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城主啊,就是心善,从来不会仗着城主之名,行横行霸道之事。”
“他为了西北城的百姓,身体力行。即便古稀之龄,亦为了百姓而奔波。咱们大家伙儿都把城主当做一家人。”
“是啊……城主心善,就是个活菩萨。当初隔壁老赵家小二子记得吗?年纪小小得了肺病走了,李城主曾与他见过一面,听闻此事,城主亲自赶来,厚厚埋葬,据闻那日,城主哭得很是悲惨,连接着几日食不下咽。”
“自然是晓得,城主人好啊……真正的将百姓放于心中,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而这样的人,仅仅是因为伤了自己而流泪,其心之善,其心之美,却是连时梦见了也不由得自愧三分,见贤思齐焉,恐有不及。
为官者,只有将自己的利益融入于百姓之中,才能够当之无愧的称之为“父母官”。时梦连连微微躬身礼让,“李城主一生将自己的利益无私的奉献与百姓,更是为了百姓受众多的哭。”
“如今这个伤痕,与城主做的事情相比,根本微不足道。还请城主切莫伤怀,不过几日,便会消去。”时梦出声安慰着,李城主自然是晓得时梦在安慰他,心中一声长叹。
他流泪的,是为百姓的担忧,自己的无能;他难受的,是自己亲手教导亲手培养长大的血脉,大逆不道,侮他李家列祖列宗;他流泪的,是他癫狂伤人,那人却不计前嫌,以真诚微笑待之,救他性命……
何为问之无愧?他李安,终究还是欠了。
见李安的情绪安定了下来,时梦算得时间紧迫,便极快的进入了主题,“李城主,我们二人潜入到李非明的时日尚短,很难接近他是如何一手谋划瘟疫。”
“如今能够接近他,并让他放松警惕的,唯有城主你。”
李城主眉间微微一颤,却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老朽年事已高,身体几近枯朽,不过迟早埋入一抷黄土,所有我力所能及之事,定当竭尽全力。”
“有城主之言,我定然是放心的。瘟疫已经蔓延了好些时日,事情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城主只稍让李非明放松对您的警惕,拖延些时日,或者从中翘出他嘴里的情报便好,我会令人在暗中保护您的安全。”
听闻最后一句话,李安却摇了摇头,“我如今年事已高,一个即将入了棺材的命罢了,没有什么可以保护的。此事我应了,便会不留余力的去做。”
时梦点头,与古行对视了一眼,二人默契的眼神交换,继而又极快的错开了去。
时梦与古行待在地下的暗室一夜。古行照着时梦的嘱托,每隔一个时辰替李城主体内输送一些内力,直至寅时,时梦突而听闻不远处铁栏与锁链碰撞发出的声音,继而传来的事逐渐逼近此处的脚步声。
她朝着古行挥了挥手,古行即刻示意,重新将锁链捆绑在李安的手腕上,李安很是配合的闭上了双眸,佯装休憩一夜的模样。
时梦整了整衣袖,目光突然转移到趴在木桌上昏睡了整整一夜的守卫小哥,极快的解了他身上的睡穴。
守卫身子一颤,不过一个呼吸的片刻,他的睡意渐渐消失,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趴在了桌子上睡着了。
连忙站起了身来,看着站在门口的时梦与古行,二人似乎是守了整整一夜,此刻正在阖眸而息。
守卫摸了摸头,挠了挠凌乱的头发,心内却是舒了一口气——还好帮主尚未前来,若是让他看到自己竟然是这样一番模样,定然少不了皮肉责罚。
守卫刚刚松了一口气,整了整自己凌乱的头发,一双目光突然望向了摆在桌前空荡荡的茶杯,顿时一个愣怔。
他什么时候把茶水喝了下去?莫不是他忘了?
守着如是想着,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方才一抬头,就见到衣装整着的李非明站在门前,一双眸子扫视着暗房内。他连忙走上前去,毕恭毕敬道,“见过帮主。”
“嗯。”李非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可有什么异常?”
守卫听闻,将头低的更深,“禀帮主,绝无异常。”
李非明点了点头,继而将目光转移到身子挺立的站在他一侧的二人。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时梦身上,“昨夜,你说你有办法让他松口,结果如何?”
李非明并未对此抱有任何的期望,他同意将二人留在此地,便是对二人身份的一个考验。如今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于二人的眼中,对二人的来历定然要更加谨慎对待。
如今看来,一切相安无事的模样,他也便随口一问。
时梦听闻,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双手拱起,低哑着声音道:“回禀帮主,属下不负所托,终究令李城主送了口。”
“什么?”李非明一惊,瞪大了眸子看向时梦,他猛然走到时梦的面前,身材高出她许多。他低着头,眼神紧锁着时梦,似乎想在她一举一动之中看出是否有不对劲的地方。
“你真的说服了他?”言语里有隐隐压抑的兴奋,更多的却是不可置信的质疑。
“属下不敢说谎,帮主若是不信,待李城主醒来方可问之一二。”
“好……好!”李非明突然拍手称快,心情甚是愉悦,“答应了好,答应了好啊!”说完,他目光灼灼的望向时梦,问出了至关重要的问题。
“我花了几天的时间,从身体上的击溃到心理上,却总是不见成效。你——是怎么让他答应的?”
面对着李非明紧锁着的目光,时梦丝毫没有惊慌失措的模样,她不卑不亢,声音沉稳的回道:“禀帮主,属下只不过是借着帮主的手段耍了点小聪明,投机取巧罢了。”
“哦?借了本座的手段?”李非明不恼,反而对此产生了兴趣。站在他身后的管家听闻,亦是抬起了头来看着她。
时梦点头,“帮主的手段自然是有成效,不过就差最后紧追的一道防线尚未击破罢了。”
“最后一道防线?”李非明皱了皱眉头,“西北城百姓,整座西国,李非齐,还有什么是他重要的东西?”
李非明想了想,除了这些事情,他其余一概都想不起来。对此亦有深深的疑虑与不屑,他自幼生长在城主府内,几乎没有他所不知道的,更何况是从小到大陪伴的父亲。
管家微微低着头,突然身影一顿,似乎是想到了其中一点。心内一阵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眸光深深浅浅,晦暗不明的看着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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