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么?”他跑过来,把我的双手握在他温暖的掌心里,搓着问我。
我抬头看他,是真的温柔得像要滴出水的,真的把我捧在了手心里的。我的视线自他的脸上移开,车里的那位阿姨,我可以当你不存在么?不对,穆流风能当你不存在么?
“怎么了小然?”他好笑的看着我,又看向两双握在一起的手说:“不好意思,又让你不自在了。”
穆流风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即便是对陌生人或流浪猫,也能用他最温暖的笑容去面对。
我摇摇头,表示没有关系。
整个下午,他都牵着我的手,不曾放开过,我时不时的抬头,就能看见他的俊颜,只可惜眼里的不是我奢望的深情,而是愧疚的笑意,因为我在帮他,而他又不得不要和我表达出亲昵,必须和我肢体接触。
尽管如此,这个下午,我还是觉得很开心,以前从来不敢想象能和他这样手牵手在大街上像情侣一样逛,现在虽然感情是假的,却也是真的牵着手在逛了。
傍晚去了对岸的小岛,还定了面海的旅社。我不知道穆妈妈究竟跟在后面跟了多久,只是跟随着他的安排在走。
旅社很有情调,我们两个人才定了一间房,因为正假期还没到,人不是很多,我觉得尴尬,一个人走了出去,恰巧旅社老板在海边写生,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画的不是海边的景色,而是一个背着夕阳向她走来的高大身影。
原来每个人都有一个故事,而我的故事正要开始。
穆流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身后,低低的说:“过了今天,我妈应该不会再怀疑了,还是要说一声:谢谢你。”
我说:“你真的不用这么客气的,我可不只是在帮你哦。”也是在帮自己呢。
穆流风不知道我没说口的那句话,接道:“那份协议,我已经交给律师了。”
我笑笑的,转身回了房间。
唐唐微信里面问我进展如何?我说很快,已经开房了。
唐唐说:二姐,原来你是深藏不露啊。
我说:情况不容乐观,他睡地板。
唐唐说:现在这个天?睡地板?他是柳下惠,你也是吗?听我说,二姐,趁此机会,一举拿下!生米煮成了熟饭,看他还对你客气!
损友啊损友!我懒得再回她了,闭上眼睛,一点睡意都没有。地板上的男人似乎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幸好是开着空调的,不然我真担心他会受不了。
唐唐的馊主意我当然不会采纳,我觉得那种事情是灵与肉的结合,如果一个男人根本就不爱我,我给了他又有什么用呢?我不相信一个男人会因为一个女人的身体而爱上她的灵魂。
因为空调开着,我被子盖不住,半夜踢了几次,隐约记得有人给我盖被子,我一把抱住他,咕哝着说:“男神,我好爱你哦。”
我梦里的男神会关心我,会在乎我,而不是像白天的时候那样,明明做着温暖的事,却带着明显的疏离。
我抱着的温热的物体动了一下,我却越发抱紧了,嚷嚷着:“唐唐,你别动啦!”
然后“唐唐”就真的不动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穆流风也怪怪的,我趁吃早餐的功夫问他:“我昨晚是不是又说梦话了?”
穆流风笑着问我:“怎么?你经常说梦话么?”
我脸红了红,不好意思的说:“也不是经常,只是偶尔。那个,我昨晚说了什么?”
穆流风见我一脸紧张,偏偏不肯说,我低了头,该不会说了“穆流风,我爱你”之类的话吧?天啊,怎么办怎么办?
我让自己镇定下来,如果真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说我在梦里都记挂着和他演戏呢,语气再稍微玩笑一点,他多半会信的。
穆流风见我不说话,以为他听见了我的秘密,我正难过呢,也就不再逗我,微笑着说:“你说你好爱你的男神。不过,你的男神是谁呢?你和我假结婚,会影响到你们的关系吗?”
我偷偷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没有喊出男神的名字,我说:“不会,当然不会。我的男神,他,嗯,是一个明星。”
随便瞎扯了一句扯过去了,就听穆流风说:“我妈来过电话,她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回去就可以出发去你家了。”
没有再就男神的话题说下去,其他的说什么都可以,反正我也和家里说过,今天穆妈妈会去家里,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
果然,老妈和穆妈妈你来我往,很快就谈定了聘礼和婚事的细节,老妈是真诚的希望我嫁个好人家,而穆妈妈看见老妈的真诚,对于我和穆流风即将闪婚的事也就不那么的怀疑了。
从我家出来,穆妈妈对送出来的老爸老妈说:“亲家就留步吧,来之前请人看过日子了,今天就是黄道吉日呢,宜嫁娶,阿风和然然下午就去领证,亲家这边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连婚礼的细节都谈到了,怕我吃亏,老妈当然希望我们早一点领证巩固一下我们的婚姻,想了想说:“倒没有什么好交代的,待会儿记得把户口本带上。”
把穆妈妈送回家,我跟踩在云端似的,这婚结得特么不真实了。
穆流风说:“小然,你真的决定了吗?”
他一直都是愧疚的,虽然用一百万作为交换,但毕竟是我三年的青春。这时候再问这么一句,说明他其实不愿意这么做,我咬了咬唇说:“没事的。反正我也没有男朋友,总要学着和男生相处。说不定将来我再结婚,还能用得上这些夫妻、婆媳相处之道呢。”
领证也没有花多少时间,由于春节在即,很多人上班都没有心思了,也没有多少人趁着这个时候来领证。当拿着贴了我们照片的加盖了章的红本本,那种不真实感越发强烈了。
穆妈妈和老妈商量过,婚礼的话定在明年正月,但是第一年新年嘛,在婆家过会好一些。
老妈虽然恰北北,但大多时候还是明事理的,我偶然听见她和老爸的交谈,鼻子酸得跟什么一样。老妈说:“然然结了婚,以后就是穆家的人了,虽然我也想我女儿在家里过年,一家团圆,可还得想想她今后的生活不是?我可不想让她们婆媳关系刚开始就闹得那么紧张。”
于是,一张机票,我和穆流风、穆妈妈就回了北京。
我以前知道的穆流风,是一个白手起家的品牌创始人。到了北京之后我才知道,他还是现任首长的继子。家里派了人过来接机,是一个中年的警卫员。看见的时候,我愣了一下,侧头看向穆流风,他脸上仍然带着笑意,倒是穆妈妈替我介绍说:“这是你袁伯伯的警卫员。”
穆流风依然是极有修养的朝他打了招呼,一行几人坐在车上都没有说话。这种气氛颇为怪异,我移首看着窗外,感受着北京的寒冷,冷不防手被人握在了手心里。
他估计也看出了我的不对劲,笑着替我介绍着北京的街道,的确就像是新婚丈夫的模样。我没来过北京,所有关于北京的一切,都是在书里面读到的,电视里面看到的,这会儿目光掠过那些有名的建筑,思绪很快就被带飞了。
他的身子挨得很近,有一股好闻的牛奶气息,他说话的时候,呼吸喷在我的耳垂上,痒痒的,让我的耳朵很快就热了起来。我微微往外挪了挪,心细的他很快就发现了,让自己的腰挺得直一些,刚巧能够看得见窗外的风景,又刚巧不会碰到我。
心里微微有些涩意,耳朵听着听着,莫名的就想哭了。
到达袁家的时候,已近晚上八点了。我以为有配警卫员的首长家至少都是在军区大院里头,可是警卫员给我开的车,却进了一处四合院。占地不大,很简单却很温馨。
我们下车之后,就有人迎出来,一名三十来岁的女人,估计是家里的佣人,接过穆妈妈手里的包包,警卫员替穆流风拿了行李,一行人进了正厅。
正厅的主位上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大约六十岁左右,听到声响,已经抬头看了过来。
穆妈妈介绍说:“阿风,然然,这是你们袁伯伯。”
穆流风仍然牵着我的手上前,打了招呼:“袁伯伯好,这么些年一直在国外,也都没有时间过来拜访您,请见谅。这是一些小小心意,不久前去了趟台湾,听妈妈说您喜欢喝茶,特意带了些高山茶回来孝敬您。”
袁伯伯慈爱的说着谢谢,把包装拿在鼻间嗅了嗅说:“闻着茶香就知道是好茶。来来来,你们一路都辛苦了,先吃饭,吃过饭让你妈妈和然然好好去休息一下,我们爷俩泡泡茶,话话家常。”
袁伯伯也拍了拍我的肩,看上去很慈祥的普通老人家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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