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柳摸索着旋开床头灯，迎着常默的声音看过去，深眸冰冷似寒潭，浓眉紧锁成川字，他随意吐出一口轻烟，在烟缸里按灭烟头。
对于牛柳的疑惑，常默不看她也一清二楚，他用更加平静无波的语气说：“方继辉说手头有事忙不开，让我来接你。”
牛柳看着常默停止吸烟后，紧闭下压的唇角，他很不高兴，自然是因为和方继辉出现在这。要解释吗？牛柳在床上摸到手机，拿起来看，居然是黑屏关机状态！
她眨着眼睛，看向常默，晃晃手机，在被子上写下：没电了。之后，方注意到不知何时躺在被子上那条红睡裙。
常默迈步走到床边，看看牛柳写的字，直接忽略掉白被单那片红色，“没事，走吧！今天太后66大寿，家里人都等着呢。”
牛柳慢慢下床，犹豫一下，他连问都不问，我就没必要解释了。牛柳伸手拉过那条小睡裙，血红的颜色躺在白床铺上太过扎眼。
装睡衣那一瞬，牛柳摸着鲜红丝质衣料，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常宁，她之前说常默有个原则，“不碰没破处的女孩子”，现在误会了更好。
想到这，牛构拎起纸袋，踩上鞋，再拎起另一个纸袋，走到常默面前，指着他腕上的表，又做个“六”字手势。
常默一点头，“走吧，已经六点了，再晚走，只怕回去她又要难为你。”说完，他皱着眉接过牛柳手里的袋子，跨步往外走。
牛柳头重脚轻地在常默身后跟着，昨晚闻到他身上香水味后的酸涩心情，此刻荡然无存。方继辉说的没错，睡一觉什么事都没有了。
常默去前台交房卡时，特意停脚等牛柳，牛柳依然慢吞吞地跟着，头重脚轻的她真的走不快。
坐进车里时，常默看着牛柳淡淡说，“你若是不想去太后那，我可以先送你回家，看你状态不好。”
牛柳摇摇头，抬手轻抚着肚子，看常默，饿了。
常默轻皱眉，沉默着开车，一车到太后老宅院里，他从后座拎出一个袋子交给牛柳，才开口说句话，“你给老太太吧。”说完，他又拎起牛柳的两个衣服袋，开门下车。
二人进楼门时，常默特意揽着牛柳的肩膀走进去，“妈，不好意思，我们回来晚了。牛柳为选一份合您心意的礼物，提前好多天就做准备了。”
说完，他手指在牛柳肩上轻动动，牛柳连忙走进去，把手里不知为何物的礼品袋，双手送到太后面前。
太后抬起双手，往脑后缕顺头发，“终于是磨蹭回来了，吃饭吧！等你们等的，我三根肠子闲着两根半，孩子们也早饿了！”
牛柳尴尬地看着自己的手，我从昨晚到现在除了一粒药就没吃过其他东西，三根肠子都闲着，外加一个胃！
听到楼下开门声，快步下楼的常宁，走到太后跟前，“妈，看包装袋，这是您最喜欢那家苏州的手工服装店，订制服装啊！”
常宁朝牛柳挤着眼睛，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打开看看！”
听着常宁的话，太后站那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常宁手里的盒子，果然是那家店的！
常宁拎出盒子里的宝蓝色金丝绒旗袍，夸张地感叹道，“哇！好漂亮的旗袍！”
牛柳也看着常宁手里的衣服确实很漂亮，隔着常宁晃在手里的旗袍，牛柳发现太后的唇角抽动两下，话没说出来，眼中却盈满了泪。
看来老太太对这件衣服是有什么情节的，牛柳忙从茶几上抽张纸巾，走到太后面前，把纸巾递给太后，又从常宁手里把旗袍接过来，交到太后手里。
常默看着牛柳体贴的表现，依旧语气淡淡说，“妈，牛柳看到我家里您和爸爸结婚时的照片，特意按原样请和那边手工师傅做的。红色不适合您了，所以换成比较配您的颜色。”
太后扫一眼牛柳轻点头，用纸巾轻拭眼角，一手把衣服抱在怀里，一手拉着常默的手，“儿子，谢谢你！”
常默用另一手揽过牛柳，“妈，都是牛柳的功劳。”
太后斜视着牛柳，脸色一变。
她看着常默搭在牛柳肩上的手说，“牛柳才来几天，她以知道几个过去的事，还不是你教她的！我亲儿子什么样，我自己清楚得很。”
牛柳用力点头，您说的对，是他教我的。
太后视线越过牛柳，看向女儿，“宁宁去叫孩子下楼吃饭吧。难得一家人团圆。”说完，她小心翼翼抱着旗袍转身回自己房间。
咚，咚，咚，身后有下楼声，牛柳还来不及回头，就听到混着脚步声的女孩声，“不算团圆吧，童老师也没来。”
“若楠，今天是奶奶生日，说点好听的！别说气奶奶的话。”常宁在一旁说。
常若楠稚气未脱的脸上挂着与她实际年龄不相符的冷漠，走到常宁身边，“提童老师就是气奶奶了？围着那个明明可以叫姐姐的人，叫小妈，奶奶就不生气吗？”
常宁一时接不上话了，常默放下揽着牛柳的手，“若楠，你必不叫小妈，叫阿姨就行。去洗手吃饭，别和姑姑学得牙尖嘴利的，女孩子安静点才讨人喜欢。”
常若楠转着眼睛看向牛柳，“所以，你就找个哑巴，她彻底安静了，才讨你喜欢？”
常默脸上露出不悦，“若楠，这样说话太没礼貌了！阿姨都不叫一声，张口就是哑……”常默提到“哑”字忙止住话，他看下牛柳，牛柳站在旁边依然是恬淡的表情。
见常默看自己，她指一下厨房，我去帮点忙。
常默刚要说开口说话，常若楠挡在牛柳身前，“牛阿姨去厨房是又要去拿番茄酱吗，之前的似乎还没用完，我去帮你拿。”说完，小女孩转身往楼梯走。
常宁不解地看向牛柳，“什么番茄酱？”牛柳轻摇头，也不知道。
这时楼上传来，陈又白尖锐的大喊大叫声，“你还给我！妈妈，若楠姐抢我东西，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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