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对征服了谁,和谁发生了战争并不感兴趣,吃饱喝足,解决温饱问题之后才能考虑别的问题,而随后发生的事情让他们对战争的胜利有了直观的了解。
免除三年的赋税,这是第一个福利,让老百姓顿时对女皇的印象好了几分。
每家发放一百斤粮食,这是第二个福利,虽然东西不多,可平摊到华国每个家庭头上,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全面废除奴隶制,这让数百万的奴隶欢呼不已,从今天起,再也不是白干活却没有工资的下等人了,虽然还是要干苦力,待遇却好的多,也可以对工头的鞭子说不了。
地盘大了,缺少的官员数量更多了,女皇决定三个月后在京都再开一次京试,录取的官员将大量填充到原月池国的范围里,这个消息顿时让无数学子蠢蠢欲动,十年寒窗苦读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将这一身的文才卖给皇帝陛下嘛,如今有了机会,自然要去试试。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从朱刀的部落跑出来避寒冬的牛宏带着六百多人的队伍一路杀抢,裹挟了大量的月池国人,号称一万,终于进入了月池国的腹地,抢的车满包满,金银无数,可当他们终于来到一座大城前的时候,却发现城头的旗帜已经变成了华国的五角星红旗,顿时傻了眼。
李淰萩很恶趣味的将华国的国旗定位一颗黄色五角星位于红旗正中,看起来就像是一块红布上打了一个鸡蛋,这面旗帜代表的不是民族大团结,而是独裁。
华国周围的几个国家里,只有华国自己有国旗,其他国家都没有,这一颗星的红旗也就成了华国军队的标志。
当这面红旗在城头飘扬的时候,也就说明了这座城市已经成了华国的国土。
一万男女老幼组成的杂牌军出现在城外,城里的部队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城门已经关闭,城外一片寂静,除了残叶烂菜,连只狗都没有。
城头上几个铁架子带着几个铁管子正指着城外的乱民,数百华国军人就是这个城市仅有的防御力量。
面对上万人黑压压的一片,华国守城的长官也觉得心里没底,正规军已经奉女皇旨意继续扫荡月池国内的各方势力去了,留在各个城市里守城的大多都是一些华国的后勤部队,他们虽然也经过了正规训练,可战斗力却是非常低下的,和一线部队没法比,真刀真枪的战斗都没有进行过。
如果真和外面的乱民一对一对战的话,这些后勤军恐怕还真打不过对方,不过有着城头的水冷机枪压阵,他们的心里还不是太慌,毕竟这东西的威力他们也看见了,虽然这个城市只有八台水冷机枪,每面城墙上只有两个,加上个人手里的连珠枪,他们还没有怕到逃跑的程度。
麻杆打狼两头害怕。
牛宏不敢靠近城墙,而城里的守军也不敢开门出来。
两方似乎僵持住了。
可这个时候,城里却渐渐不安稳了。
月池国皇族投降,造成月池军队被解散,大量官府部门失去作用,如今的月池国各地都好像是巨石下的炸药包,一点火星就可能引发一场动乱,只是没有人带头敢冒险罢了,如今,一支看起来像是月池国的军队来到了城外,城里那些原属于月池军的士兵就有点压不住火气了。
对于月池国人来说,华国军队就是入侵者,他们抢走了大量的财富,抢走了不少女人,杀害了不少男人,城里最好的房子让华军占了,最好的女人让华军睡了,最好的酒楼吃饭从来就不给钱,作威作福,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就是月池人对华国兵的印象。
如果这样的事情只发生在少数人身上,月池人也许会忍气吞声的忍了,可这样的事情到处都在发生,每个人都被抢了,这口气怎么忍?
战争,没有正义。
女皇的命令就是抢光月池国,以月池的财富来供养华国,这样女皇才能让华国稳定下来,才能组建数十万的部队,不至于被军费压垮,可对于华国人来说很正常的事情,对于月池人来说就是劫掠,就是压迫。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牛宏的部队出现在这个城市外面的时候,就像是一点火星丢进了油桶。
不知道是谁高呼了一声,“杀光华国人!”
无数的百姓就拿着菜刀锄头走出了门,小溪变成了河流,河流变成了海洋。
城墙上的守军顿时慌乱起来,他们只是后勤军,没有上过战场,面对无数的百姓,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调转枪口,对准城下!”
这支部队的上官是从第一军出来的老兵,他至少还打过几次仗,虽然因为受伤残疾不得不离开一线部队,却还有几分勇气下令。
几百人防守一个城市太困难了,叫李柱子的老兵上官马上下令其他城墙上的守军都收缩防线到自己的身边来。
将所有弹药都集中在这面城墙上,八台机枪两边各放两台,其余四台都对准了城墙下的百姓。
数百步枪也对准了下方的百姓,这时看来,城外的敌军威胁还没有城里的百姓大。
“不要乱!冲击部队是非常严重的犯法行为!”老兵上官头顶冒汗,不得不站出来喊话,这城里可是有十几万百姓的,就算华国守军开枪,恐怕也无法杀光他们,到时候,乱民冲上来,这些守军都得死。
“华国人滚出去!”
“打死他们!”
“这帮强盗怕了!”
“为我姐姐报仇!”
“还我的饭钱!”
无数人的叫骂声仿佛是滚滚雷声,让城墙上的人双腿都发颤,一个个要不是被困在了这里,恐怕早都跑了。
一线部队都出去剿匪了,这些守军的战斗力不高,胆子也不大,再说了,几百人面对十几万人,城外还有一万的乱军,谁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啊!
月池国的正规军都败了,可月池百姓却开始了反抗,这让人太郁闷了。
“你们都想死吗?”老兵长官掏出手枪,对空开了一枪,顿时将下面纷乱的声音压制下来。
“你们的皇帝已经投降了,这个国家已经是华国的地方了!”
为了让下面的人听见,老兵长官不得不用尽全力的大吼。
“你们的部队都解散了,你们还想对抗吗?”
“你们以为我们就这几百号人?你们错了!”
“在外面,有我们二十万的军队,你们有多少人?”
“在华国,还有上百万的军队,你们有多少人?”
“看见我手里的东西了吗?这叫枪,不是红缨枪,是火枪!一枪就能杀掉一个人!”
“看见这个了吗?这叫机枪!四十台机枪,在你们国都外面,片刻之间就杀光了你们一万骑兵!”
“这里只有八台,没错,只有八台,可你们有多少人?”
“你们能和正规骑兵比吗?”
老兵长官擦了擦嘴角撕裂冒出的血,看到下面的人已经平静下来,甚至有人在东张西望,远处已经有人在向后转了,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别听他的,他就是在胡说,我们冲上去,他们就死定了!”
人群之中一个人挥着手大喊。
老兵长官低声骂道:“你娘的。”接过身边一个士兵的步枪,老兵长官朝着人群一瞄准,砰的一声,就将那个喊话的家伙爆了头。
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他闭着眼都能打中。
“看见了吗?这就是枪!敢作乱的,死!”
“我数十个数,回家的不追究,留下的,死!”
“举枪,瞄准!”
“十!”
枪声和鲜血让疯狂的百姓们发热的头脑终于冷静下来,面对十几米高的城墙,只有一条路的城墙显得那么高,那么险,上面几百人都拿着要人命的火枪,还有八个黑乎乎的机枪,黄灿灿的子弹箱子摆满了守军的周围。
就算能冲上去杀光他们,恐怕自己也会死掉吧。
“九!”
城下的百姓在迟疑,后面的百姓听不见前面的声音,还在聚集。
“八!”
看到城墙上的守军开始拉动枪栓,黑乎乎的枪口一时对准这个一时对准那个,每个站在前面的人都觉得心里发寒,不由得想后退,只是后面的人一直在向前涌,挤得他们动都不能动。
“七!”
一个个的数字从上面的军官嘴里喊出,充满了血腥味道,看到那个军官手里挥舞的短枪,下面的百姓不由得想到刚刚被打死的那个人,他们真的会杀人的!
“六!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啊!”老兵长官又喊了起来,然后对着空中又开了一枪。
“走啊,我要回家!”
“闪开啦,别挤我!”
“杀人啦,快跑啊!”
前面的人疯狂大叫,后面的人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来是一肚子的怒火而来,却听见前面的人在高喊杀人了,快跑啊,他们不由得就转身逃跑。
黑压压的一大片人都开始混乱起来,有人被推倒,有人撞到了墙上,有的人跑的飞快,有的人找不到孩子了。
围在城墙下的人很快就消散一空,街道上留下无数的鞋,还有几个找不到妈妈的孩子在哭喊,不过一会的功夫,孩子也被人抱走了。
一只黄色的土狗从空荡荡的街头走过,消失在了街尾。
“老大,我好害怕!”一个年级不大的士兵放下了枪,泪流满面。
老兵长官回身就给他一记耳光,“怕个屁,人死鸟朝上,脑袋掉了碗大的疤,记住,你这是军功,你平息了十几万人乱民的大军功,你小子走运了,肯定会升官发财了!”
当兵为的是什么?什么保家卫国都是虚的,升官发财才是真的,老兵长官的一句话就让这几百人从后怕的情绪里挣脱出来,都开始在琢磨自己到底算是多大的军功了。
“老大,十几万的大暴乱,这算多大的军功啊?”
华国军队一般是按照斩杀数来定军功,五个人头肯定就会升一级,可平定暴乱没有算过如何计算啊。
老兵长官也没有算过,不过,他就是知道这肯定是大功,肯定不比杀几个人少。
眼睛一转,老兵长官将目光看向了城外,那还有一万的乱民,这和城里的暴民不一样,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军功啊。
“听令,目标城外乱民,步枪齐射,机枪自由射击,放!”
砰砰的枪声如同新年的爆竹,牛宏在第一次排枪当中就翻身落马,他身边的骑兵是城中守军首先击杀的对象,很快就被射杀一空。
部队中心的骑兵被射杀之后,被裹挟而来的月池百姓如同散沙一般四散奔逃,很快就跑了个无影无踪。
既往不咎是忽悠人的。
当前线的华军得知后方的城市动荡,顿时抽调了一半人马挨个城市杀鸡骇猴,参加暴乱的头目都被抓出来处死,大量的月池百姓被迁往华国内部,繁华的月池国如云烟一般散尽,只留下残垣断壁,烽火处处。
平定暴乱的老兵长官得到了嘉奖,从一个几百人的后勤小军官一口气提升了三级,直接进入了后勤部,成为负责整个华军后勤的军需官之一。
他的手下们也因为出色的表现各有提升,最低一个也从普通士兵成为了班长。
牛宏的死没有任何影响,甚至没有人记得他的名字,就连朱刀都将他忘在了脑后,在送他离开的那天起,朱刀就当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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