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糖被他耍宝的样子逗乐了,“走吧,走吧!”
等到秦淮风真走了之后,沈糖才觉得整间公寓静的让人心里发慌。
她的悲伤在一瞬间全涌了上来,满脑子都是顾行北弃她不顾,任由她被易寒川欺负。
她一用力哭就会扯到腹部的伤口,她不得不先停止抽泣,甚至很大的呼吸都不敢做。
解开衣服,沈糖对着镜子看到一个细长的小伤口,幸好扎地不深。
她用棉签沾着酒精在伤口周围消毒,然后将纱布贴上,又吃了两片消炎药。
“应该就是这样的吧。”沈糖对着镜子自言自语道,她所知道的处理伤口的方法的确是这样的啊。
“那我怎么洗澡啊?”沈糖突然想起来这么个严重的问题,上就不能沾水,那总不能不洗澡吧!
天哪,她累了一天了,晚上还跟一个酒鬼纠缠了半天,叫她不洗澡,还不如杀了她呢!
“我先洗澡,然后再处理一遍伤口,不就得了?”沈糖真想好好夸自己一下,怎么那么聪明呢!
她欢欢喜喜的洗了个澡,虽然伤口有点痛,可是跟脏比起来真的算不了什么,就在她要穿浴袍的时候,灯突然熄灭了……
“不会吧!人倒霉连喝个凉水都塞牙!”沈糖无力吐槽自己的惨状,她抹黑向前找浴袍……
却只摸到了一条浴巾,“有总比没有好吧!”
她裹上了浴巾看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又犯了愁,没电了,怎么吹头发?不感冒才怪!
突然,门开了……
沈糖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听见有人关上了门,脚步正在挪动,沈糖抓起一个花瓶站在墙角……
不管怎么样,这次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今晚易寒川带给她的噩梦还未消除。
粤港透过窗户洒了进来,那个人影正在朝沈糖缓慢的移动。
沈糖屏息凝气,举起手中的花瓶。
“我打死你!”
嘭得一声,花瓶砸到了什么,然后落到了地上成了碎片,沈糖一看人影没有倒下,立刻慌了……
“我打死你,打死你……”沈糖几乎是手脚并用,可是眼前的男人比她高出一个头都不止啊,自己的拳头完全像是打在棉花上。
“别打了,是我。”
沈糖愣住了?顾行北?
“顾行北?”沈糖没好气的看着眼前这个模糊的人,她看不清楚他的脸,却听出了他的声音,“你,你,你大半夜干嘛跑来,我还以为你是小偷强盗呢!”
顾行北无语的看着离他咫尺之遥的小女人,鼻尖嗅着她身上沐浴过后的香味。
“别动,让我抱一会。”顾行北静静的抱着沈糖,感受她软软的身体贴在她身上的感觉。
很安心。
沈糖这一次并没有听话,一想到他今晚明明知道她处在危险中却没有救她,她的心就像是被踢了一脚似的难过。
“你放开我,放开……”沈糖按住他箍在她腰间的手,却摸到了冰凉湿湿的一片。
她借着月光竟然看到自己的手上全是血迹。
糟了!“顾行北,你快放手,你受伤了!”沈糖更加想挣脱,却又不敢大力。
忽然头顶上灯光一闪,房子里又重新有了亮光。
“别任性,快,给我看看你的伤。”沈糖像一只小猫似的在他的怀里乱扭动。
顾行北闷哼了一声,低头一看,沈糖胸前的浴巾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掉落了,所以,她什么都没有穿!
“先让我给你看看……”顾行北采用就近原则,一把抱起寸缕不着的沈糖向沙发走去。
沈糖在他扑上来之前一个翻身逃离了他的魔爪,她义正言辞地喝道:“先看你的伤!”
废话!他的伤是谁的杰作,她不看谁看啊!
沈糖为了防止顾行北再忍不住,赶忙溜到浴室穿了一件浴袍,特地穿的非常紧实。
“这么多血,你都不知道说话的吗?”
她看着地上、他手上的鲜红的血液,眼泪就不自主的滴在了顾行北的手上。
为什么她永远都那么卑微,碰到他就完全失去了自己,两个小时前刚下的决心呢?
不爱顾行北的决心呢?
“你自己弄。”沈糖擦了擦眼泪,将医药箱丢在了顾行北的面前。
顾行北盯着小女人倔强的背影,他知道她在气什么,看着她将花瓶的碎片一块块捡起,又将血迹都擦得干干净净,湿漉漉的头发也慢慢变干。
可是,他的伤口却还是没有处理。
沈糖自顾自的走回房间,告诫自己不许再看顾行北一眼。
她躺在床上,腹部的小伤口在隐隐的痛,心,更痛。
她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却还是睡不着。
“沈糖,你到底在乱想什么,他一个大男人还能照顾不好自己吗?要你在这瞎担心。”她在心里骂自己,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却还是阻挡不了她去想顾行北的胳膊,流了那么多的血,伤的肯定很重吧!
终于,在半个小时后,沈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出现在客厅,顾行北已经抽了一包烟,用的还是那只带着血的手。
“你疯了?”沈糖跑过去将他的烟夺下来熄灭,“你受伤了难道不知道吗?”
顾行北深邃的眼睛像是一汪打转的漩涡,让人沉沦其中不能自拔。
“唉。”沈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一颗一颗解开顾行北的扣子,脸上尽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只不过,她恨的是自己。
她脱下他的衣服,将整只胳膊露出来,一并露出来的还有他结实的胸膛。
她动作缓慢的清洗那些干涸的血块,洗完之后沈糖才发现,伤口上还残留些玻璃碎渣,她皱着眉头,拿起镊子一片一片的拔除。
心里却很自责。
“好了,你的伤是我弄得,我得负责,现在已经快早上了,赶你走显得我多小气,你就睡客厅吧!沙发挺大的。”沈糖又从壁橱里拿了一床被子扔给了顾行北。
这下,她终于不内疚了。
顾行北一声不吭,却深藏怒火。
刚才他明明看到她肚子上的伤口都发红了,显然没有好好保护。
“你过来。”顾行北淡淡出声,更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沈糖有些怯弱,每次顾行北这样说话的时候肯定没有好事,“就不过去,有事你就说。”
顾行北微微眯起了眼睛,“我只说一遍。”
沈糖朝他做了个鬼脸,可还是不敢跑回房间将门锁上,因为,她这样的话,第二天死的人肯定是她!
就在她慢吞吞移动的时候,顾行北不耐的站起身,两手一拉将沈糖的浴袍给拉开了。
“你,你,你,变态!”沈糖又羞又气。
顾行北蹲下身来,看着她腹部的伤,还好,只是有些轻微的炎症。
原来是看伤口,沈糖稍微放下了点心,可好像还是有点不对劲……
靠!伤在哪里不好,偏偏伤在两个重要部位的中间。
沈糖一拍额头,赶忙将浴袍拉好,遮住自己的春光,“那个,我吃了消炎药的。”
吃?等到消炎药从胃里消化然后随着血液运行到伤口,还剩下多少的浓度?
“白痴。”顾行北骂道,又将沈糖的浴袍拉开,拿起一包外用消炎药,轻轻用酒精洗过的手指按在伤口上。
嘶!沈糖用力的抽气,真的好痛啊!
“放松。”顾行北将伤口上好药,又剪了一块新的纱布贴在伤口防止感染。
这时,沈糖的脸已经完全成了煮熟的虾子。
“谢谢啊,那我先睡觉了,不打扰你了。”沈糖皮笑肉不笑,忍着痛落荒而逃。
“回来。”顾行北又一次命令道。
这一次,沈糖连讨价还价都不敢了。
“还有……”
沈糖被顾行北的行为惊呆了!
他,他竟然在她的伤口一周落下轻吻。
沈糖顿时觉得一点都不痛了,甚至还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冲上脑中,让她根本移不开脚步。
顾行北缓缓上移,沈糖已经完全被血液冲昏了头脑。
再一次,她输了。
顾行北在办公室沉思了很久,满脑子都是沈糖会不会出事,他会不会接不到电话,会不会来不及赶过去?
这样的问号将他折磨的放弃了挣扎,管他什么理智。
如果沈糖有个三长两短的,他还要理智有他妈屁的用处。
所以,他把自己一半的保安调到这里保护沈糖,坚决避免有人监视和跟踪沈糖,就是有狙击手想在他的保护范围行动,也得看他同不同意。
但是,这些事,沈糖都不知道。
第二天,秦淮风很好心的带着早餐来看望沈糖,顺便询问了伤势。
刚好,又当了一把医生,处理了顾行北的伤势。
“看来,昨晚战况很激烈嘛!”秦淮风挤眉弄眼,顾行北怎么会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他没有说话,昨晚,沈糖的顺从却让他感觉她离他的距离更远了。
“不可以碰水,不可以吃辛辣的食物,你们两个都一样。”秦淮风叮咛道。
沈糖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顾行北则还是没有搭理他。
“对了,沈糖,你上次拜托我找的资料……”
秦淮风还没说完,沈糖拿了块面包堵住了他的嘴,又瞪了他一眼,“吃饭不要说话。”
顾行北看出二人之间的端倪,随口问道:“什么资料?”
秦淮风自觉的嚼着面包,一副“不关我事,你问她”的样子。
沈糖缩了缩脖子,她不想让顾行北知道自己去上企业管理课程的事。
“就是,就是一些平常的资料,关于怎么做好秘书一职的资料,秦淮风,你说对不对?”沈糖还不忘眼神威胁。
秦淮风连忙点头,嘴里的面包还有一半挂在嘴边,你瞧,他都被这夫妻俩折磨成什么样了!
沈糖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果然是可靠的盟友。
顾行北没有拆穿沈糖,心里却是一阵暖,他才不管什么去学什么呢,重点是为了他!
沈糖的车被保险公司拿去修了,她跟秦淮风又不顺路,只好上了顾行北的车,虽然她想跟他保持距离。
但,似乎全天下都知道他俩是夫妻的事了。
“好累啊!”沈糖舒缓筋骨,“好在明天可以休息了。”
她每天连轴转,白天上班,晚上上课,能不累就怪了!况且上次的一天假,她也替同事加班加掉了。
不过今天下午下班之后,明天她就可以休息了,而且是连着放两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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