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经理,李喻棠当真如此豪放?”听了王经理的说辞,颜晓筠心下只觉得极不可思议,李喻棠绝对不可能是个笨蛋,就算他再如何想报复自己,那也绝对会权衡过一切利弊之后再行下手,怎样都不可能做出这么鲁莽的事情来。
李喻棠如今在黎家的地位都尚未稳定,怎么可能再去招惹完全没可能撼得动的强敌呢?这让她不得不怀疑,李喻棠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而那阴谋所针对的人,必定是她!
“确实是相当豪放,我也算是久经沙场了,还从来没有碰上过这样的人,而且还是没有完全走出学校的孩子,当真是有些不可思议了,颜晓筠,我听说你与他还算相熟,不知你有些什么看法?”其实,他王祁早已打听清楚李喻棠的来历,自然也清楚他与颜晓筠同系同年纪,现在这么一问,只是想要从颜晓筠口中听到他已经知道的答案罢了。
A大校园里的那点恩恩怨怨,随便打听一下便清楚了,根本不必花费多大功夫,他倒是有些诧异,为什么颜晓筠会那么讨厌李喻棠,凭心而论,李喻棠的各方面条件都极好,如果不是现在这样的处境,他都有心想要招揽李喻棠进傅氏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释怀了,真要说起优秀,颜晓筠丝毫不比李喻棠逊色,尤其是相处久了,更能感觉到颜晓筠的沉稳底蕴,那种比男人更盛的气魄让他也为之佩服,与其看上一个跟自己相似的人,倒不如找一个性情完全不同的人有趣,这么想来,她与傅尧倒还真是有些绝配的味道了。
颜晓筠自然是不知道王祁心里那些回转,只略沉默了一下,便回答道:“他与我同系同年纪,只是不同班罢了,平日里也没什么太多的交集,不过倒是有一些小恩怨,据我对他的了解,应该不至于为了那些小恩怨就来得罪傅氏,想必……是另有目的吧!”
难不成李喻棠还能被胁迫当别人的挡箭牌?
颜晓筠心里设想了许多种可能,最后绕得自己都有些晕了,索性暂时放弃,免得把自己给带沟里去,她这边正低头思考,王祁又开口说话了,“好了,先不说这些,下午你和尚其与我去见客户,不必太紧张,是件板上钉钉的事情,出不了岔子,就是带你们去多认识些人,以后工作起来会更流畅,你们先去做自己的事情,两点到地下车库等我。”
“好的,经理,那我们先出去了。”尚其和颜晓筠应声离开了王祁的办公室,两人不紧不慢地往大办公室走着,脑子里都在思考着刚刚王祁说过的事情。
两人都不认为,李喻棠的事情,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尚其,你怎么看?”颜晓筠知道尚其是个有主意的人,问起这话来可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突兀。
毕竟,李喻棠闹这么一出,已经算不得他们之间的私人恩怨了,既然牵扯到了黎氏和傅氏,如果李喻棠不知道见好就收,那她就只好陪他玩把大的了,横竖只要她的行为不对傅氏有害,傅大哥肯定是不会怪罪自己的,指不定还会好整以暇地等着看好戏呢!
是不是哪家大老板都存着这样的闲情逸致呢?颜晓筠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傅大哥似笑非笑的模样,不由得心里偷偷了乐了一下,难怪傅爷爷会感慨地说,傅大哥就是为了傅氏总裁这个位置而生的,简直就天一无缝嘛!
“喂,你这表情好诡异,想什么好事这么入神呢?到底要不要听我的看法了!”尚其正要开口,转头便见颜晓筠一副闷着乐的表情,忍不住无奈抗议着。
越是相处得长久,他越是发觉,颜晓筠这一秒可能沉稳大气,下一秒完全可以变身为欢脱小萝莉,甚至是疯狂小魔女,总之,对颜晓筠而言,什么样的变化都是理所当然一般,这种矛盾又和谐的共存,让他们这些待在颜晓筠身边的人感觉又是奇妙又是好笑。
这人到底还能给他们带来多少惊奇呢?
“听!当然要听!你这样的天才型业务员,外面人可是排着队等着你教诲呢!”颜晓筠闻言乐得咧开嘴笑,往前跑了两步才回头贫嘴开头,整得尚其只能无奈摇头。
所幸,这人是自己的朋友,而不是敌人。
闹过之后,两人很快言归正传,尚其表情稍稍严肃说道:“我倒是挺认可你的猜测,我虽然没有直接跟李喻棠那人打过照面,但听你和王经理说过的这些,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认知,如你所说,李喻棠是那种极有野心的人,怎么想都不可能会傻傻地撞上傅氏这棵大树,这不是眼睁睁地要看着自己头破血流么?说实话,颜晓筠,你跟那个李喻棠都有些什么恩怨呢?人家拼个头破血流也要来找你麻烦?”
尚其说这话的语气,就像是在说笑话,但又透着几分关心。如今这世道,不怕人犯罪,就怕犯罪的人还有高智商,简直就是防不胜防。
“呵呵呵呵……能有什么恩怨,不就是我拒绝了他的追求,我的眼睛是雪亮的,我家学长可比李喻棠要好上千百倍,傻瓜才会选他呢!”言下之意,那黎家小姐便是个傻瓜了。
不过,她才懒得管那些有的没的,重生之后所做的一切,她都不曾有过一丝半毫的后悔,这一世,她必定要活出一个真实而且快乐的自己,才不要再玩什么在压抑中奋进的傻游戏呢!
两人你来我往地一边聊着一边走回大办公室,一进门便接收到了吴青远的注目礼,虽然他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可那眼神就是让颜晓筠不自在地皱了下眉头。
这人有够表里不一的,不过也没有关系,反正自己在业务部待不了几天了,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下午两点钟,颜晓筠和尚其准时等在地下停车场,五分钟后,两人上了王祁的车,一起往市中心的凯丽大酒店走去,今天要与他们会面的,是傅氏的老客户,更是傅爷爷的好朋友,几十年的合作关系从来没有因为任何关系而有所动摇,事后颜晓筠才知道,原来,那位老客户还是王祁的忘年之交,两人有空就会约在一起钓鱼下棋,过几天出尘世外的悠闲生活。
凯丽大酒店是傅氏旗下最大的连锁酒店总店所在,在业界拥有“超五星”的赞誉,其内部设施和服务都一直处于行业顶端,真正做到了让客人宾至如归,傅氏的业务人员洽谈客户,如无特殊情况,一般都安排在凯丽大酒店,正式且底气十足。
那老客户已经有五十五的年纪,头发花白,精神却很是矍铄,说话声音清朗沉稳,有着与年龄相仿的气质和底蕴,王祁热络地唤他“齐老”,齐老也亲切地唤王祁为“小王”,今天的会面,是齐老主动约见,洽谈已签合约中的变更事宜,谈话的气氛一直都很是轻松,像是老朋友之间的会面一般,王祁介绍颜晓筠和尚其两给齐老认识,不出十分钟,齐老的健谈便让两人大感惊奇。
齐老给他们的感觉,根本就是个四十左右的壮年人,甚至带着几分活泼。
“齐老,我现在相信傅爷爷说过的那句话了。”当初,傅爷爷无意间提及齐老她也没怎么在意,如今见上一面,她可是深有体会了。
果然是个老顽童呢!只是,这老顽童的爱好却又一点不顽皮,全都是些沉静安宁的路子,钓鱼和下棋那种文艺范的游戏,颜晓筠只怕是永远也玩不来了,跟厨房一样,简直就是她心里不可磨灭的痛,想想都忍不住想要咬牙。
明明什么都玩得来的她,怎么就偏偏要留几样把柄给人笑话呢?
“傅老头?嗯,我想……他一定又笑着骂我是老顽童了吧?他也差不离,就一疯老头,哈哈哈哈……”齐老说起傅爷爷也是有讲不完的话题,几人聊得极为投缘,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近两个小时,合约的变更也谈得差不多了,齐老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王祁这才逮着机会问颜晓筠和尚其的感想。
“如何?我没骗你们吧,齐老就是这么一个有趣的人,跟他谈生意,特别舒坦!”也亏得是王祁这么一个人,否则,还真对不了齐老的胃口,颜晓筠可是记得傅爷爷说过,齐老看不上眼的人,那是瞄都懒得瞄上一眼的,更别提做生意了。
“那是,难怪傅爷爷老提起他,一提就乐呵,果然是两个老顽童呢!”颜晓筠心里乐不可吱,脸上也是笑开了花,又聊了一会儿也不见齐老回来,王祁便起身说要去看看,没过两分钟,便与齐老一并回来了。
只是,颜晓筠和尚其都眼尖地发现,王祁的脸色明显有些僵硬。
在洗手间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颜晓筠还没来得及细想呢,便看到在王祁和齐老身后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那阴魂不散的李喻棠还能有谁?想来,王祁面色不郁,八成也是他造成的。
颜晓筠心里无语地长叹了一口气,默默念了几句只有自己听得懂的咒语,便重新扬起了笑脸。齐老没有提及在洗手间的事情,没过多久便离开了,王祁亲自送他上了来接他的车子,返回座位之后,脸色便彻底阴沉了下来。
“那个李喻棠,还真是阴魂不散!”自不量力来招惹傅氏还不够,居然还敢去招惹齐老?他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颜晓筠一听王祁的话便把事情猜出了九成,试探性地问道:“李喻棠去搭齐老的讪了?”可这话一说出来,却是笑果十足,害得王祁和尚其愣是没憋得住,笑出声来。
“我说错了?”颜晓筠无辜地眨巴了下眼睛,一副纯良得让人不忍直视的模样,让王祁心里那点阴郁彻底消没了,若非牵扯到齐老这位忘年之交,他也不至于把这生气表露出来。
现在李喻棠在他眼里,就是一欠抽的熊孩子,根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呵呵,经理,你就放宽心啦,李喻棠动不了傅氏,也动不了齐老,瞧瞧,这不是搭讪不成功么?齐老才看上他呢!我现在自是明白了,他八成就是想处处让我犯恶心呢!你们在这儿坐着,我去会会他,这交战好几次了,再不露个脸我还真怕他会忘了我的存在呢!”
要斗,她奉陪!
颜晓筠说完也不等王祁和尚其有所回应,自顾自地起身朝李喻棠所坐的位置走去,走到近前一看李喻棠的表情,果不其然,这家伙正等着自己自己找上门呢!便也懒得矫情,大大方方地在李喻棠对面坐下,还怡然自得地叫了一杯柠檬水,免得一会儿口水战打起来没饮料润喉。
“可真巧呢,李喻棠,我怎么感觉,走到哪里都能遇见你呢?”颜晓筠毫不客气,一开口便含针带刺,看着李喻棠的眼神充满了嘲讽。
李喻棠已经把她最后一丝耐心都给消磨了干净,对他,现在她心里只剩下了厌恶。
无论时空如何变换,李喻棠永远都是这个德行。
“是很巧,现在你傍着傅家这么坐大山,倒是过得逍遥自在,比我这般辛苦打拼可舒服得多,如何,这是来向我炫耀的?”李喻棠此时已经没有了前几次见面的针锋相对,至少面上已经难维持完美的沉稳淡定,只是那眼神里仍旧藏着阴贽,颜晓筠就算不特意去看也感觉得到。
“既然已经是事实了,我炫不炫耀又有何不同?你不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吗?还是说……你这是在嫉妒我比你幸运?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我的幸运指数,确实比你高上太多!”
李喻棠一听这话,脸色有一瞬间的冷沉,却又极速转换回来,快得让颜晓筠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这家伙,果然变得更高段了,看来,黎家也不是那么好混,怕是随时都与人在争斗吧!累死你丫干净!
颜晓筠心里没好气地想着,双手握着玻璃杯看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两人你来我往说了一通之后,她心里只觉得无趣横生,顿时生出了不耐烦来。
横竖她也不会再想着改善她与李喻棠之间僵到不能再僵的关系,她现在最想做的,是将他完全清除出自己的生活,最好是永生不见,虽然带着几分逃避的意味,但那确实是最完美的状态,她不介意承认那点逃避的心思,可如果傅尧执意要与自己作对,与傅氏为难,就算什么实质性的结果也不会导致,这样的恶心,已经足够让她生出一种“除之而后快”的念头。
虽然不至于真把人给杀了,可是,让他尝足失败的苦头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面对自己的敌人,她只会迎头而上,退缩?永远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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