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让仇慕远几乎忍不住想朝天怒吼。他费了那么大的力气,终于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却从此失去了与她相携一生的资格,这让他如何甘心!
下山的时候,两人默契的谁都没有提山顶上的交谈,而是像平常一样暧昧不足,距离有余的慢慢往山下走。
走到原来的乱石区,仇慕远朝她伸出手,沈清安想了想,还是将手放到了他手心里,好歹只是拉拉手,如果出现滑一下的情况什么的,到时就不止是手的接触了,还是将隐患消除在发生之前吧!
开始还走得好好的,走到一半,仇慕远抓着她的手忽然一松。
要知道这种路她根本站不稳!整个人几乎是任仇慕远拖着往下走的!沈清安促不及防之下被吓得尖叫了一声,毫无防备的往山下摔去。
耳后有金鸣之声,她拼尽全力想稳住也没能做到,简直是直接就往山下摔下去了。
好在没真的直接脸着地,不然肯定毁容了,在即将摔地上的前一秒,仇慕远从身后拉了她一把,她被惯性带的往前一冲,然后猛的砸进了他怀里。
感觉有点晕……沈清安闭了闭眼睛,然后就听得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她迷朦中转过头,只看得到无数羽箭朝她呼啸而来,
她蓦然瞠大了双眼,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整个人往下一栽。
有风声从身侧刮过,带起她的衣角吹得烈烈作响,她眼睛都睁不开,但是手却下意识的紧紧攥住了仇慕远的衣服。
仇慕远一手抱着她,低声道:“抓紧。”用力一带,把她紧紧揽在了怀里,右手拔出了软剑。
她顾不上什么距离不距离的了,她不想死,伸出手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身。
两人不停下坠,仇慕远一直用剑身划在崖壁上,想借力阻止两人的坠落,但毕竟长剑太薄,只消减了些力道,两人还是离崖顶越来越远。
终于,脚下已经能看清大片树木,沈清安脑袋有些懵,难道他俩就这么摔死了?
但是仇慕远扫了一眼以后,微微提气一喝,脚尖踏在树枝上,往上一跃,虽然因为下坠速度太快没能跳起来,但因为这反作用力,两人的速度总算是降了不少。
而这种速度,对于仇慕远来说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他揽着沈清安,轻飘飘的落在了地面。
直到脚踏在了地面上,沈清安都有种恍若梦中的恍惚感:“咦,就这么落地了?我俩都没受伤哎!哇,好幸运,你太厉害了!”
仇慕远朝她笑了笑:“你没事就好。”
“嗯,我没事。”沈清安悄悄的松开了抱着他的手臂,结果却发现仇慕远把她抱得死死的,虽然只是一只手,她竟然都挣不开,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呃,这样,你要不要先把我松开?”
“我左边袖子里有伤药,香囊里有驱虫粉,右边袖子里有火折子,胸口有一瓶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给我吃。”仇慕远的声音很轻,但是速度很快。
不过因为两人贴得很近,沈清安倒是都听清楚了:“哦哦,好的,但是你身上有的东西,你告诉我干嘛?”
话音未落,她肩上就是一沉。
仇慕远结结实实的把所有的重量全部压在了她身上。
“喂!喂!仇慕远,你别吓我,你没事吧!”沈清安吓了一大跳,却也不敢摇他,只得先半拖半抱的站着,手在他身上摸索着,摸到他腿上的时候,她心里咯噔一声。
指间一片湿濡,还有些微粘稠,她缓缓举起手,便看到了一片血红。
她不敢把他直接放平,因为不确定他背上有没有伤,他胸前倒是因为抱着她不会有伤,所以她拖着他到了一片草坪后,把他趴着放在了草地上。
他的腿上没有箭,不知道是掉下来的时候脱落了还是被他拔掉了。
因为他一身青衣,如果不是上手摸,真的不一定能看出他受了伤。所以她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他只有腿上一处伤口后才微微放下了心,还好,不是致命伤。
虽然天色尚早,但是看他们掉下来的时间来算,这悬崖也有蛮高,不知道那些侍卫们什么时候才能找下来,她想了想,还是得先找个山洞什么的,万一下雨呢?万一有野兽呢?这原始森林可说不好,别等下处理伤口引来了狼群什么的就完蛋了。
因为降落的地方离山崖不远,所以沈清安想了想,撕了条带子给他扎了一下大腿,免得血流得太多会挂掉,然后便把他半抱着拖起来,想了想,把他背在了背上。
平时看着弱不经风的样子,竟然这么重!
她龇牙咧嘴的几乎是背着他在拖着走,走得浑身大汗,才好不容易走到了悬崖边上。
因为崖壁非常陡峭光滑,所以倒也没什么灌木,沿着崖壁慢慢地走,不一会竟然听到了水声。
本就渴得不行了的沈清安几乎忘了累,背着他拼命的往前奔。
有水代表什么!有水代表有生物啊!也许某个大侠来下面玩过,或者自己想不开跳下来,或者被人追杀掉下来,结果死在了某处山洞里,留下了武功秘笈呢?
结果好不容易走到了水边,她几乎要委屈的哭起来:这特么竟然是一处特别特别小的泉眼,而且最可怜的是,流了一小段儿竟然流进了一个小洞里,然后便没了踪影,之前她听到的水声,便是这水流进洞里的声响。
简直泄气,她有心想蹲下来喝口水,但是又怕一弯腰仇慕远会从她头顶栽过去,所以颇为踌躇的在原地踱了几步,不经意间一抬眼,竟然看到了一间小茅屋。
我的天。
这是什么运气!
简直太棒了啊,沈清安几乎喜极而涕,一点都不累了,背着仇慕远往那茅屋飞奔,茅屋的门锁着,她喊了几声都没人回应,看了眼门上的锁,竟然只是一根链子很随便的搭在了门上,链子竟然就是这么很随意的打了个结,她微微弯腰,让仇慕远的重要转移到了她的腰上,才伸手去扯了一下。
就这么轻轻的拉了一下,链子哗啦啦的掉在了地上。
“……”这也太任性了点。
不过她也顾不上这些了,直接背着仇慕远走了进去。
小茅屋很简陋。
没有桌子,墙角堆着一些不知道装了什么的瓦罐,房里只有一张非常简单的木板床。
说它是床真是抬举它了,就几块板子搭在石头上,连床被子床单都没有,要是糊点泥直接能当灶台用了。
不过在这样的情境下,也没啥好挑剔的了。
好在床板还是被人钉了一下的,合成了一整块,所以她一手提着板子抖了抖,也就勉强算是已经打扫过了。
尽量小心的把仇慕远放在床上,沈清安唯一庆幸的是沈萱身子够强悍,要换成她现代的那副身躯,别说背着他走这么远了,只怕自己走过来都困难。
把他平放在床上以后,沈清安纠结了。
处理伤口得先清理一下吧?水怎么弄过来?眼光到处扫了扫,最终视线落在了墙角已经落了一层灰的瓦罐上。
瓦罐里没有她想象中的腌菜什么的,也不是她以为的美酒,有一个里面长了霉,有一个里面有一点水,其他里面全是空的。
真不知道拿着有什么用。
沈清安小心的把门虚掩着,拿了几个瓦罐到那泉眼处细细洗了,然后一次抱两个,运了三次才把六个瓦罐全弄回去。
好,有水了。
她在泉眼边喝了个痛快,这六罐全是仇慕远的了!
解开之前绑的布条,伤口又慢慢开始渗血,她看得颇为头痛,去翻仇慕远的袖子,他说里面有伤药的。
然后问题来了:伤在了大腿处,她要怎么才能把药敷上去?
好像,似乎——除了撕了他裤子,就只能扒了他裤子了……
思量一番后,她选择了后者,毕竟肯定有人找来的,要堂堂一国之君穿着条破裤子出去,他丢不起这人,传出去也不好听:哦,那谁谁把皇帝的裤子给撕了……哇,好饥渴哟……
想想都打了个寒噤。
因为伤口还在出血,她顾不上想别的,打定主意是要脱了他裤子后便直接上了手。
古人真是封建愚昧啊,怎么连条内裤都不穿,全穿长裤要怎么弄?不过好在最里面的裤子是半截的,可以从下面捋上去。
所以说,伤在哪里不好,伤大腿,真是太尴尬了。
好在她的衣料都挺好,里层的衣服更是很柔软的绵纱,所以她撕了一截下来给他清理了一下伤口,然后才细细的上了伤药,这药果然不错,洒下去没多久血就止住了。
仔细包扎好以后,她才轻轻的吁了口气。
累死她了。
看了眼旁边堆着的裤子鞋子什么的,她想了想,哎,实在是累死了,反正他们一时半会是找不到的,仇慕远也不会醒,她歇会再给他穿吧,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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