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雪里奔跑,穿过梅林、竹林,来到一个……
——儿童乐园?!
“洛赋?!这是……”
“我小时候玩的地方,你不是很想知道我小时候是怎样的吗?”
“可是洛羚怎么没带我来过这里。”
“她没有钥匙,她的钥匙被我收起来了,小时候她藏了我的玩具,我就把她的钥匙给藏起来了。”
“啊,你真坏!”
“来。”
洛赋拉着莫离进去,打开灯,一个个小小的健身器材、泡沫球、旋转木马、轨道火车……
“天啊,这里好大。”
“一千多平方米而已。本来还要扩建的,没想到我成长的速度太快了,来不及扩建我就已经长大了。”
“多大才算长大?”
洛赋思索了一下:“自从我14岁交了女朋友,我爸就不给我扩建了,他说我已经长大了,要玩就去大亨岛玩,去大世界玩。”
“你的童年可真幸福。”
“还好吧。来!”洛赋一把抱起莫离,把她抱在旋转木马上,“我看还能不能启动。”手一拧,音乐突然响起,木马旋转起来,莫离抱着马头,压低声音叫了起来:“洛赋!不要让人听见!”
洛赋赶紧调低声量。
“池塘的水满了雨也停了
田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
天天我等着你
等着你捉泥鳅
大哥哥好不好
咱们去捉泥鳅
小牛的哥哥
带着他捉泥鳅
大哥哥好不好
咱们去捉泥鳅……”
洛赋坐到莫离后面,揽着她的腰,深情地唤着:“莫离……”
莫离感到有些不安:“不会被人发现么?”
“放心吧,这里是最角落的地方了,周围都是树木。”
莫离靠在洛赋怀里,随着木马旋转摆动着,这种幸福要是能够永远就好了。
木马外,飘絮一片片,缠缠绕绕,像是永远都下不完。
“莫离,知道我为什么帮你定后天的机票吗?明天我请假了,陪你去玩。”
“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你跟我在一起后,为了将来帮我作证,到哪你都不敢露面,整天关在房子里。我竟从来没带你去玩过。”
“上次我们不是去了游乐场,还有海底世界、3D影院么……”
洛赋包起她一根根手指,“不用数了,那都是跟闹闹一起的,我就没带你单独出去玩过。以前在美国的时候,我跟莫失全世界地疯跑,论起来,我真是对不起你。”
莫离想起洛东贤的交代,左右为难,马泽舷正忙碌着婚事,已经对媒体公布要补办世纪大婚礼了,明天马泽舷肯定会来,要么至少也派人过来。
“我倒想让你欠着。”
“你就是要我难受。”洛赋孩子气地说道,“想跟你一起做的事情太多了,我也想知道你的童年是怎样的?莫离,告诉我。”
莫离冷冷地缩了一下:“小时候呀……呵,不怕你笑话,这是我第一次坐旋转木马……原来是这么幸福的……还是半夜,还是下雪天。”
“我也是第一次在半夜、下雪天坐旋转木马,莫离……”洛赋忽然兴奋地说:“将来我们要是有了孩子,就建一个大大的儿童乐园,再建一个私家动物园,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坐旋转木马,我相信会有那一天的,莫离,你一定要等我,关于左岸的发展,我自己的发展,我已经有了想法、有了计划了。莫离,相信我会给你一个家,一个童年。”
“一家三口?孩子……”如何告诉你,洛赋,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莫离不愿让这个夜晚成为伤感之夜,既然都这么久没说出来了,又何必在这个时候伤了他的心。
莫离感动地看着洛赋:“洛赋……对不起……”
“怎么了?”
“那天从酒店出来我那么说你,你竟然也不气我了。”
“傻瓜,以后不许对我说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想的,你一定是有苦衷的。”
旋转木马在雪花间起伏旋转,夜色扑朔,黑的深邃,白的耀眼,在眼前不断飘过一道道风景。
莫离在心里满满酝酿着一个计划,一个信心,去美国能躲避一辈子吗?
与其把问题交给未来,不如现在就解决?
洛东贤要的只是洛赋的事业,马泽舷的权力。如果自己帮洛东贤拿到这两样东西,他就不会再说什么了吧……
“莫离,求你,一定要去美国等我……”
他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
黎明时分,游乐场的旋转木马安静地停了下来,所有木马上都堆满了雪花,只有一只例外,那上面几乎没有什么雪花,只有斑斑驳驳的生锈的童年印记。
“喂,莫离,有时间出来喝两杯吗?”
“今天吗?”
“现在。”
“这么快啊。”
“怎么了,你有急事吗?”
“呃……没有没有。”
“那我现在去江边等你。对了,最后不要告诉洛赋。”
莫失挂下电话,莫离茫茫然地,今天答应了洛赋偷偷跑出去玩的,可一大早莫失就打电话过来了。
想想莫失昨天那失态的样子,莫离很是担心。
早餐桌上,洛母跟洛羚都在议论着昨晚上那场大雪。莫离神思恍惚地听着,洛赋飞快地吃着早餐,抹抹嘴便出门了。
“我去上班了。”
按照约定,莫离这个时候应该赶紧吃完早餐,十分钟后带闹闹去幼儿园,然后在幼儿园门口坐上洛赋的车远远离开这个地方。
然而,半个小时后,莫离却告诉洛赋,“对不起,能不能等我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我在附近的学校门口等你。”
“昨晚我们说过,无论如何,今天要推掉所有事情的。”
“可是……闹闹出了点小事故,正哭个不停呢,可能有点发烧,我得带他去检查。”
“那也不用两个小时。”
“总之你先等我好吗?我尽快联系你。”
此刻的莫离,正坐在的士上,向江边酒吧街开去。
来到江边,莫失早已候在那里了。
“很准时。”
“莫失,你怎么了?”莫离着急地问。
“被我昨天那句没少给洛赋戴绿帽给吓坏了吧。”莫失看上去仍旧有些反常,有些失态。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莫离木然地摇摇头,“你喝酒了?”
“我没有,我很清醒。”莫失说着点燃手中的520.
“我现在只坚信一个信念,那便是——”莫失深深吸了一口烟,凑近莫离:“得不到就毁灭。”
莫离为之一冷:“你……什么意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莫失姐。”
“莫离,我约你出来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我不再是以前的莫失了。从今天开始,我会跟洛赋作对到底。”
“什么!”莫离很怀疑自己听错了。
“洛家的人都是那么无情,八年前我为洛东贤卖命,如今他丝毫不顾怜我,六年前洛赋那样地对不起我,如今也是一点眷恋之心都没有,我为什么还要帮他们呢?莫离,日后如果你在马家见到我……”莫失冷眼看着莫离说道:“要小心提防我。”
“莫失姐,你……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到底发生什么事,我帮你跟洛赋说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在里面?”
“误会?不会有误会,是你自己太蠢了,被人耍得团团转都不知道。出于最后的一点姐妹之情,我才提醒你的,你嫁给马泽舷是为了保护洛赋,那么,从今天开始,我会是你的对手。”
莫失看看时间,想想该说的话是否都说完了,打算抽完手中的香烟就离开。
莫离惊愣着:“不,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是我一直在害你而你不知道而已。洛赋难道没有告诉你吗?……啧啧,还真是的,这样的事竟然也不告诉你,还顾念着我们的姐妹之情吗?真是傻,天下傻瓜不止一两个呀。”
莫失说罢,摁熄手中的香烟,提起手提包起身便要离开。
“这一顿你请吧,一百多块钱而已,不要事事都依赖别人,你也应该学会独立了。”
莫失说罢钻进车门,扬长而去。
莫离惊愣在当场,根本来不及问什么。
前后不过几分钟,所熟悉的一切就被推翻了,真是可笑。
莫离想起洛赋还在等她,急匆匆付了帐便去打的。
坐在的士里,莫离百思不得其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莫离,日后如果你在马家见到我……要小心提防我。”
什么意思!
所有的一切都乱了乱了!莫失到底是怎么了?
莫离心急火燎地来到幼儿园门口,一眼看见了那辆红色法拉利。
莫离叩了叩车门,洛赋竟然睡着了,莫离又用力叩了几下,洛赋这才醒来。
“哦,你来了。”
莫离坐进副驾驶位,车子向大路开车。
洛赋见莫离神思有异,便说道:“是不是累了,先睡一会吧,要两个小时才能到。”
“我们这是去哪?”
“你只管睡觉吧,到了我就叫你。”
莫离怎么睡得着觉:“洛赋,我睡不着,我想问你,你跟莫失到底是怎么了?”
洛赋犹豫了一下:“说好今天不提任何人、任何事的。”
“可我总觉得这是逃避。”
“不管什么事,答应我,明天再解决好吗?”
“明天我都在飞机上了。”
“对,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以后都跟你无关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了,还想那些干嘛。”
“可是……”
“别可是了,快睡觉吧。”
莫离又问了几次,洛赋还是闭口缄默。莫离怕把洛赋惹毛了,只能是先睡一觉醒来再说。
车子绝尘而去,在盘山公路上缠绕,洛赋开得十分小心,十分平稳,莫离一夜没合眼,这会儿睡得很熟。
洛赋偷偷看上一眼,便觉幸福已入我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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