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哥十分肯定道:“白姑娘还别不信,封三民的老爹就是被饿死的。他是一镇之长不错,但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也是事实。封三民能坐上镇长的位置,就是因为他老爹被饿死了。虽然说他可能并不想成为守护九溪镇的人,但没办法,我们都知道这是他们封家世代的责任。”
这种事情连单纯的千代乔夷听了都不敢相信,道:“九溪镇以前很贫困吗,镇长的遭遇怎么会这么惨。”
张大哥说得很有兴致:“以前九溪镇不是现在这样的,你们听名字应该知道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水,可一场旱灾过后,九溪镇就再也不是九溪镇了,这里的水源干涸,就连我们的水源之井都一并干枯了。”
“封镇长也说了这个。”白卿酒道上一句。
张大哥说:“有一段时间镇民们找不到水源,于是当时还是镇长的封氏上一代就竭尽脑汁为大家喝水的问题想解决办法,最终决定是开一条通往别城的路出来,至少可以让大家出镇挑水喝。”
说到这里大家也都明白为何封家会贫困了。
想来是出钱开路,为镇民们谋水源一事将封家的家底消耗了不少吧。
“旱灾过后,镇中很多老弱妇孺都病了……”文泽居然开口了。
张大哥下意识就说一句:“你又不是我们九溪镇的人,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
“张大哥忘了此前封镇长收留过文泽小哥一段时间么?”白卿酒温言道上一句,实则很不喜欢针对文泽的镇民们。
她很不理解,除了其貌不扬之外,文泽什么都没做错为何却成为了众矢之的?就因为带着那三样奇怪的东西?
似乎在这世间不被人们所知晓的东西就是不应该存在的,就应该被当成异类驱除。
白卿酒很想看看张大哥若是知晓如今这一桌的人大部分都是从大荒来的神人后,他会是怎样一副反应。
嘛,想归想,不爽归不爽,她面上神色乃是一派平静。
文泽道:“我是从镇长那里听来的。封家上一位镇长为九溪镇献出了一切,不管是为了水源开路,还是自家出钱救治生病的老弱妇孺,封家都尽了最大的努力,所以从前封家每一代都以穷困而告终。他们将一切都献给了这座镇子。”
听文泽这么说,封家还真是为九溪镇献出了一切啊。想想如今这位封三民镇长,怕是也要重蹈封家每一代守护镇子之人的覆辙。
“若是当初有人帮帮封镇长,或许现在他就不会被王质送去那么偏的地方住了……”文泽实话实说,但在张大哥听来却很是不悦。
“都吃好了吧。”张大哥忽然站起来,文泽便立马不动筷子了。
这场面任谁看都知道是张大哥生气了。
“我吃好了,多谢款待。”文泽弱弱站起来,“我该走了。”
音落,他瞧一眼白卿酒,代替告辞之言。
这顿饭吃的着实不怎么痛快。
文泽走后,段轻月便也离席了。
白卿酒瞧了离开的段轻月好一会,想到方才他为文泽说了句话,那便说明他也是相信文泽的吧。
她想听听段轻月相信文泽的原因,或许能找到线索。
但,段轻月这家伙离席太快,她还没想好说辞,他就不见人影了。
各自回各屋,天色暗下,夜深了。
今日一整天的天气都不好,到了晚上下雨了。
夜色越深,雨下得便越大。
坐在窗边瞧外头越发下大的雨,思索了很久,白卿酒决定出门。
借了张大哥一把雨伞,她往枯井那处而去。
她一直想亲眼看看枯井中出现尸体的场景,或许能发现些不一样的东西,可运气不太好,他们一行人来九溪镇两天了,谁都没有见到枯井中的尸体。
是夜是雨,按道理说是不会出现尸体的,可她还是决意过去看看。
雨夜街上无人,淅沥的雨声将脚步声掩盖,好在不少人家中还亮着灯火,可以用以明路。
驻足于枯井边上,雨水顺着伞沿持续不断坠到枯井之中。
她附身向下看,是一片漆黑。
因大雨不停落下,枯井中终于带水了,可却什么都叫人看不清。
再是注目一分枯井,可不管再怎么看也都是一口枯井罢了,什么奇怪的地方都没有。原本白卿酒还想着是否是枯井中有什么机关在,但转念一想,这口枯井因大旱而被填平了,深度大大减小,完全让人视线可及,而除了杂物尘土之外,枯井之中什么都没有,更别说奇怪之处了。
可即便如此,白卿酒的视线却还是一直锁在枯井之中。
这口井当真那么玄乎会自己出现尸体?且还分天气的?白卿酒对此万分好奇。
雨下得愈发大起来,街边人家的灯火一盏一盏熄灭,眼下只剩下唯一一盏灯可供她照明。
白卿酒看枯井看得出神,并未注意到有个人影已经出现在她身后,且一直缓步往她这处来。
地上的影子变为两个,可却因灯火不明而将后面来的这个影子掩盖得很好。
身后没有丝毫脚步声传出,而在这一瞬间,白卿酒微微侧首,正好瞥见了身后那个缓步向她靠近的影子。
眉头微有一紧,不晓得身后之人是谁。
而就在她转身向后欲动手之际,身后之人骤然被吓到,往地上摔去,隐隐喊疼一声。
这会白卿酒才看清这人是谁。
“文泽?”她将雨伞往文泽那处斜去一分,“这么晚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边说着她一边去拉他。文泽浑身都湿透了,他连一把雨伞都没有,即便被淋得浑身湿透,但他还是死死抱着怀中的三样东西。
缓了半响他才开口:“我无处可去,便想着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多来枯井这里看看也是好的……”
“下这么大的雨你连把伞都没有就来这里找线索?”白卿酒问:“难不成你打算今晚睡在这里?”
音落,文泽并不否认。
不会吧,若是今晚在这里睡,定是会生病的。
白卿酒先前听说过文泽没地方可去的事,但却没想到亲眼所见之后竟是这般可怜。
她出声道:“这样吧,我为文泽小哥寻一个住所,也就不要在外头流浪了。”
她觉着文泽这么流浪来流浪去的,很有可能被巡逻的人抓走,届时她也就看不到他的那三样奇怪宝贝了。
文泽觉着不甚好意思,但白卿酒坚持,他也拧不过。
但,事情的进展并不如白卿酒料想的那么顺利。
九溪镇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可就是在这么一个镇子中居然没有一家驿站愿意让文泽住下的,即便是付钱他们也不做文泽这桩生意。
到此白卿酒才深刻体会到,这镇子上的人对文泽的误解究竟到了何种程度。
“白姑娘看吧,这便是我要一直在外头流浪的原因,没有人愿意接纳我这个奇怪的人。”文泽虽这么说着,但话语之中却隐隐带着一抹藏不住的苦涩之意。
白卿酒考虑一瞬,道:“不如这样吧,去张大哥家暂住一晚。”
文泽立刻摇头摆手欲拒绝,然白卿酒已然再开口:“张大哥他们的确还在怀疑你,不过你是查案的关键,你有的三样物品,还有你口中那个祖上离奇故事,或许都是破解枯井闹鬼之事的关键,张大哥他们虽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你出现在他家中,但却不得不接受,你何不让自己舒服睡一觉再说?”
白卿酒苦口婆心,要是换做平常,她的确是没有这个闲工夫去说这么多,但眼下,她认定了文泽是查案的关键。
这个文泽,必须要在眼皮子底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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