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远注意到她勾起的嘴角,心里好奇,走进想看看她画了什么,心情这么好。
一看到画布上,那抹白色的身影,邵明远登时就愣住了。小舒,居然把他也画进去了。
一片耀目的火红,树下站着一个眉目俊逸的白衣男子,他目光温柔,似是在看着什么。邵明远知道,他其实在看风景,主要在看这风景里画这绚丽风景的人。
对于这一幅画,林舒十分满意,红与白的激烈碰撞,一切都被花朵的柔软,与男子的温情目光慢慢缓冲。让人在惊艳于来自视觉的刺激时,看到其中蕴藏着的柔情。
林舒笑着抓过邵明远的手:“明远哥哥,你帮我把这幅画拿给爸爸看,好不好?”
邵明远哪里肯拒绝,只是她巴在他手臂上的小手,叫他有些走神。
彼时,林振岳正在与自己的好友画家韩越逛画展,手机突然想起来自林舒的特殊铃声:“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林振岳笑着与韩越说了句:“抱歉,我女儿来信息了。”接着掏出手机,翻看手机里的信息。在看到林舒的画之后,林振岳震惊许久,直到韩越喊他,他才回过神来。
林振岳看了一眼展厅之中的画,将手机里的画拿给韩越看:“我女儿画的。”一脸得意。
韩越瞅了一眼他的神色,心里不禁好奇,他女儿究竟画什么了,居然能把他乐呵成这样?
等韩越接过来一看,登时也愣住了,好半晌,他才笑道:“老林啊,你这女儿,可是个绘画天才呢!”
“你看这笔触,看这色彩冲击造成的视觉感,还有,你看这画里的人物表情。这人,是你女儿的男朋友吧?”韩越促狭地朝着林振岳眨眨眼。
林振岳有过一瞬的失神,他的目光又落到画中邵明远的身影上,心里亦是在想:这孩子要真是自己女婿,那他可不得乐得上天了。
林振岳没有答这茬话,而是笑着收回手机:“等我女儿结婚的时候,请你喝喜酒,你可别忘了给我女儿一个大红包。”
“一定!一定!到时候你可得记得请我,别一高兴,就把我这老兄弟忘哪里去了!”韩越哈哈大笑。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继续逛着画展,韩越突然开口:“老林,你有没有兴趣,替你女儿办一个画展?”
“画展?”林振岳微微皱眉,细细地想了想,“这事,我得回去好好想想。”
韩越自然知道他的担忧,开口安慰他:“你别担心,你女儿的绘画天赋在这里。我刚刚仔细看过她的那一幅画,你难道不觉得在最初的视觉冲击之后,你能看到那画里的男人眉眼间的感情吗?”
“绘画的最高境界,便是如唐代画家张璪所说“外师造化,中得心源”。通俗点理解,就是让人在绘画的表面视觉感受之下,发现其中蕴含的作画者添加进去的深意。你懂了吗?”韩越说道。
林振岳皱眉深思,韩越的话说到他心里去了。他也知道,林舒的每一幅画,都蕴含着某些东西,那些东西是她心里想要表达,可是平时却不肯说的秘密。
因为林舒的病,林振岳对于自闭症这一块了解的比较多,也热衷于这方面的慈善。林氏家族医院里,就有着不少自闭症患者,都是免费进行治疗的。
今天的画展,便是一场慈善画展,作者许诺,会将所得卖画收入的一半捐赠给那些需要治疗,却又无法负担治疗费用的自闭症患者。
今日的画展之行,林振岳收获颇丰,他第一次有了给自己的女儿也办个画展的念头。
邵明远在得知林振岳要给林舒办画展的时候,有过小小的惊讶,随后他也就释然了。
林舒的画,像是有一种魔力,能勾着人的眼神穿透画的表面,深入其中去探寻她真正想要表达的想法。
天边的残阳提示着夜晚的来临,邵明远担心林舒怕黑,收了她的画笔,推着她开始往回走。
刚走了没多久,轮椅就卡在了原地,邵明远忙蹲下身查看,发现轮椅的某处断裂了。他眸光深邃地眯起,之后迅速恢复平常,语气轻松:“小舒,轮椅坏了,我背你回去好不好?”
林舒自然是举双手赞成,趴在邵明远的背上,轻松地哼着不着调的小曲。
邵明远小心地环着她,一步一步都走得十分小心,他拒绝了保姆乘坐园林车回去的提议。他害怕,害怕有人也会对园林车动手脚,那样的后果是他不敢想的。
邵明远的背很宽厚,林舒伏在他的背上,靠着他的耳边,突然张嘴咬了一下他的耳垂。
奇异的感觉如一道电流,迅速地席卷了邵明远全身的感官,他只觉得自己的感观系统,好像在一瞬间都瘫痪了。
只有被林舒咬过的那里,烫得厉害,烫的他的心都忍不住开始加速。
邵明远压抑着内心疯狂叫嚣的冲动,也将那些磨人的念头,拼命地从脑海里赶出去。等他终于平息了内心的翻江倒海,侧目去看林舒,林舒已经睡着了,还在咂着嘴,像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
邵明远苦笑,合着她只是做梦,无意识的动作,却惹得他一身如遭了火烤般难受。
感受着肌肤相贴处传来的热度,林舒偷偷地笑了。她就是要撩他,撩得他心神颠倒,撩得他撕下那张禁欲的脸,撩得他也喜欢自己。
林舒是乐得心里直打滚,邵明远却觉得这接下来的每一步都是煎熬。
她清新的气息,近在咫尺,她整个身子都软软地趴在他的背上,睡熟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小奶猫。
邵明远突然很想亲亲林舒,他偷偷地瞄过林舒的小脸不止十次。每一次都有冲动,每一次冲动都在保姆关切担忧的眼神,与保镖严肃警惕的眼神中夭折。
这种甜蜜的折磨,让邵明远难得地出了一身汗,到达别墅的时候,保姆十分抱歉地递了一条毛巾给邵明远:“邵医生,真是对不起。辛苦你背小姐回来了,快擦擦汗。”
邵明远面上依旧一片谦谦君子的笑,心里却为自己之前疯狂的想法汗颜。他甚至觉得,林舒干净的就像一张白纸,他却对单纯的她有着那样龌龊的心思,他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伪君子?
这一夜,邵明远冲了无数次冷水澡,借以平息他体内的那股邪火。可有时候,某些东西,某些感情,你越是用力压制它,它就越是疯狂反抗。
就如同邵明远现在的情况一样,他折腾了一夜,在天亮之际,终于打着喷嚏,结束了这一夜坑爹的冷水浴。
林舒觉得今天的邵明远很奇怪,虽然他依然一如往常般,在清晨捧着书在她家的阳台边看书。可是,她一眼就看出了他今天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隐隐浮现的黑眼圈,黑色瞳孔附近满步的血丝,以及他黯淡的脸色,都在向林舒透漏着一个信息,他昨夜一定没睡好。
“阿嚏!”邵明远一时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他自己觉得有些狼狈,正想起身离开,去找点感冒药吃,林舒一把从背后摸住了他的额头。
邵明远不知道自己那一刻怎么了,他的大脑处于当机状态,他所有的感觉都齐聚在额头,她的小手柔软又有些微凉,叫他贪恋不已。
林舒皱着眉道:“明远哥哥,你的额头好烫,你是不是生病了?”
说着,林舒又招来了保姆:“明远哥哥生病了,你去拿药来给他吃。”
保姆莫名其妙,还是小心地问了一声邵明远,邵明远回过神来,红着脸道:“去拿感冒药就好。”
保姆一见他通红的脸,心中暗暗一惊:天哪,邵医生都发烧成这样了,她得赶紧去拿药来!
林舒则是拖着邵明远回了房间,要知道,生病照顾病人什么的,最能促进两个人的感情加深了。
“明远哥哥,我们回房间去休息!”林舒拖着邵明远的手,牵着他费力地朝他的房间走去。
邵明远则明显不在状态,他所有的注意力,此刻都齐聚在她靠着自己手臂的身子上。他很好奇,她那么瘦小的身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拖着自己走?丝毫忘了,完全是他在随着她走。
好不容易到了床前,林舒一把将邵明远扑倒,邵明远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胸膛,就快要关不住那狂跳不止的心脏。
他刚想伸手抱抱林舒,林舒就迅速地从他的身上爬了起来,扯过被子给他盖上:“明远哥哥,等会吃了药,你就好好睡一觉。”
本来应该有人的怀抱,此刻落空,邵明远的心有一阵的失落。可下一刻,林舒又搬了张椅子过来:“明远哥哥,我陪着你,这样你的病很快就会好了。”
邵明远闻言,心内感触良多:她虽然并不懂什么,可这些,对于她来说,已然便是治好病的关键了。
想到这里,邵明远忍不住笑了。
林舒顿时惊为天人,小小地犯了一下花痴,要知道病美男的微微一笑,简直就是俘获少女心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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