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其实在梨山她也差不多是这副无所事事的模样,但在梨山至少有山君整日盯她阅读古籍。可在这里嘛,完全没有人盯着她,她这悠闲的小日子是越过越美滋。
她最近多打了些喷嚏,隐隐觉得是不是有什么倒霉事要来了,事实证明,她的预感十分正确。
悠闲日子过了十天后,灵昀这小家伙又闹了一桩事来。
段轻月将消息说给她听时,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灵昀在大荒中广散消息,说他的妻子梨山之王走丢了,若是谁有可靠消息,他便赏钱赏地,什么都赏。
白卿酒简直不敢相信!十天了,都十天了,这小家伙的兴致怎么不减反增?他是闹什么?
先不说她被灵昀当着大荒众人的面唤作妻子的事,且说说那“梨山之王走丢了”的事……
堂堂梨山之王走丢了?这说出去多丢人啊!然,就是这么丢人的事被灵昀宣扬了整个大荒,现在还有谁不知道她这个梨王走丢的事情?
白卿酒还真想抓个不知道这桩事的人出来,赏钱赏地……
扶额半响不语,段轻月见她这模样轻笑一声,“梨王这般苦恼,看来少昊国的小国主很难缠。”
“难缠得很!”她首先肯定这一点,再是道:“山主,先前你盗走三友百禽图时怎么没将画给毁了?”
“若是毁了,梨山与少昊国怕是要开战。”他理性言语。
白卿酒很是为难,“若这事情真的打一架能解决就好了……”
她对灵昀这种小不点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用来对待权谋算计那些人的一套说辞眼神她完全应用不到小孩子身上去。
而这个灵昀,偏生就是吃定了她,不把她娶回少昊国绝不罢休的那种。
“梨王不喜欢年浅的?”他再问。
白卿酒道:“你想想,这么小的孩子今日说喜欢本王,明日或许又说喜欢另一个王,再过两日,他长大了,还会碰上其他喜欢的人,这么说来的话,本王又算什么?”
“原来梨王是介意这个。”段轻月神色浅浅,唇边却含着一抹笑:“王的心思的确难以捉摸。”
王,他说的是灵昀还是她?
“如今灵昀散了这个消息出来,山主还愿意留本王在此?”白卿酒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正好有随从前来,似乎是找段轻月有事。
他依旧淡然,不急不缓开口:“如我先前所言,大言山很欢迎梨王,只要梨王想,大言山永远可供梨王藏身。”
瞧着段轻月深邃的眼,良久又是良久。
她眸中的神色也复杂得很,让人难以捉摸,最终只道:“山主有事要忙,本王便不拖着了。”
她是注意到了一直在外头等着的随从。
段轻月离开后,她也没在屋子里待着。
说起来的话,她这还是第一次来大言山。先前她也没有想过大言山会是怎样的地方,不过待了这么久,觉着还挺不错。
与梨山不同,这里没有宫殿,没有成群的守卫,但却有种莫名的吸引力。或许是那天晚上村民点灯的事情太入她心。
走着走着便走偏了,一颗小石子往她脚上砸去,回身一看,正是前几日要她赔偿食物的那个小孩领头。
白卿酒展颜,“小不点,你怎么在这?”
领头小孩赶紧嘘声,神色慌慌张张的,让她不要过来,自己也躲在树后面,小声道:“阿姐,还记得你说教我们打猎的事情吗?”
白卿酒当真听话站在原地不过去了,四下瞧一瞧,完全不知道这小不点在紧张什么,点头示意她记得。
领头小孩便接着道:“那今晚阿姐能出来吗?我们几个的爹娘今晚都不在家,正好可以溜出来学打猎。”
什么啊,原来是群趁着爹娘不在想偷学打猎的小屁孩。
白卿酒又是点点头,小声道:“都可以,今晚在哪见?”
这种背着长辈偷溜出来的事情她从前想过很多次,但每每都屈服于山君那张严肃脸下……如今见到这群孩子,她便想到了从前的自己。
领头小孩一指东边,道:“那边比较隐蔽,我们亥时在那见吧!”
说完,领头小孩又左右来回瞧瞧,冲她一笑便马上跑走。
这孩子背后是有狼在追么?白卿酒笑笑,牢记了晚上要去的那个方向。
晚间。
白卿酒问大言山中人要了盏灯便往东边而去。
背着上回段轻月给她的弓箭,一路上都在琢磨要怎么教这些小屁孩他们才能听懂。想到她居然也能教别人东西,内心别提有多兴奋了。
等灵昀的事情过去,她回了梨山之后定要将这件事情说给山君听!
在通往东边方向的唯一一条小道上等了良久,抬头一看,已快到亥时,但却不见这几个孩子的身影。
今晚的月光比昨日要暗很多,或许是近来下了雨的缘故。
挑了个地方坐下,一直瞅着没有什么星星的夜空,一下就想到了之前段轻月跟她说过的雨天的话。
瞧了夜空良久才发觉亥时已经过了。
这群孩子是怎么回事?刻意戏弄她还是说家里出了事抽不了身?
提上灯,她又往回走了走,而便是这么一走,让她瞧见了好些个身影,却不是那群孩子们的。
影子中也有小孩身影,但只一个小孩,周遭的影子都是成人。
在来的路上已经点了许多盏灯,听着这逐渐逼近的脚步声,白卿酒便什么都明白了。
是灵昀来了。
嘴角一抽,她也明白了先前那个领头孩子为何会慌张的原因。
什么今晚家中爹娘不在都可以偷溜出来,什么一心想跟着她学打猎,不过都是假意的说辞罢了。这群孩子怕是早就被灵昀给找上了,且还被灵昀口中的“赏钱赏地”给收买了。当灵昀将她的面容描绘一番时,这群孩子便知道她就是梨王,所以将她给卖了……
心中怎得突然这般不爽,小孩子也有这么多心思的么……在这世道上果真是什么人都不能相信。
白卿酒这么想着便往东边而去。没办法,谁让灵昀已经带着一众人将来时的那条路给堵了……眼下只求东边有路可逃,不然就要让灵昀瓮中捉鳖了。
将手中灯火吹灭,她一边往东边深处而去一边想着灵昀这小家伙的手段问题。
原本她以为纵使灵昀贵为少昊国的国主,但毕竟还是个孩子,一个孩子的心思手段又能复杂到哪里去?但今日一见,果真所有的王,所有的国主都与生俱来自有一番心思,不关年长年浅的事。
一直往东边走,忽然就有水声传入她耳中。
白卿酒忽然驻足,该死,前头不会是水潭吧?
抬头一看月色,本就不怎么照路的月色被东边的参天大树再遮一分光亮,奈何她提的灯也早就吹灭了,再加上前头又不停有水声传出,她还真不敢随便挪步。
要是一个不小心掉到了水潭里,那也就是等着灵昀来抓的命……
等等,她为何要说抓?她是堂堂梨王好不好!
深吸了口,眼前是一片黑,但她已然决定要赌一把。
迈步往前头一踏,然后“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不是吧,她预感这么灵,前头居然真的是水潭!
而她才掉进水潭里还没回过神来,下一秒就感觉手腕肩头都被人按住,又是一阵水声传出,不过一瞬时间而已她就全然动弹不得,整个人都被钳制住。
浅淡的清香味传出,白卿酒深刻觉着她现在是被什么人压身在下。
上方那人身上的水一点一点往她面上身上滴去。
她刚要开口,上方的人便先道:“梨王在躲什么人?”
声音浅浅淡淡,她晓得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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