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坐回桌前，牛柳看着他淡淡的一笑，想表达感谢。
方继辉看着牛柳水眸中的谢意，心中一沉，轻声道，“是我疏忽，呆会出去时和服务台说一下，以后我的包间免辣、免酒。反正你也不喝酒，我开车不能喝。”
牛柳眨眨眼睛，低头在手机上按几个字，推给方继辉：怎么忽然就心情不好了，我为之前的错话道歉。
方继辉完手机，抬头看看太过善解人意的牛柳，你现在安静恬淡的样子多好，他再把手机推回去，在牛柳手上轻拍拍，“我没事，吃东西吧！”
牛柳点点头，满桌上看一圈，拿起公筷夹一点青椒牛柳放在方继辉餐盘里，看着他，用筷子指指菜，你也吃。
方继辉点头，把牛柳给夹的菜全塞进嘴里，品着其中滋味，只觉得鼻子有些酸涩。
他若有所思看着安静吃东西的牛柳。后悔了，她是她，你是你！若赢她，以输掉你为代价，我宁可俯首认输！
牛柳抬头，大大方方迎上方继辉的目光，从他那张俊脸上扑捉到少有的严肃和茫然，看你的样子，我还真猜不出你在想什么。她打几个字：你真的没事吗？
方继辉看牛柳一再关心自己的问话，把整杯水像白酒一样倒进口中，明明淡而无味，却觉得吞进腹中的水刺激得喉管、食道麻痒难受，他不自控地大咳起来。
牛柳忙抽两张纸，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把纸递给他，又帮他拍背顺气。
方继辉接时顺势抓住牛柳的手，双目含情落在她柔美关切的脸，“牛柳和我说句实话，我脾气不好，对你凶过好几次，为什么我约你，你还出来，甚至还关心我？”
牛柳感受着方继辉的掌温，一怔就忘了抽回手，她恬淡地迎上方继辉的视线，有时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我该怎么样回答？
方继辉看着牛柳淡粉色唇瓣，等着那里吐出真心话，你若是肯说一句喜欢我，那怕是有好感类的话，我立刻敞开封锁的心门，完完全全接纳你。
可是，直到掌中细手悄悄溜开时，那两片樱唇都没动一下，方继辉剑眉轻皱起。见牛柳坐回置上，低头按手机，他眉头马上舒展开来，又忘了你不能讲话！
牛柳把手机推给方继辉，他盯着屏幕刚舒展的剑眉又皱起来：你是我爸的领导，还帮过我，不是坏人。你用故作轻佻，掩饰专注认真，是在给自己搭建防护长城；你的内心很复杂，我有专业好奇心，想去深入挖掘。
方继辉念着“深入挖掘”，挑挑剑眉凝视牛柳，“你有挖掘机吗，要不要我买一台送你？等你挖得够深了，连人带车就直接掉我坑里来，我再一并笑纳收回。”
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心中却有一丝丝失望，时候未到，等等看吧！
牛柳看着方继辉爽朗但并不十足开心的笑，看吧，你就是这样的人，言行与心理矛盾，总是在掩饰自己，人前不示弱。
方继辉注视牛柳灵动的水眸，敛起笑容，“牛柳从今天起，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你在我这永远都有特权，只要你有需求，我定第一时间出现。”
说完，他看着表情变僵硬的牛柳，又淡笑道：“不用有压力，闺蜜嘛！知道你看重常默，放心我不会心猿意马；哥也不缺女人，兔子不吃窝边草！”
“看重常默”，方继辉在心中回味着这个词，还是别扭，我输在哪了？本是同一起跑线，却让离婚的他抢占先机！
而彼处的常默，正在常家太后老宅受烟熏火燎之苦。他死死地盯着太后拍在桌上的“结婚证”，老太太是怎么知道的？
常宁站旁边，偷瞄一眼常默，别怪我啊，她夺魂连环call把我从你家诏回，开口就说，“把你哥结婚证拿出来我看看！”我也没办法，只能从命了！
常默冷扫一眼妹妹，“是领证了，按您老的意思，我负责到底。”
太后用力拍拍红本，“这回倒是配合挺到位！不是让你去请牛柳父母一起商量婚事吗，没商量，不通知，我不问你们还不说！这是对亲妈、对家长的态度吗？”
常默语气淡淡，“公司事情忙，没空回来汇报。本想过几天……”
“啪！”太后从身后抽出个信封用力摔在桌子上，“我看你是忙得晕头转向，老婆都空管吧？这才流产几天，这结婚证还烫手呢，就出去和姓方的鬼混！”
常默浓眉深锁，俯身拿起信封，里面是“立拍得”一次快相，两张照片一张牛柳坐在方继辉车里，二人很亲密，方继辉像在吻她；另一张，两人手拉手往店里走，画面中没门脸，只能看到玻璃门。
他疑惑地看着太后，“您这是从哪弄来的，您在跟踪她？这是侵犯人权的！”
太后冷哼一声，“哼，常宁我都不跟，我劳神费力跟个野丫头干嘛！是快递投到家里邮箱的，赶紧把你媳妇找回来！再晚点，什么伤风败俗的事都干出来了！”
常宁探着头去看哥哥手里的照片，心中不太舒服。
但还是清清嗓子帮着牛柳说话，“这照片，看拍摄角度就是狗仔或私家侦探的作风，借位就能拍出这效果，实际未必就能亲上；再说牛柳刚流产，不能……”
“显摆你是大摄影师呢！她是常家媳妇，大晚上和别的男人出去就有伤风化，你晚上跟谁出去，我不管，你是陈家的媳妇；牛柳是常家媳妇，我就得管！”
常宁听着太后的话，小声嘀咕，“第一次听说，重男轻女，还有这好处，嫁出去的姑娘直接改姓陈，常家可以不管不问了！”
常宁有点被亲人忽视失落，还有些许太后不管不问的庆幸。
太后冷瞥一眼常宁，“牛家就是少家教，我们常家闺秀还不至于那么没家教。常默去给你媳妇打电话，把她叫回来！”
常默急阻拦，“妈，这么晚别折腾了！人家都该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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