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默认同着点头，“牛黄，从牛柳的角度，我都该叫你一声哥，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牛黄点点头，“你们这是深宅大院，我们虽是普通人家，牛柳虽不是什么娇小姐，全家也是捧在手心长大的。”
常默很认真注视着牛黄，这是娘家哥哥来给撑腰来了，谁家的闺女谁惦记，推己及人，我对宁宁不也是如此。只是我没牛黄这样好的运气，有个乖巧的妹妹。
牛黄打量着眉宇间有几分淡愁的常默，“咱是男人，牛柳又那么懂事，平时咱该多宠着她、让着她点，毕竟咱比她多吃好几年咸盐。”
常默点点，“牛柳却是比一般女孩乖巧懂事。”
牛黄获得常默认可后，继续说，“大家都是过来人，女人都有点小心眼儿，醋瓶子在兜里装着，没事都拎出来喝两口，更何况这前嫂子还在。”
牛黄又指着自己眼睛说，“中医的眼睛都不能拙，前嫂子成熟漂亮、大方得体，柳儿和她一比，充其量是个邻家小妹，除了比她年轻点，没什么长处。可是，以你的身份、阅历更需要成熟稳重的太太，牛柳年轻在你这都不算优势。”
听牛黄说到这，常默仍是表情淡然轻点头，心中却在想牛家兄妹还真都有见微知著的眼光，之前和牛黄接触只是浮皮潦草说几句话，今天他多说才发觉，他思想相当成熟。
“常总你有判读力，柳儿是心明眼亮、冰雪聪明的人，她从小到大都很听话，就为你和父母都闹翻了，私底下在我面前眼泪可没少流。
说着，牛黄叹口气，“本来就不自信，在前嫂子面前肯定是患得患失的。毕竟柳儿现在跟着你，你得给她吃定心丸；不能拿前嫂子做药引子，每副药都离不开她。”
常默听到这，轻拍牛黄胳膊，“谢谢，我懂你的意思，我心里有数。早点回吧，家里人肯定也在等你。”
牛黄点点头，从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拿出几块薄荷糖，“别嫌幼稚，女人都是要哄的。这个给柳儿，她吃完心情就能好。吃冰淇淋也行，她爱吃草莓味的。这东西，我兜里不断，就这么个亲妹妹，不偏疼她，偏疼谁。”
常默看着牛黄车子离开，再看看他放自己手里那几块薄荷糖，他怔愣了好一会儿，“牛柳有这小嗜好？我还真不知道，牛柳确实比宁宁幸福很多，我对宁宁从没如此细致过！”
常默转身往楼里走，心中自嘲，牛柳的嫂子肯定也比宁宁的嫂子幸福很多！我做的远不及牛黄帖心。
常默进门，老太太已经领着若楠吃饭了，牛柳站在那锅鸡汤前看着灶上的火苗发呆。
太后见儿子进来，清敲下筷子，“常默你可有功劳了，媳妇把大舅哥都调配来给你办差，饭都不吃，等着伺候你。”
常默看着牛柳映着忽明忽暗火光的侧脸，面上平静恬淡，心里肯定还有小情绪才不吃饭。
常默听太后破天荒了替牛柳说话，再回味刚刚牛黄的话，明知自己做得欠妥，可不这样做，还哪有良策！
他走进厨房，轻揽着牛柳肩柔声说，“去吃饭吧，这锅让刘姐或是她们别人看着就行了。”
牛柳轻点头，指指旁边一碗刚出锅的汤面，那是异于餐桌上的饭菜，“给，她，拿去。”
常默动动喉结，“牛柳，谢谢你！这些事，让刘姐安排人做就好。听话，去吃饭。”
牛柳摇头，“我，不，饿！等你，一起。”
常默看着那碗面，轻声感叹，“难为你了。”心中满溢出感动来，小丫头真是异于常人的大度、体贴！
太后清清嗓子，“牛柳还不快来吃饭，吃完饭那还一堆事儿等着你呢，若楠那作业做什么样，你得给检查看看；我这腰又疼，还得按几下！”
她抬手指着厨房说：“那么个鸡汤锅，你盯不盯着，都是冲鼻子的药味。再好的汤加上药，都不好喝，你还纠结啥！以后你们可别在我这搞这些事情，我看着闻、着就头疼！”
牛柳听太后一语双关，好话没说出好听来，也不在厨房磨蹭了，坐在太后面前低眉顺眼的吃饭。
太后看看牛柳，“你别说，这黄大夫给闺女补的不错，这脸蛋红润润的，看着好看多了。”
若楠放下筷子，“奶奶，我去写作业，写完叫牛柳。”
常默往若楠房间走，听着太后和若楠的话，对于她们突来和谐，还有几分不适应。
常默再扶着童明雅从房间出来，厅里除刘姐没别人了，“常先生，这药凉差不多，可以喝了。”
常默点点头，“牛柳呢？”
“在帮老太太按摩，她说让你们走时，把这个保温杯带上，这是明天一天的药。明晚，她再拿新的给你。”
常默边点头回应，边大声说，“若楠妈妈要走了，来和妈妈再见。”
太后房里，老太太听到外面的动静，侧头对身后的牛柳说，“以前我还真看走眼了，你比明雅会做媳妇，知道帮丈夫分忧，不给男人出难题。”
牛柳听完老太太不吝夸奖的话，听着外面的声音，“我，去，送……”
太后点下头，“去吧！你还会装里子，做面子！明雅身体不好，就说我睡下了，让她们直接走吧！”
厅里的童明雅正看着常默犹豫，要不要去太后房间打招呼，牛柳开门快步走出来了，“老太太，睡了。先走，吧！”
常默看着牛柳说，“我去送明雅。”
牛柳轻点头，看着脸色发青的童明雅，摆摆手，“好，好，休息！”
常默送完童明雅，下车站院子里看着自己房间的灯光，长吐口气，烧起一支烟，轻啜几下，吐出薄烟后，想起家中烟灰缸里的薄荷糖，又把大半支烟熄灭。
牛柳听到外面有车声，常默却迟迟没上楼，她直接跑出去，看着常默背对自己高大的身影，“我，想，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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