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脱下了她的安全带,说:“走吧,送你上楼。”
对上他关切的眼眸,秦楚楚沉默地点点头。
回到家,她把那一杯早已变凉的咖啡放在了茶几上,她转过身来看着他,她心里有很多话想要和他说,可是,她所有的话都像是被堵在了喉咙里,没有办法说出来。
低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秦楚楚,韩君澈在心里重重地叹息一声。想到她昨天不是很舒服,他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她又发烧了,他不由得叹息地说:“又发烧了,怎么都不懂得照顾自己呢?”
秦楚楚摇摇头,苦笑一下。
发现茶几上还有秦楚楚之前吃剩下的退烧药,韩君澈给秦楚楚倒了杯热水,并把退烧药递给了她。
看着韩君澈手心里的药丸,秦楚楚摇摇头。
韩君澈低声地说:“听话,把药吃了。”
对上他关切的眼眸,秦楚楚觉得那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要往下掉了。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接过了开水,拿过了药,一口吃掉了。
吃了药后,她又沉默地望着韩君澈了。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韩君澈只是安静地看着她,客厅又陷入了寂静中。
最后,是秦楚楚开口打破了彼此间的沉默。不知道是之前一直都在哭还是因为感冒的缘故,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说:“我真的是做梦都没有想到我叔叔竟然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虽然我知道,比起我叔叔做的那些事情,一句抱歉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可是,我还是要跟你说抱歉。”
面对秦楚楚愧疚的目光,韩君澈避开了视线,他说:“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韩君澈避开她的视线的反应让秦楚楚的心里更加难过了,她哽咽地说:“他是我的亲人,这件事情怎么跟我没有关系呢?”
“真的跟你没有关系。”韩君澈回答说:“我也不会把你对他的仇恨转移到你的身上。”
一想到韩君澈在恨着秦牧风,秦楚楚脸上的神情就比哭还要难看了。
不管是秦牧风还是韩君澈,他们都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来说极其重要的人。她之前曾经幻想过他们能和平相处,没有想到,命运却让他们成为了仇人。
为了不让自己给韩君澈留下除了哭泣什么都不会的印象,她强忍心酸的感觉,她直直地盯着韩君澈,说:“你不恨我是你大度,不管怎样,我真的觉得很抱歉。”
感觉到秦楚楚的自责,韩君澈的心里有着深深的无力感。
他隐约觉得秦楚楚是在钻牛角尖,可是,他隐约感觉到现在不管他说什么,秦楚楚都是没有办法听进去的,所以,他打算等过段时间,等秦楚楚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再好好地跟他聊一聊。
想到韩君澈或许会告诉她一些秦牧风没有告诉她的事情,秦楚楚又说:“虽然有些话,我说出来会让你觉得是再次掰开你的伤口,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妈妈出事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有些细节她一直都想不明白。
在她的记忆里,秦牧风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如果他真的绑架了梅映臻,那么,他的某些举动一定会反常才对。
凝视着秦楚楚,韩君澈不解地问:“你要知道这个做什么?”
“你只要告诉我就好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秦楚楚说,“我并不是故意要提起你的伤心事,我只是想要弄明白。”
虽然再次回想起母亲的失踪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不过,看到秦楚楚那恳求的目光,韩君澈也不忍心拒绝。当年的情形再次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了,他的心头又再次变得沉甸甸起来了。
一直凝视着韩君澈的秦楚楚并没有错过他那痛苦的模样,想到他如今的痛苦都是秦牧风造成的,她又开始自责了。
回忆太过汹涌,太过悲伤,韩君澈闭上了眼睛,许久后,他才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十年前的夏天,我高考完没多久。”
一听到韩君澈这么说,秦楚楚就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很快的,她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样,连连后退。
不知道秦楚楚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韩君澈意外地看着她。
他本能地想要伸出手去扶她,可是,在他的手碰上了她的手之前,她却迅速地避开了。
他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他愣愣地问:“怎么了吗?”
秦楚楚摇着头,她的身体颤抖着,她努力地笑着,可是,她的眼泪也不停地往下掉。她喃喃自语地说:“老天,老天,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秦楚楚这样的反应让韩君澈觉得很不对劲,他继续追问:“究竟怎么了?一定有什么事情吧?”
她现在的反应实在是太过奇怪了,他不能不在意。
秦楚楚不断地摇头,她哽咽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君澈,真的很对不起。你刚才还说这些事情跟我没有关系,但是,这些事情跟我是有关系的。”
她突然冒出这样的话让韩君澈整个人都懵了。他刚才伸出的手收了回来,他诧异地望着她,没有说话。
锥心的疼痛让秦楚楚没有任何的招架之力,她哽咽着,掉着眼泪,断断续续地说:“那一年,我爸爸妈妈刚刚离开我没多久,我就生了一场大病。我生了很严重的病,我的脑子里长了不好的东西,医生当时说我有可能救不活了,让……让叔叔还做好心理准备。”
虽然不知道秦楚楚怎么突然说起自己生病的事情,不过,韩君澈的直觉告诉他,她说的这些事情和秦牧风做的事情有某种程度上的关联。
“当时叔叔的生意才刚刚起步,可是,他被合伙人坑了,那个时候,他负债累累,即使如此,他也没有放弃我,坚持让医生给我用最好的药。当时,家里捉襟见肘了,他当时的女朋友还劝他放弃我,不要再给往治疗了。可是,不久后,叔叔就拿回了一笔钱,让医生给我做手术。”
以前年纪小,很多事情不知道,也不明白,如今,将所有的事情都联系起来,她终于知道叔叔哪里来的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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