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失领会了，“我还以为……看来我离开后洛赋的性子也没有变，本质上还是沾花惹草。”
“呃……我说错了，他也就是玩玩而已，老不正经……”
“你不用替他解释，我知道，再说，他现在跟你在一起后不是挺好的，连本性都改掉了。”莫失心里吃醋的当然不是这些，他宁可洛赋还是跟以前一样沾花惹草，总好过像现在这样栓死在一棵树上，什么女人都看不上眼了。“至于我，并不适合他，我是个残缺的女人，不会再与他有什么纠缠不清的了，有些爱情，远远看着就好。”
莫离听着有些难过：“莫失姐，你不要这样消极地暗示自己，你应该走出来。”
“没用地，我在美国看了六年心理医生，都没有用。”
莫离叹了口气，“一定会好起来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莫失忽然看见莫忘的灵位：“我可以给莫忘上柱香吗？”
“当然可以，她一定很开心的。”
莫离忙着去拿香，莫失又说道：“对了，我已经帮你把检查报告寄去美国那边了，那医生说你的病情是感染所致，最好亲自去美国重新检查一下，确定是否手术。”
莫离动作滞了一滞，“要去美国啊？”
“这边的检查仪器不够先进，他说有手术的机会，也就是说还有怀孕的机会，你应该搏一搏……”
莫离顿时苦恼了，去美国，就得离开洛赋一阵子了，闹闹又让谁来照顾呢？
“可是……这件事洛赋不知道呢，要不过段时间我跟他商量一下再决定。”
“但你的病拖不得，感染会越来越严重的，趁着你现在还有手术机会，应该分秒必争。再说，你难道不想为洛赋生个孩子吗？每个女人都想跟自己心爱的男人生育后代，除了像我这样的人，对那种事根本没有兴趣。”莫失接过点好的三柱香火，在莫忘的灵牌前跪了下来。
“莫忘，不管生前还是死后，我们照样还是好姐妹……”
莫离走到一边，思量着，真的要去美国医治吗？莫失说得对，谁不想为心爱的男人生育后代？这病能早一天手术就早一天手术，不能再拖了。
莫失偷偷瞄了莫离一眼，心里的算盘打得响震。
莫失上完香，从团蒲上站起来，“天色不早了，我准备回去了。你想好了就联系我吧，我跟美国的医生很熟，只要你资料准备好，到了美国第二天我就帮你约他看病。”
“哦，好，我跟洛赋商量一下尽快给你答复。对了，洛赋呢？他爸是不是住院了？情况好不好？”
“我也没看到他父亲，只看到洛赋在走廊上跪着，洛太太不肯让我进去。”
“跪着？！为什么？”
“我听洛羚说，他爸爸是因为听说了洛赋抛股的事情才病倒的。”
“这不是两个月前的事了吗？”
“可能洛赋一直没有告诉他吧，他早上知道，下午就住院了。”
莫离不安起来：“那、那、那……”
“他们家就是这样的了，以前我听洛赋说过，他们家规很重，尤其是洛母那一边，以前是清朝老臣来的，枝蔓很广，是当时的贵族，现在虽然时代变了，但家法不变。”
莫离摇摇头，表示并不知道这些，“那可怎么办？”
莫失挽起手提包：“莫离，我劝你一句，男人还是事业重要，洛赋他现在是摔下来了，但迟早是要走出去的，你们在这里不能躲一辈子，为什么不为将来结婚考虑一下呢？他家人会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现在你们这样子，明显就是离间了他们父子、母子的感情。我当你是姐妹才跟你说这些的，如果不能接受，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莫离忙笑笑说：“不不不，你说得对，我从来没想过这些，他说不想面对家里的人，我便让他在我这里逃避，其实，我应该换一个角度想想，这样真是离间了的家庭关系，我会成为一个罪人的。”
“就是，要不你趁这个机会去医院看看伯父，也许他们会接受你的，迟早是要见面的，你既然知道了，就应该主动关心一下。”莫失顺势说道，顺利地将莫离引到了这个话题上。
“你说得对，洛赋在电话里也跟我说了，我总不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洛赋没叫你过去可能是因为怕你看见他在那边跪着，让你难过，他现在正是最需要帮助的时候。”
“我想想我想想，我现在可着急了。”
“不要急，明天炖个汤，大早上的去看望一下就行了。看病人要早，那些豪门富贵人家都图一个吉利，中午之后不适合见病人，尤其是日落西山。”
“我都不懂这些呢，你也知道的，从小到大就没有亲人照顾过我们，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下子可慌了我了。”
莫失亲昵地拍拍莫离的脸：“别担心，我不也去看望了，没什么好慌的，洛太太很礼貌，很好说话的。再说，不是还有洛羚跟洛赋在吗？”
“也是……那你把地址给我记一下吧。”
莫失又提醒了几句，这才安心地离开了宿舍楼，回到楼下，莫失打开车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照了几下，竟然发现了一道鱼尾纹了。
“莫离，不要怪我，我要为自己活着。好吧，就这样，你听天由命吧。下一个：周俞。”莫失自言自语地说着，“我一定要把你夺回来！”
洛赋跪在医院的走廊里，入夜，人迹渐渐散去，只有守夜的人不断在走廊上来来回回。
洛羚走了过来：“哥，我先回去了，妈非要留在这里，你多照看一下。”
“好。”洛赋沉声应着，半天下来，没吃没睡，有点熬不住了。
洛羚递出一根巧克力：“你吃点东西吧。”
“不用了，你难道忘记小时候的规矩了吗？”
“可是……”
“别可是了，小时候又不是没饿过。你先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呢。今晚替我请个假，就说我在医院照顾爹地。”
“好的。”洛羚眼里含着泪水，虽然小时候见多了哥哥罚跪，但这样大庭广众地跪着，还是第一次，何况，都是二十有多的人了。
“哥……”
“别说了，快回去吧。”
洛羚心知罚跪的痛楚，第二天早上起来，两个膝盖肯定是肿大肿大的。小时候没少做过弊，看《还珠格格》最大的启发就是像小燕子那样，弄两个棉包包在膝盖上……
但如今，洛羚什么都做不了，洛赋心甘情愿地受罚，绝对不会用小时候的小聪明躲过一劫。
他是在给父亲祈祷，也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些，身体上的这点痛楚比起他这么久以来心口的痛楚算得了什么！
半夜，洛父醒来了，洛母在里面忙活着，洛赋想过去帮忙，仆人却走过来了。
“大少爷，真是对不起，太太说你必须跪着，老爷不想见你。”
洛赋曲起的脚又跪了下去，“好。”
“少爷，这是太太让我拿给你喝的。”佣人说着递上一个杯子，里面只是清水。
“谢谢你，平姨，不用了，我能撑到明天。”
“哎，你就喝几口，太太不会责怪的。”
“不用了，外面风大，平姨你进去吧。”
平姨摇摇头，叹了口气，她很了解洛赋的脾气，小时候虽然调皮，但当他真正意识到自己做错的时候，总是心甘情愿地领罚，连洛羚帮他求情他都不要。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出国后洛赋就变了很多，原以为回国之后会好些，没想到更加变本加厉。放纵自己、到处留情，跟许多女人暧昧不清，远在美国的姑母心态十分开放，觉得洛赋这样子挺好，男人就应该趁年轻的时候多风花雪月一些。
洛母也想着，男孩子没女孩子好教，但也总有个长大的时候，与其圈养，不如放养。于是，对洛赋在媒体上的绯闻，洛母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加管束。
加上这时候洛父得了胃癌，前前后后拖了几年，反复发作，洛母已经没有精力去管束洛赋了。
直到后来有一天，洛赋突然带回一个肉乎乎的小子，洛母才意识到闯大祸了。
“这孩子到底是哪里来的？！让他妈来见我！”洛母震怒不已。
然而，不管她怎么罚怎么骂，洛赋就是不肯说出这个孩子的母亲是谁。
至今，洛母仍然不知道闹闹就是莫忘的儿子。眼看闹闹的母亲从没找上门，闹闹又一天比一天长得像洛赋，洛母也便渐渐地默认了这个“野孩子”。
洛母走到病床前，心情沉重不堪：“阿贤，你感觉怎么样？”
“有点烧心，别让那小子来见我，气死我了！”
“快别想这个了，在外面跪着呢，你消消气。想想我们洛家做的善事也不少啊，怎么尽让你遭罪呢！从46岁起头，你的身子就没一天好过。对了，今天有一个人来看你，那会你还晕睡着，我便打发她回去了。她留了个名片，你要不要看看，说是你以前资助过的学生，前前后后，我们也给孤儿院救助了不少了……”
“快给我看看。”洛父有点着急地伸出手去。
“平姨，把那名片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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