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解白梨月又西-第103章 【凡俗案】旧人候惊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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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船画舫很大,里面有几十幅各不相同的画作挂着展示,当然了,惊蛰故景图并没有展出来。

    众人进了画舫,不少人是真的来看画的,但也有不少人是冲着画舫中供应的佳肴而来。自然,也有人目的在于惊蛰故景图。

    只是,这幅图早就被颜城中多名官员以重金相争,官员不来,怕是这画不会被展出。

    慕画好生无趣坐在小桌边上,托了下巴,两眼无神。

    竹西注意到她这副忽然就变得死气恹恹的模样,凑过去一问:“慕姑娘怎么了?”

    “本来是来看惊世之画的,现在什么都没看到,能高兴得起来嘛……”她满是不悦。

    竹西瞧一眼热衷于看其他画作的白卿酒,再是道:“其实别的画也很好,慕姑娘一起去看看吧。小生这才觉着这画舫的主人期景公子真的是才子一位,每幅画作都别出心裁,很有韵味。”

    慕画没兴趣,还不如趴在小桌上睡觉,“你去吧,我不想动了。”

    竹西看出慕画眼下着实很不高兴,思忖了一瞬才道:“那小生就在这里陪着慕姑娘吧。”

    虽然他很想仔细研究研究这些画作。

    另一边,白卿酒好生认真瞧每一幅画。

    画舫中很多人,声音也杂,且就数她看得最为认真。其余人基本上是来看热闹的。

    不过,画舫主人期景倒也不排斥,不管有几人认真看画,他都自得。

    看画的当头,白卿酒太过认真,一直往下一幅画那边走去,一直到撞上了一人她才反应过来。

    转了眸光欲道歉,但被撞的人已经先开口,“姑娘没事吧?撞到了姑娘,是在下失礼。”

    视线上扬一分,是位着锦衣,面容白净又透着一分英气的公子站在她跟前。

    他两手一前一后端放着,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一双深邃的眼眸格外抓人。

    这位公子很讲礼数,这是白卿酒对他的第一印象。

    她也立马道:“是我撞了公子,应该我道歉才对,公子没事吧?”

    男子面上的浅笑加深一分,换了话题道:“姑娘看画作看得这般入迷,可是对作画有所造诣?”

    “倒不是这样。”白卿酒实诚开口:“我不通作画之事,却也被期景公子的画作吸引,只能说是期景公子太有才气。”

    “这些画的确很好。”男子言语之际转了眸光去看依旧闷头作画的期景,“他是有才能之人,画作值得被赏识。”

    顺着男子的视线看去,白卿酒道上一句:“可惜不知何时才能见惊蛰故景图,今日来此的大多数人都是冲着这幅惊世之画前来,却不晓得还要在这处逗留到什么时候。”

    此言一出,男子便又道歉:“拂了姑娘和大家的兴致确实不好意思,可家父昨日去世,又是付了最高订金买此画之人,所以在下才来让期景压下这幅画,暂时莫要展出。”

    闻言,白卿酒眼瞳一增,“家父?公子是陆家人?”

    男子点头,“在下陆莫由,是陆行之的长子。”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陆行之的长子,一时诧异,这位陆莫由公子已经再次开口:“家父忽然故去,给期景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在下今日来这便是要处理好惊蛰故景图一事。这画,怕是暂且展不出了。”

    “公子说的哪里话,这惊世之图本就不是寻常人可见的,何况事关公子家事,倒是我们这群不知道真相之人一门心思想着看画,给公子添麻烦了才对。”白卿酒将话说得妥当。

    陆莫由面上是一副愧疚脸,“不过,若姑娘想,在下可引荐姑娘去见惊世之画创作人的好友,算是弥补一番姑娘见不到惊蛰故景图的遗憾。”

    白卿酒也往期景那边看去,他那处算是整间画舫中唯一清净的地方了,周遭有屏风稍作遮挡,为他提供当场作画的空间。

    “那便劳烦陆公子了。”她亦是浅言道上一句。

    跟着陆莫由往期景那处而去,正好期景在专心作画,两人便不做打扰,一直到期景落笔舒下一口气后,陆莫由才开口:“期景,今日的画展中,这位姑娘怕是最懂你画作之人。”

    听陆莫由同期景说话的语气,他们两似乎是旧相识。

    而她才这么想,陆莫由便开口了:“在下与期景多年前就认识了,除了在下,姑娘是第二个真正用心去看他画作之人。”

    怪不得啊,原来是因为这个,陆莫由才将她引荐给期景的。

    作诗作画之人之间总好“赏识”二字,若是相互赏识,也就顺理成章成了知己好友。

    可惜,她真是个半桶水,今日看得这么认真纯属是因为陆行之的死,她想从画作中找线索罢了。

    惊蛰故景图出自尧琴之手,成为了惊世之画,白卿酒想先了解一番其友人,期景的资质到了什么程度,届时若有机会看到惊蛰故景图也好做个比对,所以才这般认真……却是不想,在陆莫由眼中,她也成了一位赏识画作之人。

    如此,她便只有硬着头皮接下去了。

    白卿酒开口:“期景公子的画作好特别,水墨画上加朱色,很抓人眼球。”

    期景闻言浅浅一笑,起身有礼开口:“承蒙姑娘赏识,其实很多人觉着这一抹朱色用得很突兀,只有少数人能看出别样韵味来,而能真正理解这种颜料运用之人,迄今为止也就只有莫由兄一人而已。”

    期景话语中夹杂着一抹惋惜感。

    不过,白卿酒觉着他的处境还不算太差,毕竟他现在有画舫,也不是他人口中那个穷书生了。

    想到这一点,白卿酒便不由得转眸瞧了一瞧这锦船,想问问跟尧琴有关的事却又觉得或许有些无礼。

    但,这期景是个擅于察言观色之人,见她眸光稍有流转便开口:“姑娘也听说了六年前才女尧琴的事吧?”

    白卿酒倒是吃惊这个作画的书生是否太过心细,如实道:“几个时辰前听说了些,尧琴的去向成疑,有人说故去了,有人说是失踪了,总归市井言语我不会太当真。”

    不知为何,白卿酒不太想谈及尧琴的事情。毕竟她从未见过这位才女,对她的一切都不了解,这般唐突谈及,不甚好。

    期景是个识趣之人,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下一瞬,慕画突然跑来,瞧一眼陆莫由之后再小声同她道:“表嫂,这个人是陆行之的儿子。”

    “我知道。”

    慕画乃是方才见旁人对陆莫由指指点点才留心听了听,这才知道他是陆行之的长子。

    慕画将白卿酒拉去一边,“表嫂,你不觉得很不正常吗?这个人的爹死了,今天他居然有心情来看画?”

    虽慕画已经尽量压低声音,但她只要一激动就不由得提高音调,这句话已经被陆莫由和期景听见了。

    白卿酒刚想说些什么来挽回这尴尬的局面,陆莫由便走过来一分,先开了口:“多谢这位姑娘对家父的关心,今日在下来画舫不是为了看画,而是处理家父未曾处理完的事情。”

    陆莫由这么平淡一说,慕画便尴尬了,呵呵一笑然后道歉:“不好意思啊陆公子,我不知道……”

    “没事。”陆莫由倒是淡定。

    白卿酒补上一句:“妹妹年龄还小,说了些不怎么入耳的话,陆公子多包涵。”

    陆莫由犹豫一瞬,接着再是道:“家父的死如今也只有陆家人和那位掌柜以及期景兄知道,家中对此事并没张扬,两位姑娘是如何知晓的?”

    这么一问,白卿酒与慕画便相看一眼,谁知道陆行之的死还是件应该保密的事?

    不过,她们也没有隐瞒的必要,白卿酒明说,“是陆公子口中的那位掌柜提起的,我们是客栈的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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