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兮川动作很是敏捷,转了个身躲开耳光反而还将这丫鬟的手给拧了,只是她依旧跪着。
“这小丫头会功夫?”白卿酒道上一句。
兮川避开了被打耳光,却给林暮雪重重再磕了一个头,“林小姐大人有大量,还望能原谅我们这一次,日后江府定不会再冒犯小姐。”
“你无端来请什么罪?”林暮雪明显不领情:“是当着我林家众人的面装可怜?是你家那位柔弱小姐教你的不成?”
林暮雪话语难听,任谁听了都高兴不起来。
兮川回答:“林小姐莫要误会了,今日来请罪完全是我自己的主意,与我家小姐没有半分关系。我知晓先前冒犯了小姐,所以此刻来求小姐原谅。林小姐若是难以消气的话便罚我吧,我这个奴婢什么都受的住。”
“罚你?我怎么敢?”林暮雪话语刻薄:“你们江家的人个个心思不小,我今日当着众人的面罚了你,明日指不定就会被说成什么样,我还敢罚你吗?”
音落兮川连忙又是重重一磕头,“林小姐可千万别这么说,奴婢知错,奴婢知错了……”
“回去吧。”林暮雪转身要走:“我林家不喜欢外家的狗进屋。”
暗处的阿巧皱了眉头,白卿酒瞧她一眼再是道:“林小姐待人从不讲理,给你们造成过困扰?”
阿巧这才回神,并不否认。
犹豫一瞬之后再是点头道:“困扰已经持续了很久,正是因为小姐总这样,所以外边的人看我们这些下人的目光并不友善……”
才这么说了一句,兮川那处便传出了动静。
兮川已经起身往林府外而去。
“这个小丫鬟,你见过几次?”白卿酒问上一句。
阿巧如实答:“但凡江小姐来府上,兮川总是跟着的,所以林府的人对她都不陌生。”
白卿酒微有思索:“也就是说她其实也是有几分了解林暮雪的脾气的……可既然了解,为何还要做这种无用的请罪?当真是在自取其辱?”
当日晚间,一道身影从林府后院蹿入,直接往林暮雪房中而去。
屋内灯火已熄,却在不久之后又亮起了微微灯火,从窗边可见林暮雪起身的影子。
便是在她坐起来的这一瞬间,影子动作一滞,下一瞬即刻向后倒去。
那微微亮起的灯火并未熄灭,屋内却再也没有任何动静声响传出。
良久又是良久,那个蹿入林府的身影进屋,先是吹灭了灯火再将床边之物收走,最后按照来时的路从林府后院翻墙而出。
翌日。
一大早上林府内便传出了一声惊呼。
端洗漱水去林暮雪房中的丫鬟阿巧见了眼前这一幕顿时惊喊出声,水盆骤然摔落在地制造出一阵聒耳动静,直直往后跌坐了去。
“小,小姐……小姐……”阿巧两眼大睁,瞧着亦是睁大着双眼的林暮雪。
她已经死了。
白卿酒听见这声惊呼立马赶了过来,只见林暮雪端正躺在床上,两眼大睁,颈脖处有血迹渗出,血已经干了,留下的只是一道很深的伤口。
白卿酒只看了一眼就能确定这便是致命伤口。
没过多久林暮雪周边便围上了林府下人,箫清绝进屋。
“明日本该是她与李重枫大婚之日……”白卿酒道上一句,眉头微锁,瞧着躺在床上还没瞑目的林暮雪。
箫清绝上前了一步,环视一遭,最终将视线定格在床柱上那像是被绳索绑过的痕迹处。
同一时间,白卿酒亦是注意到了这一点。
“她颈脖上的伤口很细,很有可能是被细且利的东西给顿时割断了颈脉。”箫清绝道上一句。
“我也是这般想。”白卿酒道:“林暮雪是昨晚死的,一般来说即便是绳索在床柱上绑一晚应该也不会留下痕迹才对,除非这是本身很锋利的东西,所以即便在只绑用来杀人的这短暂时间内也已经在柱子上勒出了痕迹。”
“小姐说的不错,的确有人要害她啊……”一旁失魂的阿巧道上一句,这回终于相信阿碧的死不是林暮雪一时兴起而为。
白卿酒忽然看向阿巧,神情很是严肃,道:“你与阿碧是好姐妹,林府的下人都喜欢阿碧而惧怕厌恶林暮雪。”
阿巧浑身一颤:“白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白卿酒直言:“意思很简单,你们都有嫌疑杀害林暮雪。不管是为了阿碧还是为了自己,总归是有动机的。”
“不是我,我昨晚被小姐狠狠骂了一顿早早就在下人房中睡了,根本就没有再接近过这里,也不会是其他下人做的,我们哪里会有这个胆子啊。”阿巧说着眼泪都快出来了,很是着急。
白卿酒俯身一分,“所以说,昨晚最后一个离开林暮雪房间以及今早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你,把事情完完整整的回想一遍说给我听,任何细节都不要落下。”
阿巧连连点头,道:“昨晚小姐心情又不好了,把周边的下人全都遣走了,就算是想留在周边保护她的家丁也都被骂走了,我们也就回了下人房休息。以往小姐有夜起喝水的习惯,都是我们先替小姐准备好茶水在床边,小姐只要一伸手便能碰到……但昨晚我们被骂走之前并未来得及准备,于是我又返回来过一次。”
阿巧说:“我折回来时小姐屋内已经亮起了微微灯火,我正好看见小姐端坐着的影子映在窗户上,只犹豫了一瞬我怕再次挨骂也就转身走了。然后便是今天早上我来给小姐送洗漱水,不料却见到这样的小姐……我什么都没做,我也敢担保,林府中的下人们都不会这么做的,白姑娘你要相信我们啊!”
阿巧说的十分诚恳,跪坐在地上仰首瞧着白卿酒。
自然,白卿酒是相信阿巧的。她本就是以威严相逼想多听点消息罢了,如今这么一听,好似也没什么特别好用的消息。
往林暮雪尸体边上再靠近一分,白卿酒忽然注意到尸体颈脖的伤口血迹之下有点不一样的东西。
俯身去看,像是有些闪烁的东西。可惜林暮雪死时颈脖处骤然冒出的血已经将这点不一样的东西掩盖得差不多了,眼下白卿酒不应擅自碰尸体自然也就辨不出那是什么。
“将尸官唤来,动静莫要太大。”箫清绝交代一句。
阿巧连忙爬起来应声后又抹着眼泪跑出去,下人们不敢有所动作,只全部看着屋内白卿酒与箫清绝。
直到李重枫来。
李重枫昨晚不在林府,是正好过来之际见林府不对劲便往林暮雪房中来看看,最终还是知晓了此事。
“暮雪怎么了!谁害她变成这样的!”李重枫一冲进来便大声开口,眼睛都红了,明显是情绪失控。
白卿酒很是自觉往边上一侧身,奈何李重枫是冲她来的。
不过,李重枫还没来得及近她身就已经被箫清绝举剑拦下了,下人们顿时往后退去好几步,纷纷害怕。
也正是因为箫清绝这一举动才让李重枫稍微冷静一分。
“李公子,你是林小姐的未婚夫,她的安危不是应该由你来负责的么?”白卿酒淡淡开口:“如今林小姐遇害,你倒是来问我们这些外人是谁害她变成这样的?”
李重枫红了眼,面上掺着既悲痛又愤怒的神情。
“我不知晓是谁……”他沉了声音。
“那便等尸官检查完之后,我们再做推论。”白卿酒虽这么浅浅说着,心中却已然有了些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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