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对着殷舷哲笑了笑，凤灵柔这才说道：“陛下的手掌上有拉弓的痕迹，一时好奇，就多看了几眼，让陛下见笑了。”
殷舷哲似是认可了凤灵柔的这个理由，便随意点了点头，在凤灵柔平时做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身子微微后仰，看起来十分轻松随意的说道：“朕前一段时间是太过忙碌了些，竟是一直没有来看过你，你可是不高兴了？”
凤灵柔缓缓摇了摇头，走到了殷舷哲身旁，却没有如同以往一般紧挨着他坐下，而是斜对着他坐了椅子上。殷舷哲似是注意到了凤灵柔这小小的不同，眉毛微微挑了挑。
凤灵柔笑了笑，对着殷舷哲说道：“陛下自然是忙碌的，何况现在贵妃有了身孕，陛下还是应该多陪陪她才好。”
殷舷哲眼中闪现出了玩味的神色来，竟伸出手去抬起了凤灵柔的下巴来，对着凤灵柔说道：“怎么，朕这才刚来，你就想让朕离开了？”
他的印象之中，凤灵柔一直都是与他十分亲近的，虽然这份亲近从何而来他也不知道，但是今日却是感觉到了凤灵柔明显的不同。
难道她知道了自己的计划？
殷舷哲上下打量着凤灵柔柔媚明艳的脸庞，却见她虽是被迫抬起了头来，却是眼睑下垂着，让人看不出她眼中的情绪。
如此看起来就越发像了，可若是她知道了，又怎么能如此平静呢？殷舷哲心中想着，忽然展开双臂，伸手将凤灵柔拥入了怀中。
凤灵柔眼看着眼前景物旋转，自己已是坐在了殷舷哲的腿上，熟悉的炙热气息又一次包裹住了她，却没有带来那熟悉的安全与温暖之感，反而让她觉得燥热难安。
凤灵柔强忍着伸手推开殷舷哲的冲动，低声说道：“陛下……如此，甚是不雅。”
殷舷哲怔了怔，他记得她曾在大庭广众之下依偎进他怀中，他也记得她曾在御花园中主动将手递入他掌中。可此时，明明是在大殿之中，她却说是不雅……
果然，她必然是察觉了什么。殷舷哲无声的轻叹，看来他还是把这个女子想得简单了些，她似乎知道的要比他想象的更多。
殷舷哲慢慢放来了双臂，任由凤灵柔站起了身来，这才对着她说道：“朕想来想去，大概也只有一件事让我们彼此心中有了芥蒂，那便是常家女，朕说的可对？”
凤灵柔听他主动提起了常香溢来，却是心中一震，不由得抬起了头来，口中低声说道：“常家姑娘的事……我已不想知道了。”
其实这话并不确切，其实凤灵柔是极其想知道的。可她却不愿意让殷舷哲说出来，因为凤灵柔就算再傻，也知道殷舷哲此时是断然不会跟她说实话，而她也终究会知道殷舷哲又骗了她一次。
与其听一堆谎言来让自己心痛，就不如不要听的好……
凤灵柔说的诚恳，却让殷舷哲微微变色，不由得继续追问道：“那你是为何呢？”
凤灵柔略一思忖，这才说道：“我有一侍女被关押在慎刑司中，只怕如今已受尽了折磨，我心中不悦。”
殷舷哲的目光带着探究之意看着凤灵柔，半晌，才说道：“好，朕可以放了她……”
凤灵柔抬起头来，口中惊喜的说道：“多谢陛下。”
殷舷哲见她真心高兴的样子，心中却是忍不住想着，难道竟真是为了个丫头？口中却继续说道：“只不过不是现在。”
凤灵柔咬着下唇，粉红色的唇瓣上陷入了珍珠般雪白的牙齿，看起来似是十分焦急的模样。殷舷哲便继续说道：“你那个宫女吸食了寒食散，这在宫中可是死罪，朕就算要放她，也要关到她体内寒食散的药性完全祛除为止。”
凤灵柔缓缓点了点头，心中知道，这已经是殷舷哲能够做出的最大妥协了，便对着殷舷哲道了谢。
殷舷哲见她虽未完全释然，可到底有了几分欢喜的模样，这才重新伸手去拉她，谁知凤灵柔竟是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堪堪避了过去。
殷舷哲不由得眉头微蹙，对着凤灵柔说道：“皇后可还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凤灵柔在心中无声的叹息着，她不满的地方太多的。多到让她自己都觉得困惑的地步，可却没有一个是能对着殷舷哲问得出口的。
殷舷哲见她不语，心中却还是有几分拿不定，不知道她是否已是知道了那个最大的秘密。
半晌，才对着她说道：“朕知道，有些事让你觉得伤心了。一时间想要改变你的态度也不可能，那我们便慢慢来吧。”
他站起身来，走到了凤灵柔跟前，对着她低声说道：“你可知道，夫妻是要一起生活一辈子的。你总不能一直这样跟朕闹别扭吧？”
凤灵柔身子一震，是的，殷舷哲这句话说的有道理，她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的，无论她再怎么难过，再怎么伤心，她都已经嫁给了他，成为了他的妻子，这一生，她已是牢牢的和他栓在了一起了。
抬起头来，看向那熟悉的面容。如剑锋的眉宇微蹙，硬朗的唇形微抿，显得有几分不满，却更多的是在隐忍。
凤灵柔听见自己低低叹息了一声，心中便不由自主的想着，如此也好吧，也许这样已是最好的结果了。毕竟，他总算开始接近自己，开始试着接纳自己了。
缓缓抬起头来，凤灵柔听见自己的声音如同深谷之中的黄莺儿一般，清脆而动人，“陛下说的对，我们是夫妻，这一辈子总归是要在一起的。”
她扬起头来，缓缓向着殷舷哲走了过去。双眸极力的在他脸上搜索着熟悉的痕迹。那五官，那神情，试图唤醒心中对殷舷哲曾经那份深入骨髓的爱意来。
凤灵柔刚走到了殷舷哲的面前，却听见殿外有人高声喊道：“陛下！陛下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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