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凉不过染情伤-第九十章 梦见林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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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缓缓走近,他的脸也就越发真切起来,那样的熟悉到刻骨的眉眼,那样清晰而低沉的声音,的确就是我心心念念的,以为在三个月前就不见了的林牧白!

    可是,他的左臂是可以动的,许是鞋里进了沙,他的左手就那样撑在一截木桩上,把鞋子脱下来,向外倾倒着什么,然后又穿上。无论是什么动作,几乎是隔一分钟不到的功夫,他就会朝着不远的地方喊一声:莫小染。

    开始那句,我以为他是看见了我,于是欣喜的扑向他,却哪知我根本触碰不了他,身子就像是透明的一样,径直从他身上穿过去。

    我隐隐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可又不愿意醒过来。我就站在旁边看他,听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梓玟跟我说过的那句话:不要忘记莫小染,不要忘记莫小染。

    我的泪潸然而落,浸湿了大半个枕头。第二天起来回忆起这个那般真实的梦,和明乐说起的时候,我还自嘲的笑着:明乐,你说会不会是林牧白喝了孟婆汤就会忘记我,无论他提醒自己多少遍都不会记得我?

    明乐看我的眼神很复杂,最终仍是一言不发,拉着我的行李箱下楼,放进汽车后备箱说:姐,我们得赶飞机去。

    我又自嘲的弯了弯嘴角,现在的我是不是太过祥林嫂了,就连明乐都会觉得烦了吧?他让我要振作,我又何尝不想呢?除了肚子里的这个,我还有阿彦,也还曾答应过明乐,两年之后让他接我们回家。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该好好儿的。

    从马萨诸塞州去往旧金山的飞机上,明乐不无担心:姐,你确定要把阿彦接回来吗?

    我很坚定的点头,当然也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但到底认定了自己是有足够的优势的,所以也并没有多么大的盘算或忧虑。我说:我和你哥签订过离婚协议,明乐的抚养权归我,所以,你不用为我担心。

    明乐点头,一双浓眉却仍然紧紧的锁着,然后给了我一张名片说:姐,这是我一个学长的名片,他是北京有名的律师。他很正直,和我也很聊得来。你拿着,或许有用。

    我说好,然后把名片接过来放好。

    没曾想出站的时候竟然又遇见了穆流风。他穿一袭卡其色的长款风衣,显得身材越发颀长。礼貌的朝我们打了个招呼,问我是不是坐这趟航班回国。

    明乐淡漠而疏离的回答:与穆先生有关?

    明乐自始至终对他都带着淡淡的敌意,让我颇为尴尬。怎么说当初在滑雪场摔倒,他来帮着送我去了医院,更何况自他回到J市之后,对我也始终都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个高中老同学过了这么多年,或许早就忘记了我,可他还能做到这样,已经难能可贵了。

    我拉了拉明乐,对穆流风说:是的,你这也是要回国去?

    穆流风点点头,对明乐的敌意视而不见。

    由于旧金山飞北京的航班在半个小时之后到达,所以明乐陪着我在候机厅等着,又做了好多的叮嘱,诸如不要太过劳累,若是阿彦的事情一时解决不了,也不要太过着急,等他两年后毕业回国再来处理。

    我都一一应着好,笑着说:原来这就是有娘家人撑腰的感觉啊。

    明乐宠溺的揉揉我的发,我打开他的手说:我是你姐,臭小子。当我黄毛丫头啊。

    说笑着一抬头,就见穆流风坐在另一侧的椅子上,中间隔了两条过道,似乎正在翻阅着书报,仍然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我说:明乐,你是很有礼貌的一孩子,怎么见了我的同学,竟然是这副样子?

    明乐嘟了嘟嘴,卖萌说:姐,我就是不喜欢他,比不喜欢我哥还要不喜欢。

    他的话有点绕,我笑了笑,弹了弹他的额头,我说:人家也没有怎么样你,你怎么就不喜欢人家了?

    明乐移了视线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那么多的原因?再说,他是没怎么样我,可你想想,怎么每次都这么赶巧就遇见了他?

    我笑说:弟弟,你想太多了,人家是来马萨诸塞州看料子谈生意的,再说,那天在滑雪场,他不还和一个日本客户在一起呢吗?你啊,满脑子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无论我怎么说,明乐就是不太赞同,甚至对我说:姐,你就听我的,离他远点儿。

    我笑,想着我这弟弟现在对家人的占有欲都这么强,将来交了女朋友就真不得了了。他的话我当时并不在意,直到很久之后,我才后悔当时的粗心大意,倘若这时候就发觉了一些什么,是不是就可以避免后来的那么多事情发生?

    一路上穆流风都是绅士的照顾着我,大多时候,他都在用平板看新闻或做其他的事情,因为在空中的时间比较久,我又嗜睡,从头到尾睡了过去。

    阿蛮来接机,穆流风陪我出站,两人是第一次见面,我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他也有事要忙,便在机场分开。

    我问阿蛮的第一件事就是阿彦怎么样?

    阿蛮说,还好,就是近段时间学校管得很严,不让我再在没放学的时候接出来了。

    我说:估计是林牧青做了交待,那也没关系,我会先找林牧白谈一谈。

    阿蛮说:要谈要干嘛也先休息好再说,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

    我从没和阿蛮说过孩子的事情,估计是明乐又另外给她打过了电话,不然依着我现在的身材,又穿着两件衣服,三个多月的肚子还看不太出来。

    左右也不急在这一两天,我笑笑,上了车。

    在阿蛮那里休息了两天,其间阿辉来过一次,看见我很惊讶的样子。同样,我看见他,也很惊讶。还记得小时候他、阿蛮和我都是差不多大的孩子,他喜欢跟着我们,但大多时候,阿蛮都懒得理他一眼,而我的性子本来就不太热络,所以对他的印象也就不太深刻,唯一一次印象深刻,也还是那次去罗岩山时的情景。而就是那次,我遇见的林牧白。

    我现在仍然处于这样一个状态,很多的事情都会自然而然的想起林牧白,就是原本不那么直接相关的回忆,也能转几个弯再想起他。

    阿辉说:你,是莫小染吧?

    我点点头,我们的确很久没见了,他不认得我也是很正常的事。我没问他怎么会在北京,怎么会有阿蛮家里的钥匙,这些属于阿蛮私事的问题,只要她一天不告诉我,我就一天不会去过问。就像当初她离开J市的时候,对我说她爱上了一个已婚男人,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她的感情经历。

    阿蛮这个人,注定一辈子都和别人不一样,因为她的经历太过丰富。

    我说:我刚从我弟弟那里回来,打算在北京呆一阵子。

    阿辉说:阿蛮提过一两句。

    我点头说:阿蛮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阿辉说:没关系,我等等打她手机。那个,我先走了,你回头和她说一声,我来找过她。

    我应着送他到门口,阿辉忽然扭头来对我说:莫小染,你知不知道你养父是哪里人?

    我摇头,表示不知道。我印象之中,养父一直就是J市人哪。可阿辉这么问我,一定有他的道理在。

    阿辉说:有一次我无意中听老人家说的,说是林镇长不是J市人,原本是北京的知青,上山下乡到了J市就在那里定居了。我想着你来了北京,就顺便告诉你一声。

    我笑着说:谢谢你告诉我。不过,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他人都不在了,知道那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送走阿辉之后,我打了电话给林牧青,口气是坚决的:我们见一面吧,关于阿彦的事情!

    林牧青迟疑了片刻,最后说好。

    我从来没有见过林爷爷,也没有打过电话给他,因为我知道,林家的事情大多是林牧青在处理,如果要攻下林爷爷,林牧青应该也会很有一套。毕竟是林牧白的家人,我不想一上来就采用法律途径。

    林牧青穿一件深灰色的休闲西装,里央是一件酒红色的羊毛衫,配了卡其色的布裤,乍一看和林牧白那么接近的脸,我又忍不住微微颤抖。

    以前因为见林牧青的时间很短暂,我分不出来他和林牧白的区别,可眼下,我却能一眼就看出他们的区别来,比如说林牧白的眼睛显得狭长一点,脸颊立体一些,而林牧青的五官就稍显柔和。

    估计是我一直盯着他看,林牧青感到不太自然了,轻咳了一声,端了茶先喝了一口,许是在等我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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