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揽景的脸色瞬时没有了颜色,脑海一片空白,这一切,该够明显了吧。
她心里一直在刻意回避的事实,顷刻而出,她怎么会那样后知后觉,知道今天才发现多年来方辄心中的那个人,就是眼前的女生,乐弋。
不是什么多年友情幻化出来的亲密,也不是称兄道弟的后自然情谊,更不是一时半刻的玩笑话语。
是年年日日,岁岁朝朝堆积出来的,心尖上的宠溺。
这么多年来,方辄一直宠着乐弋,中学时代无论乐弋闯了多少祸,都是方辄帮忙善后,无论乐弋喜欢什么,方辄都会第一时间送到她面前,无论乐弋想去哪里,他都会一如既往的跟着。
那些年华,恍然如梦,又似流水到涌进峡口,逼得揽景步步后退。
脑海中浮现的是每次放学后方辄和乐弋在前面嬉笑打闹的身影,她一个人背着书包孤独地走在后面,那时候她就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和他肩并肩走在一起。如今看来,着是可笑,怎么会有那么机会。
她已经进不去了,进不去方辄和乐弋的点点滴滴。
上天兴许是可怜她多年的苦恋,终于让她了却心愿,也曾让他们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殊不知,却是镜花水月般的梦境。
梦醒之后,便成路人。
痛楚,伤心,难受,扑面袭来,甚至还觉得隐隐约约的背叛。
揽景为了掩饰自己眼帘中的泪意,赶紧拿起桌上的饮料猛地灌了一大口,好像这样泪水就能跟果汁一样被吞进咽喉,如若不然,怎么这果汁的味道竟和眼泪的一样又苦又涩的呢?
方辄将手中用过的纸揉成团丢在垃圾桶里,背靠着沙发,将目光从乐弋脸上移开,对着崔茗说道:“崔茗,说说你在北京的事吧。”很成功的挑开了话题。
崔茗也跟着揽景端起自己面前的饮料,边吸边说道:“也没什么啊,就跟在Z大一样,整天混日子嘛。”说话声混着喝东西的声音,一时含糊不清,心中也自有一番思绪。
乐弋和崔茗坐在一边,从她的角度根本看不见崔茗不自然的神情,也真以为崔茗还和在Z大时候一样,只不过学习的环境改变了而已。
方辄心里程亮,自然知道这次崔茗回来肯定有心事,不过现在的他们,早就过了那个青葱时候的同窗时代,年纪渐长,谁的心里不暗藏着一些不想告诉别人的事,即使是眼前最好的朋友也不想吐露。
既然崔茗选择不说,那他也就不再多问。
接下来大家又开始零零碎碎地聊着各自的境遇,但是气氛显然没有最初的和洽,每个人心中都淤积了很多情绪,关于眼前三人的,也是关于自己的。
乐弋最郁结,因为她不知道方辄今天这样故意捉弄她目的何在,好像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是他方大少心血来潮,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丝毫不管别人的感受。
特别是乐弋瞥见揽景的神色后,更加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但是片刻后又觉得自己这种感觉来得没理由,一,她和方辄的那点陈芝麻烂谷的事情是她自作多情,不过都已如大江之水往东流了,所以不用再为过去而介怀,二,她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相爱的人,所以这做贼心虚四字用得却是不恰当,别曲畔行知道了不知道脸黑成什么样。
大不了以后揽景问起来的时候,就老老实实的承认,千万不要像那次在火车站一样躲躲藏藏,扭扭捏捏。喜欢过他大爷的又怎么样,姑奶奶现在心里有人了!乐弋心里豪气地为自己加油打气!
到了中午,四人走出休闲吧的时候,天空中开始飘着缠绵细语,乐弋有些迷信起来,怎么每次他们聚会都会赶上天气不好的时候,难道老天也要为他们分裂的友谊流泪吗?
出来了自然又要问道接下来去哪里。
揽景开口说要去市一中陪她爸爸吃饭,一中校门就在街道对面,大理石上刻着金色的隶体:B市第一高级中学。他们四人曾经的母校,在这里,见证了他们的成长,承载了他们各自最美好的回忆。
乐弋想,如果他们还在市一中上学,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分明是以最亲热的态度交谈,心却仿佛相隔十万八千里。
揽景裹紧了外套,柔声说道:“我先陪我爸吃饭去了,答应他好久了,一会儿你们去哪再给我打电话。”随即转身离去。
不知为何,乐弋看着揽景的背影,心里竟然微微泛疼起来,既为她此刻孤独的背影又为她刚才吧内的苍白神色。
快走到市一中门口时,揽景摸出电话,拨通了爸爸的号码,“爸,有没有空,我在市一中门口,我们一起吃个午饭吧。”
“我们三个要怎么走?”崔茗看着神色怪异的方辄和乐弋说道。
“我送你们吧。”方辄开口说道,眼神瞟了瞟乐弋。
乐弋想到曲畔行说要来接自己,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用了,方辄你送揽景回去吧。”
崔茗嘴巴一撇,“该不会你家大神要来接你吧,还真是二十四孝男朋友啊,这才分开多久他就迫不及待从A市来接你啦?”
乐弋作势推了推崔茗,神色有些窘迫,“刚才短信上说好了,他这会在来的路上了。”
“哦。”崔茗点点头,目光看向一旁的方辄,暗意就是那我们先走吧。
谁知道方辄气定神闲地站着不动,淡淡说道:“那等曲先生来了打一个招呼再走,毕竟我们是乐弋最好的朋友,怎么说也要正式认识一下。”
崔茗瞬间感觉方辄说话火药味十足。
乐弋一时懵了,正式认识?
他们不是都认识了吗?她还记得在她和曲畔行吵架的那个夜晚,方辄送她回来还被曲畔行撞见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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