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柳急忙解释，“又白，方叔叔没说妈妈坏话，方叔叔非常喜欢妈妈，他和妈妈是最好的朋友。”
又白用力揉着眼睛，扁着小嘴就要哭，“牛柳我困了，要睡觉！我想妈妈！”
牛柳起身快步走出去，“你等我一下，我先哄睡又白。”
牛柳走了，带走了她的哀伤和又白带给方继辉的烦乱，只有一个外人独处的书房，非常安静，静连呼吸声方继辉自己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呆站在那回味牛柳走之前的话，“方叔叔非常喜欢妈妈”！
牛柳，你连这都看得出来，就看不出我半分半毫怕再被拒绝，不敢轻易表现出来的真诚吗？
方继辉重新拿起那张自己没看完的纸，从头到尾仔细看完，心中苦涩之极，当真是步步设防，步步小心，牛柳我不相信这些都是你自己弄出来，你再聪明，现在也还不具备丰富的从商经验。
方继辉看看表，半小时过去，近22:00牛柳还没回来，他把纸重新放好，开门走出去，厅里只留门廊处的一盏灯，其余的地方是漆黑一片。
他轻敲牛柳房门，没等来任何屋里人的回应，时间晚了，在这为那张破纸浪费时间毫无意义。
方继辉索性轻推开门，屋里只开着一盏床头台灯，只有走进去才能看清里面。
他借着润黄的灯光看床上，两人都睡着了，又白小手抱着牛柳胳膊，小脸紧贴着她肩膀，牛柳侧脸朝着又白，睡颜恬淡中还有隐约的笑意，只是仍皱着眉。
看着两人睡着还相互依偎的样子，方继辉心头猝不及防偷疼起来，不是母子胜似母子。若常家兄妹真的都不再回来，你们还要再依偎多久？
若没有人在身边帮你们，真有一天你们坐吃空山，能一辈子衣食无忧吗？
方继辉走到牛柳一侧，孩子被你盖好好的，怎么自己不知道盖被子，看你今天整个眼眶都是黑的，只怕昨晚都没睡好。
他轻拉上被子帮牛柳盖好，把牛柳手边还翻开的故事书拿走，放在床头柜上。关灯时，瞥见灯下的一个带施华洛世奇标识的纸盒。
方继辉只觉得眼熟，随手拿起来打开看，里面是闪着莹光的水晶天鹅，他皱皱眉，我买给牛柳的，为送常宁第一次来这，就是这个房间，就是这个位置给她的，那时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方继辉放下盒子，关灯之前再看床上二人，轻晃头，真的要忘却初心了！
他关灯走出去，重回书房，大步走到书桌前，抽出笔筒里一支笔，毫不犹豫在那张差点气爆肺的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走出常默家，方继辉长叹气，你说赌感情、赌运气，那我就和你打感情牌，丢掉信任容易，重拾回来即便再难，我也要试试。
不知睡了多久，牛柳慌乱的坐起来，怎么就睡着了，她伸手按亮灯，快步走进书房，里面早是一片死寂。
牛柳轻叹口气，走到书桌前，看到“方继辉”那几个并不熟悉的字迹，她双手颤抖着拿起那张自己努力研究一天的白纸黑字，这也只是个君子协定，就算你肯签，不遵守也是一纸空文！
大叔你别怪我，为了守住你的一切，和李重山相比，我只能别无选择的涉险选他！
次日，牛柳依然没上班，去医院看太后，连续两天没来，还真怕出点什么小状况。
老太太今天看到牛柳，没哭、没叫“宁宁”，“常默都有多少天，没来看我了，他在忙什么？”
牛柳想到那天，太后把来看她的程敬言当成常默，拉着哭半小时的情景，口中含糊着安慰，“他很忙，周末就来看您了。”
太后用她皮包骨的手，拍着自己的病床，“他来就坐这，要不我看不清他的脸。”
“好，您耐心地等着。妈，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太后浑浊不清的眼睛盯着牛柳，“常默媳妇嘛，我怎么能不认识！”
牛柳点头，“真好，您还认识我！妈，我怀孕了！您高兴吗，你以前不是常说我是铁皮肚子嘛，现在不是了，您要再填个孙子或孙女了，等您能出院，就可以见她（他）。”
太后手着拍床，“好，好！跟常默说，去给他爸上柱香，家里添人进口，让老头子跟着高兴，高兴！”
门外有敲门声，刘姐刚好拿着要洗的衣服出门，没征兆的方继辉走了进来，太后原本还干瘪上扬的唇角，登时扁起来，“你，你！还敢来。”
牛柳本以为是查房的医生、护士，太后忽然情绪激动起来，她忙转头看门口，看到方继辉，牛柳忙回头安慰，“妈你别激动，这就是常默的朋友，听说您……”
“啪！”太后用力甩手打在牛柳脖子和下巴上，“宁宁，你是不是怀了那小子的孩子，去，去给我打掉！”
“妈您别激动，我是牛柳！妈……”
“姓方的你给我滚出去，我们家常宁就算嫁不出去，养在家里做老姑娘也不能嫁给你！”太后歇斯底里的大喊起来。
牛柳眼见她情绪失控，忙站起来挡着太后视线，转头对方继辉说，“麻烦你先出去一下，老太太不能受刺激！”
多年前类似的场景会再次出现，方继辉始料未及，往事历历奔涌呈现眼前，他满腹心酸站在回忆里不能自拔，想说的话因为肌肉发紧一时吐不出来，只僵硬地站在那动不得。
牛柳又朝他大喊一声，“快走啊！”再俯身安慰老太太，“妈，您看错人了，那个人不姓方，是常默的朋友……”
“啊！”牛柳话没说完，太后就抓起头下的枕头，蛮力扔砸在她肚子上。
顿时，小腹阵阵疼痛传来，牛柳吃力的猫腰手捂肚子，按下呼叫铃。
牛柳的尖叫声，终于把方继辉从回忆中拉出来，他看清眼前人的表现，快步冲到牛柳身边，“你怎么了？没事吧！”
太后一只手用力拍床，不停大呼小叫，“常宁，打掉他的孩子！常宁，打掉他的孩子！”
牛柳瘫倒在方继后辉怀里，额头渗出冷汗来，“我肚子好疼！快帮我，救救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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