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傍晚时,乐弋突然接到钱晴给她的电话,约她一块吃晚饭,想了想跟钱晴也许久没见面了,于是便同意了,吃饭的地点约在醉仙楼。
乐弋到达之后,发现钱晴已经在那等着她了。
“钱晴姐,你来得这么早啊。”乐弋拉开椅子坐下,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我年后就一直在A市,我也以为你一直在学校呢。”钱晴边说边给乐弋倒上一杯热水,递给她暖暖手。
乐弋抿了一口热水,继而把温热的水杯放在手心里取暖,说道:“没呢,在家呆着呢,你呢,还在休年假吧。”
“我这一年忙到头,平时累死累活的,就盼这几天年假了。”钱晴说完,还做了一个夸张的悲戚模样,惹得乐弋连声发笑。
等服务员把菜轮番上齐候,钱晴对乐弋说道:“我打个电话给奕恺,让他过来一块吃饭。”
“好啊。”乐弋点点头以示同意。
“奕恺,你要到了吗?我和乐弋都已经到了,啊?什么?严重吗?哪个医院?”钱晴挂完电话,拿起手边的包,对乐弋说道:“饭吃不成,一块去医院吧。”
乐弋见钱晴神色凝重,又听刚才那番话,以为叶奕恺发生什么意外被送往医院,一颗心也跟着紧张起来,到了医院才发现,住院的不是叶奕恺,是曲畔行。
“曲总怎么样了?”钱晴问叶奕恺道。
“不知道,医生还没出来。”叶奕恺胡乱答道,神色焦急,一根烟准备拿出烟盒,钱晴赶紧制止道:“医院不让抽烟。”
叶奕恺把烟放回烟盒,才看见钱晴身旁的乐弋,不由得笑道:“估计阿行看见乐弋,病就好得差不多了,根本用不上来医院。”
乐弋哪有心情听叶奕恺胡掰,双眼紧紧盯着被医生拉上的淡蓝色遮帘,心底期盼,曲畔行不要有事才好,不是说只是感冒了吗,为什么会被送来医院这么严重。
“曲总不要紧吧?”钱晴坐在叶奕恺旁边问道。
叶奕恺看了一眼对面淡蓝色遮帘的方向,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天我去他家拿一份文件,谁知道一进去就见到他半死不活的模样,一杯水都握不住,只好送他来医院,要我说他真的是活该,明明病成那样,还每天雷打不动地来公司,工作也像拼命一样,搞得整个曲氏没他个一天两天就要倒闭一样。”
“看医生出来怎么说吧,你也不要太担心了。”钱晴知道叶奕恺虽然是不在乎的语气,但对于多年好友,他心底还是很关心。
过了一会儿,医生拉开帘子,拿下口罩,走过来对叶奕恺说道:“病人没事,就是流行感冒引发的正常现象,住一天院打点滴就行了。”
听到医生的话,三人的心总算缓和下来,叶奕恺看了看乐弋有些恍惚的神色,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阿行这段日子过得也不太好,一会儿我和钱晴先回去,你留在这里看看他。”
乐弋只是机械式的点头,心里的担忧仍然没有散去。
看着沉睡中的曲畔行,面色有些苍白,额前的发丝胡乱的贴着,剑眉下那双眸子紧闭,英挺的鼻梁下,薄唇有些干。
乐弋心里一紧,按理说失恋后把弄得不成人样的应该是自己吧,他不是有佳人陪伴吗,怎么还病成这样都没有人照顾。
“让你欺负我,活该生病了吧。”乐弋低着声音似埋怨道,回应她的只有曲畔行平稳的呼吸声。
叹了一口气,乐弋把被子往上提了提,想着曲畔行一会儿醒来要吃点什么垫垫胃,于是站起身来准备去外面买点粥类的流食。
明明知道曲畔行听不见,乐弋还是低着声音耐心地说道:“好好睡觉,我给你买粥去。”
谁知道刚出医院就碰上了叶奕恺,“恺哥,你是来看他的吗?”乐弋说道,那个他自然是指曲畔行。
“不是,我来找你说说话。”叶奕恺说完,对乐弋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让乐弋又是一怔,这样的笑容和以往那些戏谑,打趣的笑容不一样。
“什么!你说他……”听完叶奕恺的话,乐弋惊讶地大喊一声,想到这里是医院,于是赶紧降低了声音的分贝,可是脸上的震惊之色还未褪去。
“是啊,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阿行和吴希言的事情都属往事了,而你那天看到的新闻,也是狗仔队瞎写的,阿行自从和你交往了之后就没有再跟吴希言联系过了,我看得出,他心里确实有你,他对你那种接近无条件的溺爱远远超过当年对吴希言的爱慕,本来我都以为他早就把这件事情与你说清楚了,谁知道你们俩居然到现在还耗着,你都不知道你们刚分手那天,阿行喝的烂醉如泥,嘴里喊着的都是你名字。”
乐弋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撼动着心神,鼻腔酸疼,眼眶里似有什么喷发而出,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衣服下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马上去见到他。
看着一句话也不说的乐弋起身飞奔而去,叶奕恺嘴角露出了苦笑,阿行,你的病需要的不是西药,而是心药。
乐弋心底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一定要见到曲畔行,然后跟他道歉,因为她的不信任,所以才导致他们分开,然后跟他告白,说分开的日子里,她也好想好想他,她也不好过,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化成一把利剑,插在她的心间,她也会疼,也会难受。
想到那晚他满怀希望的来找自己,那焦急的神态分明是想要给自己解释,可是那时候的她被伤心和难受填满,失去了理智,才会对他说出那些伤害人心的话。
乐弋有史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错的离谱,她万分心切想要求得曲畔行的原谅,可是脚步到了病房门前,听到里面传出男女的笑声。
乐弋生生地停下了脚步,透过门上的窗户,看着房内的两人,曲畔行已经醒来,慵懒地靠在枕头上,那位所谓的佳人林艾正在给曲畔行削水果。
“怎么病成这样?一点总裁风范了没有。”林艾那如泉水浸人心脾的嗓音传入乐弋耳中,让她的心里有些不是味。
“总裁就不能生病了?”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语气,在乐弋听来竟然带着愉悦。
“好啦,生了病的人火气还这么大,吃个苹果降降火。”林艾那双纤纤玉手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曲畔行。
“放下吧。”曲畔行的声音明显有些不耐烦,眼神时不时的瞟向门口,不是说要给他买粥吗,怎么到现在人还没回来,而门口的人早已没了踪影。
乐弋走出医院,整个脑袋都是浑浑噩噩,刚才林艾与曲畔行互相交谈的那一幕,印在她的脑海,在她看来,这两人就是郎情妾意,互相传达爱意。
乐弋突然很想哭,可是又找不到哭的理由,她又什么理由哭,有什么脸面哭,当初提出分手的是她,那天晚上狠狠拒绝说自己不再信任的也是她,她难受,她心痛,就是活该。
曲畔行那么好的男人,落在她这只小妖身上才真正的是人神共愤,反观林大美人,长得漂亮学历高,家世背景和曲畔行相陪,生活感情事业上都是曲畔行的得力助手,相比之下,她只有自形惭愧的份。
林艾踩停刹车,熄了火,车的前灯马上亮了起来,在漆黑的夜里发出一束光亮,看着曲畔行打开车门后一言不发地走出去,林艾不由得喊道:“就这样走了?好歹我送你回来的好吧,不请我去你家坐坐?”
曲畔行转过身来,略微弯下了腰,对着林艾冷笑道:“你没去我家坐过吗?没去过的话又怎么知道我在医院?”他所指的家自然跟林艾指的家不同,他说的曲家大宅。
林艾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见这招不行,换位撒娇似的语气:“学长,你太没有风度了。”林艾与曲畔行在英国读的是同一所学校,只不过当曲畔行毕业回国之后,林艾还是清纯无知的学妹一个。
“好了,快回去吧,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曲畔行说完,不等林艾再开口,兀地把车门关上,踏步走向别墅。
看着穿着笔挺西装扬长而去的男人,林艾嘴角带出自信的笑容,曲畔行,学长你等着吧,看我怎么逆袭,得到你。
曲畔行还未走近大门,听见身后鬼鬼祟祟的脚步声还有小声的啜泣声,于是把手中的钥匙转了个弧度,放回兜里,回过身对着路灯平淡出奇的语气喊道:“还躲到什么时候,出来。”
随后,一个娇小的身影从路灯底下慢慢走出,耸拉着脑袋,脸上的泪水混合着昏黄的灯光,看上去楚楚动人,让人忍不住扒干净吃掉。
曲畔行也看着距离自己三米外的乐弋,没好气地问道:“你买粥买到这里来了?”
乐弋听闻一怔,瞬间才明白,原来他当时就已经醒了,醒了还装睡捉弄她,就是看她的好戏吧,乐弋抽了抽气,脑海中浮现的是刚才看见的那一幕。
那个叫林艾的女人送曲畔行回来,曲畔行下车后对她依依不舍,然后互相致道别吻。说起来也不怪乐弋,从她刚才的角度看曲畔行和林艾,就是这么一幅光景。
本来鼓起勇气来见曲畔行最后一面,没想到见到的是让她伤心痛楚的画面,原来他们已经“情深意重”自己这回真真实实,明明白白的扮演了一回小丑角色。
“既然你生病好了,那我……走吧。”声如蚊蚋的嗓音自乐弋口中说出,低着的头始终不敢看对面的男人。
半响,未见曲畔行回声,乐弋的心冷了下来,转过身,正准备走,可还未踏出半步,一股力道从身后把她直直地往后拉。
然后稳稳当当地跌入男人的怀抱中,还是那样的温暖的胸膛,还是那样沉稳的心跳,男人胸口起伏,喷出沉重的鼻息,霸道似带着宠溺的嗓音传入乐弋的耳中,“谁准你走了”传入了乐弋的心里。
乐弋不知道自己是被拽进别墅里去的还是心甘情愿走进别墅里去的,只知道身后的门刚关上,男人的薄唇就压在了她的嘴唇上,腰被束缚地紧紧的,就连自己的手臂也被他箝制住。
久违的感觉扑面袭来,让乐弋忍不住想哭,不过这一次的哭是因为感动,是因为爱。
低低答道:“嗯。”继而又补充道:“你也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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