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柳想都没想直接回复，“需要我做什么？”
常宁对着手机轻笑一下，小丫头还真好指使，你若是能和我哥在一起，咱俩肯定没姑嫂矛盾。只可惜，我哥不想结婚，也不会碰你这种白莲花。
她对着手机按了一百多字：这些东西，在画室里找全，帮我拿来，地址一会儿发给你。
牛柳看着长长的信息，对啊，她画室钥匙还在我这！
依常大小姐吩咐，牛柳大包、小袋、画板、画夹像搬家一样倒腾到常宁给的地址，猫腰先放手里的重物，再起身去按楼下门铃，随着身体动起伏的动，挂在肩上的相机险些摔地上。
牛柳费力拉住相机带子，喘着粗气感叹，常大小姐昂贵的相机摔坏赔不起，常大小姐也不是一般人能陪起的，她和那个陈大少能玩命打，和她这性格有决对关系。
牛柳敲门，常宁穿着长衣长裤家居服，还裹个毯子推开门，大包小裹像力工一样的小女生，她脸上笑开了花，“妹妹，多谢！累坏了，快进来坐。”
牛柳随常宁走进屋，四下打量一圈，黑白色调的大客厅，似乎是个三居室，所有的门都关着，她刚坐下，常宁就推开一个房间门，把她刚拿来的东西往那个屋子里搬。
牛柳又忙起身去帮忙。常宁边拿东西边说，“我这画必须这几天完成，还差五天就是收图截止日，也只能麻烦你上门服务了。”
牛柳摇摇头，帮着常宁在硕大的飘窗台上铺那块红色金丝绒台布。
铺好后，常宁站直身调笑道，“开工之前，要不要我先带你参观看看，近距离感受一下你男神的生活环境，没准哪天你就‘反客为主’了。”
牛柳愣了一下，这，不是常宁家，而是常默家？
听说是常默家，牛柳不免好奇心作祟，多去留意这间屋子，床上藏蓝色的床单被罩、暗色调的窗帘、深木色的柜子，整个屋子看上去古板、沉暗，像极了常默那张鲜少有笑容、总是皱着眉的脸。
牛柳的目光滞留在床头柜那张照片上，这像照亮整个屋子的一盏灯，照片上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笑得阳光明媚，张开双臂，跑在绿油油的草地上，像是要追着镜头去拥抱给她拍照的人。
常宁随着牛柳的视线看过去，仍是打趣语调，“常若楠，我侄女，全家最高冷的小公主，连又白都得礼让她三分。你若地真要反客为主，没做老婆之前，得先会做小妈。”
听常宁露骨又直白的话，牛柳急忙收回视线，尴尬地笑笑，拿出手机打几个字，递给正在支画板的常宁。
“之前是随便说的，别再开这种玩笑了，若是哪天被常总听到不好。”
常宁看完牛柳的话，呵呵轻笑出声来，“知道是开玩笑，还紧张什么！好，开工，脱衣服吧！”常宁边说，边去扯昨天那块白纱。
牛柳轻皱皱秀眉，听常宁说话的感觉，总很怪异。
依着常宁的指挥牛柳像昨天那样把衣服换成裹身的白纱，手中拎着自己的换下的衣服，木呆地站在她画板旁边。
常宁转身拿过相机，在镜头里瞄准牛柳调焦距，“牛柳衣服放下，坐窗台上去。”
牛柳点点头，随手把衣服放旁边窗台上，刚要坐下；常宁叹口气，“唉，衣服放那，我还能开画吗？放床上去！”
牛柳重拿起自己衣服，走到床边随手放下，看看安静躺在床边的内衣，有点别扭，她拉过下面的T恤想把内衣盖上。
常宁在身后又来一句，“你在我哥床上绣花呢！快点过来，下午15：00，西照日光线好得不能再好，我先给你拍两张，总不能让你天天来我哥家报到吧！”
牛柳边坐在窗台上依常宁要求摆造型，边在心里问题自己，是我心虚又太敏感吗？怎么觉得常宁句句话都是双层意味呢！
常宁边咔嚓、咔擦按相机，边表扬，“妹妹，你很有镜头感，很美、不错！”常宁拍完，连按着相机看刚刚拍好照片，侧背影、侧腰、长腿、45度角下巴加锁骨、没有正脸的整体侧影、2/3美背……
最后她盯着映在阳光里人影失神了，他若如当年，会是真心喜欢这样的她吧？
常宁放下相机，移步到画架前，拿起笔，朝着西照日光里的牛柳比对一下比例，360度无死角的光，让她整人个都熠熠生辉。
常宁迅速在之前的底稿上勾勒起来，时间每过去一分，阳光就会挪动一下位置，直至太阳下山，她就不再有光彩了。
想到这，常宁心中莫名有些酸楚，这个过程也许可以称之为“美人暮迟”。留不住的时光，就像我当年留不住爱情……
咔！常宁无意按在纸的铅笔尖断了。啊，她轻叫一声回过神。此时门外传来开门声。
牛柳闻声询问地看向常宁，常宁用橡皮擦边擦着纸上的铅印，边说：“没事，你不用动。”
牛柳轻点一下头，关着的卧室门被推开了。常默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牛柳极不自在地动动平伸在窗台上的长腿。
“牛柳，别乱动！”常宁似乎完全没听到身后的开门声般，强调一句。
常默立在门口，怔住了。
午后的阳光，恣意宣泄进卧室，窗台上映着一个身影，像是与窗外的阳光融为了一体，满窗流淌的光亮洁白，照得自己原本暗色调屋子灿烂明媚。
那窗口合二为一的光影，在常默猝不及防间直射进他的心底，那里原本的幽暗之地，一下豁然开朗。
常默小心翼翼，踩在阳光上走近几步，像初逢桃花源般，想探寻那一剪光影的出处，是何人能融入夕照，直抵人心？
随着常默靠近，牛柳的心急速狂跳，我就像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这样侵占他的领地，他会不高兴吧？
常默走到飘窗边，才看清窗台上的人，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外，直接开口问：“牛柳？宁宁，你们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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