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白衣帮的人听到命令之后,纷纷收了刀剑,彼此对方才的事情心照不宣。像是什么也发生过一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随着乌青返回西北城中。
古行与李一看着白衣帮离去,目光却始终在队伍尾处两道身影的身上,古行心中的滋味复杂交错。
“古行!”突然传来一名中年男子焦急的呼声,古行转过头去,只见李三搀扶着齐叔一路小跑了过来。齐叔松开李三搀扶着自己的手臂,连忙蹲下检查古行的伤势,看他一身灰泥沾染,血色尽失的模样。一把将他捂着手臂的手移开,衣袖早已被染成了一片血布,凝固在血肉模糊上。
“唉……你这是……”齐叔朝着后方喊道,“李四李五!快来搭把手,扶着古行!”继而站起身,仔细的检查了李一的伤势,只见他衣衫被划破了好几道,衣裳上沾染了好几道颜色渐渐变得深沉的血迹。
齐叔眉头微微一皱,“你也莫要再管古行了,好好照顾自己。先将这一身伤势养好了,李二啊,来看着你大哥……”嘟嘟囔囔半晌,却不见眼前的人有什么回应,李二听到有人唤他便赶了上来,看着李一望着白衣帮远去的方向,嘴唇紧抿,眉间轻蹙。
“你……”齐叔顿时明白李一这般是为了什么,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收拾收拾,赶紧回去。罢了还得处理棚中之事。”说着,扶手于背,李三见了连忙上前伴着,两人朝着棚中走了回去。
“大哥。”李二喊了一声,目光也随着李一投过那一片早已无人迹的地方,不甘愿的别下了头,于心不忍道:“大哥,我们走吧。”
“嗯。”李一轻轻的应了一声,回过头看着李二时,眼神一恍惚,仿佛当初那个尚未长成的少年,鼓着腮帮子揪着他的袖子,稚嫩的声音之中带着些许不服气之意,“大哥!我不服!再来!”
继而他的兄弟们在一旁轰然大笑,笑中带着揶揄,“老六,你怎么打都打不过大哥的。”
“就是就是,等你再长大些,兴许能超过大哥了呢。”
“真的?”小小孩童一改原先的丧气模样,继而突然斗志昂扬,扬起脸得意洋洋的对他说道,“大哥,你听到了吗,以后我会打败你,成为六兄弟中最厉害的一个。然后就变成是我保护哥哥们……”
时光荏苒,那一句稚嫩的誓言仿若就在耳畔。李一的神情变得愈发的模糊,抬头望了望碧蓝如洗的湛蓝苍穹,心内不由的发出一声苦笑——
这件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是错的,当初那个少年亦是何时开始变的?
总归是他这个做大哥的错,长兄如父,他一点儿都没有做到大哥的职责,亦没有好好的完成父母临终前对他的嘱托。
地上倒着横七竖八的尸体,众人并未去理睬。不过是收敛了棚中兄弟们的余温未消的尸体,双眸红彤,各个都紧咬着下唇,抖动着身体,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这一场,来得快,去的亦快。不过眨眼间,一场动乱埋去多少热血的情怀。
木棚内,那些老少妇人问的死伤人数,皆是沉默不语。他们一个个听完了消息之后,转身便紧赶着去忙活其他的事情,隐约传来啜泣之声,所有人心中都是沉闷的。
古行自回来之后,就连忙到时梦姐弟所在的木棚之中赶去,发现里面的人早已不知所踪。李一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拉着他,转身便走进了主棚之中。
主棚内,早已有一名老者等着。齐叔见李一与古行来了,将二人拉到椅子上,恭敬的对两名老者道:“大夫不惜冒着危险前来,齐某实在是感激不尽。”
那名老者摆了摆手,连忙将弯腰道谢的齐叔扶起,“唉唉,老夫可担待不起这一拜。若不是当年你们舍身救了老夫一家几口,老夫岂有那条命活到今日?救命之恩岂是这点危险可以相比,微不足道的事情罢了。”
齐叔感慨一声,连忙对着这名大夫道,“那还请大夫仔细的检查这二子的伤势如何。”
老人点点头,“这是自然。”说着打起清水,轻轻擦拭了古行手臂上的血迹,继而对着他道,“古行若是疼了,大可叫出声来。”
古行点点头,就在一瞬间,老者猛然扯下那与血肉粘的不分彼此的衣裳,“撕啦”闷声一响,空气中血腥之气漫延。仔细看去,能依稀看到血块粘在其上,而古行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只是苍白着面孔,身躯抖了一抖。
老者仔细的擦拭去他手臂上的血迹,齐叔见状,连忙将一篮草药递到老者面前。老者有些疑惑,齐叔解释道,“还请大夫能够看看,这个药草是否能够派上用场。”
老者点点头,结果药草,捻起一些搓了搓,继而放在鼻间前仔细一咻,眉头紧蹙之而又忽然舒展开来,眸中似有惊异之色。放在舌尖细细咀嚼,半晌连连点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神情激动,“这……你是从何得来此物?”
齐叔因老者复而纠结复而兴奋的神情内心也一道七上八下的,见老者问话,回道:“是一名女子给我的。”
古行的耳尖一动,倏然抬头望向齐叔。
“这药草有何不同之处?”齐叔试探着问道,老者像是得了至宝一般,越看手中的药草越是欢喜。“此药草的结合甚是奇怪,但却将所有的药性很好的融合在一起。此人用量看似杂乱,实则精准至极。凡重伤者,不论内用还是外用,不出三日必然痊愈。老夫此前从主城中来的大夫手中得过此物,没想到今日还能再见它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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