止洛赋的想法。
“你再想想。”
莫失沉默了一下：“好吧，没错，我是接受不了，就算你跟我复合，就算我们在一起结婚了，我想我还是不能接受。”
“我没有要求你接受我，任何人都没有要求你这么做，你所要做的……只是接受男人，不是接受我……”洛赋干着喉咙说道，心里很不是滋味。
莫失摇摇头，拼命地摇头：“不，我接受不了其他的男人，我做不到……”
洛赋从莫失的梦里，已经清楚地看见了她的内心，他知道她也很痛苦，不管她审判别人，还是觉得别人在审判她，她都难以摆脱一种罪恶感。
洛赋叹了口气，“其实根本不用我分析，你自己已经很清楚。”
莫失摇摇头，本能地抗拒，“我每次一想到你跟她们在一起的情景，我就、我就难受得要命，心口堵得厉害。”尤其是今天莫失还看见了那张小小的一米五的床，但这点莫失没有说，她已经觉得够罪恶的了。
回来后，莫失总是联想到洛赋与莫离两个人滚床的情形，无比地厌恶！那叫声、那肢体、那三角形、那白色的乳液，一切都让她感到恶心。
她最多只能接受洛赋的拥抱，就连手，也是肮脏的。
午睡的那个梦，显然就是暗示了这一切，洛赋说的都对，她自己也明白，甚至连导师的指导方法，她都了解。这几年来，看的心理书籍越多，心结越是难解。
这个梦只是解析了一半，后面已经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洛赋看着她，那么无奈，伸出一只手，却从半空中滑了下去，他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跟她有任何身体接触，哪怕是握住她的手而已。
窗外，移过一轮月亮，四点了，正是夜里最黑暗的时候，莫失软弱无力地靠着沙发，望着天花板，不发一语。
过了好久，莫失突然呆呆地问：“你喜欢那种事吗？”
这不废话么，洛赋心想，但对莫失而言，这是很不好理解的。
洛赋点点头，“不错。”
“不错是怎样的？”
“就是……跟你梦见的沼泽一样。”
“那很可怕。”
“你只是想象而已，就算看再多的书，也只是想象。啊对了，如果你没有尝试过樱桃，你就永远不知道樱桃的滋味。”洛赋很满意自己这个说法。
忽然手机响了，又有事情要解决。洛赋起身作别，“等我一下。”说着接起电话，急冲冲向酒店的方向跑去。
莫失舒出一口气，打开音乐，让自己心情尽量放松。喝下一杯热水后，神经没那么紧张了。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莫失冷静地想：如果还做不到接受他的身体，那么，总有一天他会离开自己，会放弃自己。失去他，意味着这辈子再也不会快乐了。
思想了许久，莫失有些犯困了，半个小时过去，洛赋还没回来。
莫失冲了一壶咖啡，不让自己就此睡着。
又过了一会，他终于回来了，放下手机，坐在她的身边。
莫失递上一杯咖啡，洛赋接过手却说：“刚刚在前台那边已经喝过了。”
“嗯，那继续吧。分析我的梦境。”莫失理理头发，精神了许多。
“你看你困了，不如睡一下。”
“我不困。”
洛赋想了想，那个梦境，后半部分才是莫失真正想知道的。
“《汉娜之泪》？”
莫失点点头。
深夜，马克西姆的钢琴声总是能让人振奋。但再好的音响，没有了以前追随马克西姆的那种狂热，那种辛苦，那种振奋，音乐便只是音乐而已。
回国后，尽管马克西姆曾在国内举办过几场音乐会，但洛赋却没有那样的心情去追随了。
他的音乐静如处6子、动如脱兔，十分贴近他们那个时候的心境，即便是演奏古典钢琴曲，展现出来的也是截然不同的感觉。朋克的装扮，古典的曲目，使得他与莫失都曾经成为他的死忠。
对他们而言，每一段音乐都充满了回忆，马克西姆后期的音乐洛赋已经很少听了，但偶尔走过街头，或者打开电台，还是会敏感地捕捉到他的风格，和那些回不去的回忆。
莫失忽然抱着洛赋的手：“知道吗？有一种接触我从来不抵抗。那就是跟你跳舞的时候，尤其是跟你跳探戈的时候，我一点也不会抗拒。”
洛赋哦哦地点了一下头，云之海，探戈……已经回不去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他已经不跳探戈了。
“我的梦境呢？”莫失挨着洛赋的身体问道。
“你的沼泽……嗯，你一定看过这方面的书吧？”
莫失直起身子，不知道该不该说谎，愣愣地问：“什么书？”
“男女之间性的书。”
“……没有。”
洛赋托起她的下巴：“你不合作哦。”
“没有就是没有。不过常识还是有些的，就那样。”
“可你的梦境告诉我你看过……”
莫失推开洛赋：“好了，都不用再说了，有你这样的医生吗，没看过就是没看过，你别不懂装懂。”
“你是懂了还装不懂。”
一句话让莫失羞耻到了极点，最后的一点秘密，绝对不能让洛赋知道！
但洛赋已经想到了，“难道……你该不会是……”
“没有！”莫失突然惊恐起来，看着洛赋那质疑的眼神，她不安地别过脸去，换一种冷静的语气说道：“没有。”
洛赋心里却仿佛有了答案一般，既然莫失避而不谈，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假装不知道，笑笑地说：“我记得我以前也教过你一些的，虽然只有理论，没有实操，看来你理解力不错，只是方向错了。”
“不就是么。”莫失淡定了一些，又不淡定地喝了几口咖啡。
洛赋伸长两条腿，半躺在沙发上，“沼泽地，是很好的说明啊。”
“什么？”莫失故意问道。
“沼泽，代表了那个地方的融合，关键词是粘稠、湿、和吸力，这点恰恰跟那方面的身体反应是一样的。你能梦到沼泽，说明你理解力不错，我怎么就没想过这样的比喻呢。”
“你够了啊，你还说。”
“是你让我说的。”
“哼，那你也不用说得这么直白。”
“非直白不可，这是科学，不能含糊，梦的解析也是一门科学。”洛赋心情反而有些好了，虽然他猜到不是好事，但对他而言，却是卸下一个沉重的负担。
“好吧，但你要考虑一下我的情绪，我是病人，你是医生。”
“嗯嗯，对的对的。”洛赋摆出一副专业的态度。
“其实呢，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一句话：没试过，就算梦见了，也不是真的。虽然有时候会有一种近乎切身体会的感觉，但与真实的感觉还是有所不同的。
如果那段时间我身边没有女人，我也会做梦，也就是一般说的‘遗精’。有时候我们也会梦见异性，会感觉下面充满了力量，像压抑不住那种感觉，有时候还会感觉到有规律的脉搏跳动，等到射……出来了，就跟征服了全世界一样。”
“所以你们喜欢做那种事，就像征服世界？”
“这……跟征服世界还是很不同的，亲爱的。总之呢，你梦见沼泽，害怕那个沼泽，其实就是你心里很好奇，很想试一下，但是又很反感，很害怕。你说我在你梦里说什么来着？”
“你说……这样好不好？”
“嗯，你说我不救你，还饶有兴趣地看着你，还是那个意识，你觉得你是被审判的，被我审判，被道德审判，被自己审判。所以你感到很不安，你总是带着审判的眼光去看待那种事。”
“我无法不这么想……那她们呢？”
“谁？”
“还能是谁！”莫失有些恼。
洛赋却饶有兴趣地，“她们……她们不会，有些会，有些不会，大部分人不会。比较开放的，喜欢我的，就不会。嗯……那些女人比较好带。”
“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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