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说是长子,其实陆家也有只有这么一个领养过来的子嗣罢了。
“陆莫由被领养前是哪里的人?”白卿酒问。
楚亦瞧一眼她,很是不爽于她怎么又跟他家荒主待在一起……但毕竟段轻月也在这里,楚亦并不发作,道:“这个没查到,陆莫由很小的时候就被带到了陆家,年龄小到几乎没有记事的能力。”
“可经我打探发现,陆莫由在七年前知道了他是养子的事实。”楚亦说道:“陆莫由知道消息后在颜城中消失过一段时间,当时事情闹得还挺大的,虽说这是个养子,但陆母刘氏一直把他当亲生儿子,也是因为陆莫由突然消失让刘氏跟陆行之的关系更加不好。大约是过了两个月,陆莫由自己回来了。回来之后没有像之前那样情绪激动,而是冷静了很多,陆家人说他好像变得不会生气了。”
“如我们现在所见的陆莫由一样。”白卿酒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都表现得很淡然。”
“是真的变了还是伪装,只有他自己知道。”段轻月破天荒浅浅接上一句话。
楚亦接着说:“还有一点更奇怪的事,陆母刘氏虽对陆行之冷淡了多年,但陆行之在外面没有女人,他唯一的兴趣是淘古玩古画。”
“但我觉得这一点的情况有些太雷同了……”楚亦思索过后才提出:“据我探查,陆行之买古玩古画的对象都是男子,且他从不买出自女子之手的画作,尧琴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陆行之付高价要买消失了六年再现的惊蛰故景图,而这画作原本出自尧琴之手,若他真的从不买出自女子之手的东西,说起来尧琴还是个例外了。
“小友,你们不去看看尸体吗?”
楚亦音落没多久,竹西的声音便在不远处响起。
白卿酒转眸看去,正好竹西往这边来,“小生一直不见小友和段公子的身影,还以为你们没找到地方,这才四处寻一寻。”
见竹西来了,楚亦立马止声,其实他打探出来的消息也全部说完了。
白卿酒往竹西那边走几步,段轻月也迈步,却是往反方向而去,自然,楚亦跟了上去。
“荒主,这些消息有什么用吗?”楚亦虽打探出了不少消息,但却没串起来。
段轻月沉默一瞬再是问:“如今惊蛰故景图在何人手中?”
楚亦答话,“期景。他们现在喊他为期景公子。”
段轻月唇角一弯,“是你亲口所说,别人喊他为‘公子’,现在还不明显?”
楚亦挠挠头,还是没有什么思绪,“荒主是什么意思……楚亦还是没有想明白……”
段轻月侧了眼神瞧他一瞬,“来凡俗之后你的心越来越散,看来你需要回大荒再历练历练。”
闻言楚亦顿时着急,“别,荒主……楚亦再想想……”
段轻月并不给他时间浪费,直接道:“陆行之是从期景手中买惊蛰故景图,而非六年前从尧琴手中买画。你说的特例,不成立。”
“对啊!如今惊蛰故景图的主人也是男子,陆行之还是从男子手中淘的东西!”被段轻月这么一说,楚亦倒是灵光了。
“楚亦明白了!”楚亦立马开口:“楚亦这就去查期景,还有他与尧琴的关系!”
“能将这么一幅惊世之画交给期景,已经足够证明尧琴与期景之间关系不一般。”段轻月稍有阻止。
“楚亦明白,楚亦会查出尧琴与期景之间是哪种不一般的关系,从六年前那桩颜城中人人都知道的火灾开始查。”楚亦这下倒是想得很清楚。
段轻月不多说什么,就让楚亦着手去做就是了。
另一边,白卿酒跟着竹西再一次去到陆行之的房间。
陆母,陆莫由还有慕画都在那间屋子里。
白卿酒一进屋首先就看陆行之依旧松开的手,下一瞬隐隐将视线投往陆莫由和陆母面上。
这两人的神色依旧没有丝毫悲伤,联系一番楚亦前一会说的那些消息,白卿酒倒是理解这一对名义上的母子为何不悲伤了。
本就没什么感情,且陆行之的死对他们来说也没有半点好处,他们自然装模作样的必要。
“表嫂,你有什么发现吗?”慕画一见白卿酒就问。
陆母的视线也转到了她面上。
白卿酒摇摇头,扯出一抹佯装却礼貌的笑意来,开口:“没什么发现,不过我想问问陆夫人,陆通判有收集古玩古画的嗜好吗?”
闻言,陆母明显一怔,不答反问:“为什么问这个?”
话语之中隐隐带上一抹争锋相对的意味,白卿酒听得很清楚。
就连陆莫由也听了出来,遂在陆母音落之后连忙唤她一声,“母亲……”
这么一唤,陆母似乎是发觉前一会的语气有些不对劲,正好就着陆莫由这一声唤缓了缓语气,回答道:“行之的确有这个嗜好,这次对惊蛰故景图付高价相订也是想将众人口中的惊世之画收入囊中,只可惜他还没见到画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陆母话语平淡,没有丝毫假装为陆行之悲哀的口吻。
白卿酒注目于她,沉默了一小会才开口:“不知可否让我们见见陆通判生前收集到的古玩古画?或许对找出真相有所帮助。”
音落,陆母先瞧了一眼陆莫由,似乎是得到了什么许可,她这才开口:“众位随我来。”
迈步的一瞬间,正好陆莫由看过来,白卿酒淡淡一笑,随口问上一句:“陆公子有什么发现吗?”
陆莫由道:“在下愚钝,即便日日都擅自往这间屋子跑,却仍旧什么线索都没找到。”
“陆公子也不要太过心急。”白卿酒淡淡道:“真相只会迟到而不会消失。”
“希望一切如姑娘所言。”陆莫由每句话都说得有礼。
半刻钟后,众人跟着陆母去了陆府收藏古画之地,就在陆行之房间后面的一间小屋里。
一进去才见这一整间屋子收藏的古玩古画其实并不多,但不知情的人听说陆通判家有一屋子的古玩古画就会产生不一样的错误以为。
事实是,这一间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寥寥十副画作和两三青瓷玉瓶罢了。
“这就是行之生前收集的东西,你们看看,有什么线索。”陆母道。
白卿酒将画作和玉瓶都认真端详了一番,这些画都不及期景画舫那日展出的画作十分之一,不知陆行之当时是怎么看上这些画的。
屋内的这些东西都没什么好看的,但白卿酒还是来回瞧了好几次,以免漏掉重要线索。
这么一来一回的瞧,时辰耗去了不少。
陆母没心思在这耗着,只待了一会就走了。慕画也觉着无聊,问了白卿酒后就拉着竹西也出去了,眼下这间屋子里只剩白卿酒与陆莫由两人。
这屋子分明就是他陆家的,可陆莫由却表现得好像第一次见到里面的东西一样。
白卿酒问:“陆通判会挑人买古玩古画吗?”
陆莫由顿了一瞬,随即淡定道:“姑娘应该听说了吧,家父购入的所有东西都是出自男子之手。”
他说得这么直白,白卿酒也不否认已然知道了这个消息的事实。
陆莫由再道:“此事望姑娘莫要声张,若是传了出去,颜城中定要起一番流言蜚语。在下虽与父亲感情不深,却也要守孝道。”
白卿酒明白,这事一旦传了出去陆行之难免会被冠上断袖之名。
“我明白,公子放心,此事绝不会从我这里泄露。”白卿酒浅浅道上一句。
然,她话音才落,便有家丁敲了三声门,脸色不好道:“少爷,姑娘,夫人大堂有请。”
当白卿酒与陆莫由赶去大堂后才知另一消息。
掌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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