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泽向着凤灵婉看了过去，凤灵婉瞬间就收敛了冷笑，顷刻间就笑的贤惠大方，一副全然为顾明泽着想的模样。凤灵柔看得暗暗点头，看来凤灵婉的表演功力见长啊。
“皇室血脉尊贵不容玷污混淆，因此上历代的妃嫔都需是贞静女子。姐姐她已经……”凤灵婉轻轻叹息了一声，一副惋惜的模样，带着为难说道：“可陛下喜欢，又让人为难了。若是断然不同意姐姐入宫，只怕伤了陛下与我的夫妻情分，那就得不偿失了。”
她一脸的为难，似乎在一个贤明皇后和一个为夫君着想的小妻子间摇摆不定。最后猛然双掌一拍，结束了关于挣扎和为难的表演，眼睛闪闪发亮，“若是姐姐肯委屈些就不妨事了。”
她看了凤灵柔一眼，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一闪而过，转头看向顾明泽又是一脸的贤德了，“太医院有极好的药，说是不伤身子的。陛下虽然喜欢姐姐，可到底事关子嗣。不过，既然是子嗣，那只要没有子嗣也就无妨了。”
凤灵柔如果入宫，会成为自己的劲敌。除非，她不能生育……
顾明泽轻轻摇头，夫妻一年多，他对凤灵婉的面甜心苦还是有所了解的。“梓潼有所不知，你姐姐还是完璧之身。”他带着玩味的笑容瞥了凤灵柔一眼，这样隐私的人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她会有什么反应呢？
可惜凤灵柔的反应却让他有些失望了，以为凤灵柔根本就毫无反应，脸上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反而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她认同这样的说法。
凤灵婉一怔，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凤灵柔，她这个姐姐容貌是好的，难道殷舷哲竟然看不上？这太不可思议了，但转念想到殷舷哲包藏祸心，所以不碰她也有可能？
“如此说来……”凤灵婉没有了解决的理由，对着顾明泽问道：“那陛下准备如何安置姐姐呢？”
顾明泽深知凤灵婉此时已经动了心思，只怕找到了机会要对凤灵柔下手的。看了看凤灵柔，便笑道：“虽是完璧之身，但到底是二嫁了，你觉得贵人之位如何？”
也就是说，他只打算让凤灵柔做个低等的妃嫔？凤灵婉对这个安排有些意外，但心中却也是松了松，这说明顾明泽也没把凤灵柔多放在心上，不过是抱着不要白不要的心态罢了，如此说来的话，似乎倒也不是不能答应。
可终究这样轻轻放过了凤灵柔，就这么让她入宫了，心中到底有几分不平。略一思忖心中已是有了主意，笑道：“陛下觉得合适，那必然是极合适的。只不过后宫之后最要公允，妃嫔入宫都有验身一关的。”
见凤灵柔微微变色，凤灵婉愈加得意了起来，笑道：“一则也是防着后宫中人多嘴杂，对姐姐有什么误会。二则也是传闻多不可信，总要按照程序走一遍才好。”
所谓验身，乃是宫中妃嫔进宫前的一道关卡。真正出身贵族的女性，往往是免验的，因为过程及尽屈辱之能事。先要受检验的女子脱去浑身上下衣物，一丝不挂，再由宫中的老嬷嬷，仔细看遍全身，检查有没有伤疤、胎记，皮肤有没有明显的伤痕。
浑身上下看过一遍，再用手摸索女子身体每个部位，看皮肤是否娇柔细腻。还要用尺子量出每部位的尺寸来，小腿，小臂还罢了，一些隐秘处也要被人如此检查，实在是一般人无法承受的。
凤灵婉此时故意提到这个，目的也是在于羞辱凤灵柔。按照她对凤灵柔的印象。这位姐姐从小就被宠爱着，一点委屈也受不的。但对宫中的事又是极其熟悉的，自己一提起来，她自然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若是她不甘心忍受，自然难免要争吵起来。到时候自己再挑拨上几句，也好让顾明泽看看凤灵柔的真面目。
可让凤灵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凤灵柔缓缓抬头，看向了顾明泽，带着一丝委屈，却更多的都是坚定。“若能为母亲报仇，灵柔又何惜一身？还记得幼时读书，说天下人皆可为夫，然父母却只有一人。今日为母报仇，所有一切灵柔都愿意承受。”
凤灵柔双眸如水，脉脉而动。虽有三分是表演，倒有七分是真实的感情，她好容易找到了亲生母亲，谁知道却就这样……她要报仇，她需要顾明泽的力量。
然而凤灵柔一番入情入理撩拨心弦的话语，却是让凤灵婉心中警钟大作。她没想到，凤灵柔竟然就如此柔顺的同意了。她分明和自己一样清楚，若是贵女是可以免验的。而凤灵柔的身份是不折不扣的贵女。
倒抽了一口冷气，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凤灵柔不但没有跟她争吵，反而用这个机会给顾明泽留下了一个孝女的印象。一个人若是至纯至孝，那人品也大抵不坏，这是个好印象……
凤灵婉直觉若是自己不立刻开口，只怕顾明泽就要下旨免验了。当下不敢迟疑，立刻说道：“姐姐深明大义！让妹妹佩服，不愧是我等姐妹的表率。既然姐姐同意了，那妹妹这就去安排吧。”
虽然话语是在赶快敲定这件事，可表情却是充满了无奈，似乎她也是无可奈何才只能如此。凤灵婉走近凤灵柔，伸手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道：“姐姐，你别担心，我会好好嘱托嬷嬷的，没人敢对你放肆。咱们总要旁人挑不出一点错来才是。”
顾明泽确实在看见凤灵柔神情时候，有过短暂的冲动要下旨免验，可听了凤灵婉这几句话，却又轻轻点头。不错，凤灵柔的身份到底有些特殊，还是灵婉想得周全。
凤灵柔眸子微眯，将一切都收入眼底，却只轻轻一笑，对着凤灵婉说道：“为了报仇，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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