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楠眨着大眼睛看着妈妈，“你不是说不可以随便进别人房间吗，不去爸爸房间，我去哪洗手？”
常默指着另一个卫生间，“那，若楠去那洗手。在爸爸这里，你随便出入。”
童明雅带女儿去卫生间洗手，看到镜子架上摆着的瓶瓶罐罐女士护肤品，心中有丝感伤。
这个当年我们偷偷买下的房子，原本是打算从婆婆老宅搬出来的。最后房子入户还没来得及装修，我们先一步离婚了，看这些，总有为她人做嫁衣的意味。
洗完手，童明雅陪着女儿坐在餐桌前，帮若楠在吐司上涂好果酱，送到女儿嘴边，自己却没有想吃的欲望，她问对面的常默，“你不用叫牛柳吃早餐吗？”
常默转身看向厅的挂钟，“牛柳是昨天睡得太晚，还是等她睡到自然醒吧！”
常默话音刚落，门外转来敲门声，这么早会是谁？他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太后时，轻皱皱眉，拉开门，“妈，您怎么这么早过来？”
太后长叹口气，“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你们不管我，我不能不管我的孙女吧！昨晚，就宁宁一个电话打发我休息，我不见孩子怎么睡得着！”
说着太后走进门，长叹口气，“若楠啊，可是让我担心一整夜！”
听到太后的声音，童明雅顿时周身感觉不自在，她缓缓站起来，半低下头，“妈，您来了？”
太后看到童明雅，她是一愣，“你怎么在这？哎，你还真别叫我妈，我早都换身份了！”
随后，太后留意到桌子上的简易早餐，她转身看向常默，“你老婆呢？她就给你吃这个！”
常默皱眉刚要回话，太后一下转身看向童明雅，“常默不会你在这新瓶装陈酒吧，领着牛柳回家应付我，自己在这和前妻过上日子了！”
若楠听奶奶一句句带刺的话，放下刚咬一口的面包，静悄悄地回自己房间，关上门，坐在床边捂起了耳朵。
童明雅看着女儿安静开，而对前婆婆确不知道该说句什么话，又求助性地看向常默。
常默狠狠叹气道：“妈，知道您关心若楠特意来看看！但您的想象力也太过丰富点了！若楠才找回来，明雅就在这陪陪她，干嘛进门就是兴师问罪的态度！”
屋内的牛柳听到门外传来太后尖刻的声音，一个激灵坐起来，晃晃沉重的头，抬手摸着一直在疼的嗓子，慢步走出去，朝太后深鞠躬点头，您来了。
几人目光同时落在身上，牛柳顿觉别扭，她随意理两下头发，指指卫生间，我去收拾一下。
太后目火辣辣地盯着牛柳，“看看，这蓬头垢面的样子，日上三杆不起床！怎么，还睡这个房间里？常默，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前任、现任放一起养了？”
常默转身看着牛柳灰溜溜地走进卫生间，“没怎么回事，昨天照顾若楠太晚，我怕牛柳休息不好，就让她睡那间了！明雅，我说过了，只是在这照顾若楠。”
太后拍着自己胸口长呼吸，“提心吊胆半宿，清早来你这惹一肚子气，你们是真不想让老太婆活了！”
说着，太后走到客厅里，坐在沙发上，再看童明雅，“不对不比不知道，一对比还是明雅，有点媳妇样儿！端庄大方，成熟优雅；牛柳怎看都像个毛头学生。”
童明雅站在那，听难得夸人的婆婆夸自己，不知其真正意图仍是周身不自在，轻声说：“常默时间差不多了，我先送若楠上学。”
说完，她轻向太后点头，推开若楠房间的门，小声说：“若楠该上学了，走妈妈送你去。”
若楠嘟起小嘴，白眼看着门外，“啊！”大喊一声，“我讨厌奶奶，我讨厌你们天天吵架！”喊完，甩开童明雅的手，自己跑了出去。
常默伸手想拉住若楠，童明雅追出来，“常默你别管了，我去看若楠，你在家陪老人吧！”
吱嘎，随着不轻不重的开关门声，牛柳从卫生间出来，她偷瞄太后阴云密布的脸，又看常默此刻也是一黑到底的脸，拿手机打几个字：我要去医院，先走了。
之后，牛柳又朝太后深鞠躬，我先走了。人家是一家人，我在这本就多余，再听太后的话，我更没必要在这听她损人了！
太后又叫住她，“牛柳，你等等！我前几天出去，听老朋友风言风语说，方家太太见的准儿媳妇也姓牛，还叫什么柳？我得提醒你，离姓方的远点！三人成虎，别哪天我们常家的媳妇，让人传成重婚！”
牛柳心虚着看向常默，他轻抿下压的嘴唇，是不打算帮我说句辩解的话，显然他听完太后的话，还在强忍着自己的好奇心。
牛柳忙摇头，不是我！之后，轻拉一下常默胳膊，指指门口，我走了。
常默仍是黑着脸点头，看牛柳匆忙走出去。他才回头对太后说，“妈，我想和您好好谈一下！”
太后收回投在门口的视线，“前任躲着也就算了，现任还躲！全家当老太婆像瘟疫一下，都避之不及！”
常默看向餐桌之前若楠坐的位置，“妈，孩子需要一个和睦安宁的生长环境，您每天批评这、批评那的，这对孩子很不利！就您这样，谁都想躲！”
太后冷着脸坐下，“生长环境不好，不也把你们一个个拉扯大了！现在我老了，你们嫌烦了，孩子离家出走，你反过头来怪我没给孩子个好环境！”
常默自然知道自己的话一出口，会惹恼太后，他也不急于说话，听着太后连环炮式的回应。
太后指指门口，“没爹没妈的孩子，自身就难管，你们能多尽点做父母的义务吗？早知今天，当初你们就不该离，童明雅毕竟是亲妈，工作体面、家境相当、大方得体，怎么看那个牛柳都像个冒牌货！”
常默听到这，忍不住开口说：“妈，您能别拿过去的事情说事儿吗？离”
太后转着眼睛打断常默，“你别插话，我还没说完！牛柳连最基本的交流都成问题，带她出去都觉得丢人。我看干脆你和她再办个离婚证，和童明雅复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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