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默看完牛柳递到自己面前的手机，大手拉住她纤细的胳膊，硬止住她要离开的脚步，“牛柳，感谢他、照顾他的方式有很多，为什么要选择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牛柳再细看常默凝重的表情，他紧锁的眉、他下压的唇角、他不再淡然的眼神，他的心事快藏不住了，却还是在犹豫不肯讲，那我就逼他一下吧！
牛柳低头快速打一个短句：他知道咱们是有名无实，就和我求婚，我已经答应他了。
常默看完牛柳的话，缓缓放开牛柳的胳膊，用力抓着自己头发，抬手捏着鼻梁，“求婚！牛柳咱们还算有名无实吗？我一直在怕，咱们过的是有实无名！”
牛柳轻咬下唇，微仰头看着常默每一个抓狂的小动作，不打字，也不表现出任何情绪。
常默拉正牛柳身体，直视着她，“你住在我家，做着所有妻子该做的事情照顾我，甚至我酒后咱们还睡在了一起，这还叫有名无实！你做这些，是于出什么？”
牛柳用力眨着眼睛，心彻底乱了，原本你都懂，你却一直装糊涂，现在你要复婚了，你再来问我，出于什么！
常默用力拍拍自己心口，“我以为你只是个才出校门的小丫头，我以为会一直把你当妹妹看，你不该是我常默的女人！可是，我却不自控的该做、不该做的都做了！我不该有的感情有了，你却跑去答应他的求婚？”
牛柳的心猛然狂跳起来，你是也喜欢我了！可是……
“婚姻，对于你们来说真那么重要吗！于双双明示暗示，等我表态；童明雅又打着老太太、若楠旗号等着我点头复婚；现在最省心的你，又要嫁给我最不放心的人！”
常默无奈地拍拍牛柳肩膀，“小丫头，你比我小12岁，甚至你叫我一声叔叔都不为过。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怎么就会钻进我心里了！”
牛柳心中暗自感叹，你说这些现在还有意义吗？
“牛柳，你和她们不一样！你甚至还不明白婚姻为何物，我不敢给你承诺。明雅最清楚，她深受其害多年，我放了明雅就不会再把她、或是别人拉进常家。”
牛柳品味着常默的话，现在说不清是喜是忧，他在说他喜欢我，他不会复婚，也不想再婚，可现在似乎都晚了，还有方继辉在……
常默满怀惆怅地看着牛柳，“你不能和方继辉在一起，至少现在不能。你得自己想明白，他真是你想要嫁的人吗？”
常默长长叹气，“宁宁、明雅、甚至于双双，一个个离婚的例子在那摆着，你才20几岁，不能因为我，就傻乎乎地被他束缚了！”
常默一句句话，换不来牛柳的回应，他无奈地苦笑道：“牛柳，你真以为太后那么神通广大吗？当初她大闹病房、拿假结婚证照片搅和你家，是有人给她递了关键信息！”
说完，他仔细看看牛柳，这样说还委婉吧，“牛柳，你有没有想过，怎么一认识我，就和我纠缠不清了！我总是在抽身回避，你却一次次被人推到我身边，当然宁宁有些责任，可仅一个宁宁能掀起多在风浪？”
牛柳身体轻晃一下，她扶住沙发站稳，你终于说重点了！
常默，从认识到现在，今天你说的话最多，多到我完全消化不了。再加上还说得转弯抹角，我真怕自己会错意。
她扶着沙发坐下，低头看看手里电话，连这个都是方继辉的，我真的大错特错，不该不顾一切和方继辉出去散心，那样他不会受伤，我不会歉疚至此。
常默见牛柳失魂落魄的坐下，还好，她比宁宁懂得自控和思考。
常默又宽慰道：“当然，事情都是太后做的，与别人无关。聪明人只不过是善用自己的聪明，利用别人的弱点制造矛盾，他做点无伤大雅的小事，就会让自己站上风。”
牛柳猛然站起来，迈步往外走。
常默叫住她，“牛柳等等，你这样我不放心，我先送你家。”
牛柳转过身轻摇摇头，迟疑着打几个字：不给你填麻烦，你那我以后都不去了，方继辉还在等我。
她把手机递给常默，又低头翻包，拿出常默给的那张银行卡和他家的钥匙，从常默手里拿回手机，又轻轻把卡和钥匙放进他手里，转身快步往外走。
常默接过牛柳放在自己手心的东西，手一沉，原来重量还会随着心情变化而变化，只这两样平日里可忽略的重量，现在却压得他抬手都相当困难。
常默眼睁睁看着牛柳拉开门，动动喉结，想叫，最后又没叫她。
牛柳拉开门一瞬又关上，转身跑回常默身边，用力抱住他。
常默感受着牛柳轻撞在自己身上的力，和她不规律的心跳，握紧手里的卡和钥匙，手抬到牛柳背上，又迟疑着放下。
直到牛柳转身偷擦着眼角离开，常默才长叹口气，再次转身到窗边看着外面的空院子。
牛柳走在院中的身影，显得格外娇小，小丫头我能禁锢你，也不想和方继辉争高下。我希望你别成为第二个宁宁或是明雅。单纯如你，不该搅在我混乱的生活中。
走出常默公司，失神的牛柳并没对注意到街对面停着方继辉的车子，一阵秋风吹在脸上，牛柳还湿着的眼睛有些疼。
她低头去揉眼睛，听远处传来方继辉的声音，“牛柳，这呢！”
牛柳机械地转头去看，方继辉单手拄着拐杖站在路边，正朝自己摆手。牛柳快走两步，不想去理他。
方继辉却是在街对面吃力地向前挪腿想要过街，“牛柳，你怎么了？”
即便不想理，牛柳也不能看着方继辉这样过街，她心情烦乱地迈步往马路中间走，准备去扶方继辉。
呜突突，一辆摩托车从不远处的路口转弯驶来。呜突突，噪音不小发动机声由远及近，眼看到牛柳身边了，她却置若罔闻，只自顾自低头往前走。
“牛柳，危险！”方继辉大声嘶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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