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这是林牧白留给我的,我怎么会把它卖掉呢?可乐乐这么问,必然是有什么问题。
乐乐说:刚刚那个想买我们这幢别墅的人又来了。
难道我这么久不回来,阿群擅自作主了吗?我心里微微一凛,还没有回答,乐乐又说:那些人真烦,上次来的时候就说要买,我问过我姐,她说夫人没有这方面的指示。可今天又来了……
这么说,并不是阿群的意思?我问她:那人还说了什么吗?
乐乐摇头,然后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啊,对了,除了那个长得挺漂亮的女人之外,车里好像还坐着一个男人,念念叨叨的,看着挺端正,不过我想估计这里有问题。上次没听清他念什么,不过今天挨得近了点,我听见了……
我心头一跳,抓紧了乐乐的手:他在念什么?你快说,他到底在念什么?
乐乐说:好像是一个人的名字,莫什么来着。
我想起回国之前,梓玟跟我说的话,又想起自己的梦,我双手合十:老天爷,你是不是听到了我刚刚的愿望,拜托你,我很想他,让我见他一面,就是拿走我的生命我也愿意,拜托你了。
我边往楼下走边向上苍祈求,顾不得身上只穿着浴袍就这么飞快的跑了出去。肚子已经微微有点小凸起了,我双手呈捧的姿势,感觉到肚子里的小家伙像小鱼一样吐了个泡泡,轻微的动了动。
我说:宝宝,你是不是也很想见到爸爸?那我们一起努力,我们一起加油!
很快就跑出了主楼,我径直穿过草坪,一只拖鞋落在了草坪上,刚刚有着绿意的青草扎着我的脚底,微微发痒。
奔到大门边,隔着铁门,我看见一辆香槟色的跑车刚刚启动,往出口而去。
我急忙拉开大门追了出去,挥舞着双手大声的喊:林牧白,等等我——
车子很快就看不见踪影了,我却一刻都不停的用力奔跑着,外面的路不像是草坪那般柔软,硬硬的硌到了脚窝,我一只脚穿着鞋,一只脚赤着,深一脚浅一脚的继续追赶着。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确定车里的人就是林牧白,我也很想问自己,你凭什么认定他会是林牧白?石浅华给过你他的骨灰,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他被火化,可石浅华也不是个会骗人的人,更何况还有真真,她又岂会容他对我伤害?
可我就是那般认定,我迷信是老天爷听见了我心里的祈祷……
跑得太快,我的呼吸不太顺畅,脚也渐渐发软,却不愿意停下来,仿佛我这样奔跑一步就离他更近一样。
“吱~”有车在我身旁停下,我惊讶的猜想,会是林牧白看见了我这样的奔跑,从另一侧绕回来了吗?我就知道,他一定不忍心,一定不舍得我这么难过,我就知道……
我停下脚步,惊喜的喊:林牧白——
正从车上下来的男人动作略微凝滞,等站到我的面前的时候,我才发现眼前的人竟是穆流风,根本不是林牧白。
陡然间的失去再加上之前触景生情的凄凉一股脑儿的奔涌过来,我几乎崩溃的抓住了眼前男人的前襟,眼泪鼻涕一同下来厉声的斥问着:怎么是你?为什么不是林牧白?为什么不是他?啊……
男人有力的臂膀扶稳了我,任我在他胸前又锤又打,任我对他又哭又骂。我哭得没有力气,就那样狼狈的站着。春日里的阳光渐暖,我却冷得瑟瑟发抖,连哭都没有了力气。
穆流风把我拥进怀里,手轻抚着我的背,一下一下,缓慢却很有耐心。我听见他几不可闻的一声低叹:为什么我不是他?
乐乐追出来吓了一跳,要接我回别墅,穆流风不放心,帮着把我送到了房间里。
阿群很快也回来了,少不得又是道歉一番,抹着眼泪说:夫人,您别再这样了,先生他在天上看见你这样,会伤心的。
我原本躺着闭着眼,没有力气说话也没有力气听她道歉,可听见她的这句话,我立马坐了起来,斥责阿群说:林牧白没死!阿群,你别咒他!
阿群和穆流风对视一眼,后者朝她微微摇了摇头,阿群说:是是是,先生没死,先生不会有事的。夫人,你先睡一下,我去给你弄些可口的饭菜来。
我看着阿群的背影,有些自嘲的笑笑,对穆流风说: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不太正常了?
穆流风抿抿嘴,没有正面回答,也没有否认,倒是分晓开话题说:你先躺一会儿,放松神经……
我说:不,穆流风,我刚刚的举动的确失控了,对不起。不过,我很明确的可以感觉到,林牧白没有死,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千方百计的在找我,可我们却总是这样错过。就像刚刚,如果我早一点儿出门,或者跑快一点,就会叫住正在那辆车上的他……
穆流风说:莫小染,你现在别想那些,如果你认为他真的还活着,那么我帮你,我帮你找他,你现在的任务是躺下休息!
穆流风还是一贯的温和,可当他用这样的命令的语气的说话的时候,却不是人能抗拒得了的了。
我说:老同学,你真的能帮我找吗?
穆流风眼底划过一抹黯然,替我掖好被角说:嗯,我帮你找。
我情急之下拉住他的手说:我之前在马德诸塞州的时候听说他可能在治疗,不过他的脑子里压到了弹片,如果手术的话,有可能会出现记忆丢失的情况,另外,他的QQ就在不久前曾经登录过,还有,他今天来了别墅,说想要买这座别墅。
我的思维很清晰,一样一样的讲给穆流风听,生怕他只是敷衍我,转眼就送我去看心理医生。
穆流风说: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有线索的话我打给你。
他没有丝毫的质疑,他似乎完全相信了我的话,我松了口气,才发现自己正拉着他的手,赶忙松开说:那么,谢谢你穆流风!
他微微点头,微笑着出去。
阿群在房门口和他低语着什么,我咬着手指,为自己的猜测和推理再一次的确认:对,一定就是这样的。至于石浅华给我的那个小瓷瓶,一定是林牧白或者是林爷爷的别有用心!莫小染,你要打起精神来,为了和林牧白重逢,你要用尽全力!
只睡了半个小时不到就醒了,就是这半个小时,也是一场接一场的梦。
阿群煮了可口的饭菜,我的胃口却并不好,吃得很少。阿群说:夫人就是为了肚子里的小姐少爷也要多吃一点。
我知道自己要努力,所以,强迫似的又喝了半碗汤下去。我说:阿群,你跟家里的所有人说,如果还有人要买我们的别墅,就把他带来见我。我当面和他们谈。
阿群说:夫人,您,真的要卖掉这套别墅吗?
我说:这是林牧白留给我的,怎么可能卖掉?你只要照做就可以了。
第二天早上,穆流风很早就来了别墅,我之前在美国养成的习惯,很早就起床去散步,今天也不例外,就见阿群拉着穆流风说:穆先生,我看您对我们家夫人也是真的关心的,夫人也听您的话。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穆流风示意她说,阿群看了看左右才道:穆先生,您可认识什么权威的心理医生或是精神科的大夫么?以前罗医生不错,可自从先生走后,罗医生和家里就没有了业务往来。
穆流风问:你是怀疑你家夫人受到刺激,精神不太正常么?
阿群想了想,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穆流风抬头看向初升的朝阳,似火一般红彤彤的自东边升起,最后说:没有那个必要,我认识的莫小染,一直都是一个坚强的人!
我扯了扯嘴角,穆流风什么时候这么了解我又这么相信我了呢?他这么早来家里,难道是昨天我让他帮忙的事情有了线索?
阿群说:那好吧。但愿夫人身体安康。
只剩下穆流风一个人的花园显得有些孤单,那些竞相争艳的花开在他的脚旁,明明纷繁的春天就要来临,可却无法让人看出热闹的景象。
我缓缓走近,不想让他知道我听见了他们的对话,特意放慢了步调。
穆流风回首的时候看见了我,扬起微笑说:莫小染,早。
我问:怎么样?
没有请人坐,也没有请人喝茶,我就这么开门见山问得直接,我想他既然相信我了解我,就会体谅我的心情。
穆流风说:拜托美国那边的熟人帮忙了。不过目前还没有从马德诸塞州传回来的消息。
我知道我需要耐心等待,但到底还是希望能够快一点知晓,我说:之前我弟弟明乐帮忙查过,确定林牧白没有在那里。
穆流风说:嗯,我还是想从那边入手。对了,你昨天的状态很不好,今天一早来看看你,倒是气色好了很多。
我不知道他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明乐,但他答应帮我找林牧白,自然应该按照他的方法来。我请他到屋里坐,边走边说:因为有了坚信,所以未来的路再怎么艰难,都会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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