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酒醒来之际帐篷内只她一人。
她甚至不知道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不过这一觉睡得倒是挺舒服的。原以为跟段轻月处在一屋会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却是不想居然睡得十分安心。
迈出帐篷的第一步她便瞧见了楚亦,楚亦亦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白姑娘休息得可好?”楚亦十分官方的问上一句,看上去就像是在没话找话……
白卿酒随意应了一声,实则是在记恨他昨日居然丝毫不帮被困在陷阱中的她……总归他们主仆二人的心思不是一般人能猜透的就是了。
楚亦看出她并不想搭理自己,于是他也就少给自己找坑跳,只跟在她身边,不说话。
“你跟着我做什么?”白卿酒一针见血:“是你家荒主差你这么做的?”
对此,楚亦并不否认,将话说得妥当:“荒主担心白姑娘不熟悉林子的路,所以差我跟着你,也好有个照料。”
白卿酒不屑一笑,“是照料还是监视?段轻月在担心什么?”
“白姑娘莫要误会荒主了,荒主并非打着监视的目的,只是单纯觉着留你一人在此不甚安全而已。”
“那便多谢他的好意了。”虽这么说着,但她却全然没有好脸色。
楚亦开口:“我一直很好奇,荒主从前是做了很对不起白姑娘的事吗?很多时候荒主是真的对你好,但你却总一副恶人的标准来衡量他……”
楚亦乃是为段轻月抱不平了。
白卿酒随意道:“你是你家荒主的忠实下属,我说的话你会信吗?可别说我当着你的面说你家荒主的坏话了,他这个人的确是没有心的。在他看来只有权势和地位才是最重要的,除此之外,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而即便是被他在乎过一时的人,最终也会因为没了利用价值而被抛弃。就像当初的我一样。”
楚亦听着眉头微蹙,倒是没有立马就反驳她的话。
白卿酒道:“所以我很同情这个被段轻月操纵在手心的南荒女帝,总有一日,她会后悔遇上段轻月。”
她说了许多话,楚亦却始终不出声,她便轻笑道:“若是我的话让你不高兴了,你且当作没听见就好。现在,也不必跟着我了。”
说完她便迈步往其他帐篷的方向而去。
“你要去哪?”楚亦还是跟着,问上一句。
“找箫清绝。”白卿酒直接道:“确认一下段轻月的人究竟是治好了他还是又做了什么手脚。”
“你要是什么时候能放下对荒主的偏见,我也就不用夹在中间甚是为难了。”楚亦可算是说了句真心话。
白卿酒眉眼一挑,“这么说来你还是把我当朋友的嘛。”
她这般笑着言语,楚亦便立马转了话题:“那个,你放心好了,法师身上的毒已经被引干净了,但背上的伤有些严重,如今正用药麻痹了他的痛感,他还没醒。”
“我信你的话。”白卿酒道:“但我的友人我还是要亲眼见了才安心。”
说着她便迈步向前,奈何下一瞬就被一群不算陌生的黑衣人给拦了下来。
眸光顿时一紧,白卿酒认出来这些人就是先前被南荒辅君带在身边的人,也是上回伤了箫清绝的人。
楚亦见状立马上前一分挡了白卿酒。
“见过辅君。”楚亦恭敬开口,视线中已经出现了那位身着灰色衣袍的南荒辅君,宁端。
宁端一脸严肃,根本就没正眼瞧楚亦一眼,全然将视线集中的白卿酒面上。
与上回不一样,这位南荒辅君已经不是打量她的神情,而像是要吃了她的模样。
眼下这氛围任谁看了都晓得情况不妙,楚亦还是尽量维持平和,道:“不知辅君突然带人前来是有什么要事?可有需要楚亦出力之处?”
言语之际,楚亦握住腰间长剑的手却是紧了一分。
宁端并不多言,眼神一示意黑衣人,他们便直接往前大跃一步,动手!
楚亦即刻护人,虽想以长剑相挡可只要剑一出鞘便难免伤及南荒辅君的人,这对段轻月来说十分不利,故而此刻他只挡,没有主动出手。
白卿酒瞧着这一幕,心中也有几分思量,这辅君是冲她来的。
楚亦一边抵挡一边企图用言语息下这场打斗,“不知辅君是因何事恼怒?”
楚亦跟在段轻月身边见宁端的次数也不少了,平日里见到的宁端都很顺从段轻月的意思,看上去也不过是一个为了野心可以抛下尊严的老者罢了,竟是不想宁端真的行动起来十分心狠手辣。
这些黑衣人步步紧逼,每一招都在下杀手,似乎全然不顾楚亦是段轻月身边的人。
白卿酒被楚亦护得很好,也在观察黑衣人的动向。
很明显这群下属训练有素,一招一式都是相互照应的,只要破除其中一人,这阵法也就散了。
下一瞬,映入白卿酒眼帘的是一把已经洒至半空的黑色粉末。
她对毒药的颜色气味极为敏感,只嗅到了一丝便立马大声唤楚亦:“是软骨散,快躲开!”
楚亦闻言立马要后退,却被阵法团团围住,根本退不出去!
软骨散便全然从楚亦上方落下,开始一点点吞噬他浑身力气。
到了此种情况楚亦依旧未出剑,只因他不能让段轻月成为那个先动手之人,否则之后在大荒中便怎样都说不过去了。
软骨散开始作用,楚亦将长剑插入泥土中用以稳住身形,可已经用不上力气了。
宁端瞧一眼白卿酒,再是唤了黑衣人对楚亦动手。
白卿酒略微着急,上前一步立马开口:“晚辈能否与辅君谈谈?”
她一开口宁端便立刻让黑衣人住手,好似就是等着白卿酒先服软。
“白姑娘……不可……”楚亦摇头一瞬来使自己保持清醒。
白卿酒将他往边上一拉,“少说两句,我自由分寸。”
她站去楚亦身前,同宁端道:“晚辈不知何处冒犯了辅君,竟是引得辅君要这般下杀手?”
宁端直言:“你是七十年前离开大荒的梨山女帝?”
果然,是因为她的身份。
销声匿迹已久梨王在查鬼海,对大荒中的野心者来说怎么看都是个威胁。毕竟打从梨王在大荒消失的那一天就有不少流言传出,说她是在养兵蓄锐,总有一日会卷土重来。
这种消息传多了,也就让大家都隐隐忌惮。怎么说她都是大荒之中第一位女帝,众人对她还是有些忌惮的。
“不过是个没用的身份头衔罢了,能引得辅君这么大动干戈,晚辈还真是受宠若惊。”白卿酒眸光凌厉得很。
她音落的一瞬间,宁端分明眸中一怒,“梨山之王背弃梨山而逃,是大荒中的耻辱,此时此刻即便我在此杀了你,你也不该有任何反抗之言。”
“所以辅君是真的打算杀了我?”她问得无惧。
宁端却深意一笑:“两荒之主的亲信护着大荒叛徒,应当从他开始杀。”
这么一说,白卿酒心中不由得紧张一分。
宁端这是激将法么,他敢动段轻月的人?
可,见方才那架势,这个老头子似乎真的什么都做的出来……
沉默了一瞬,白卿酒便恢复了一派冷静模样,主动提议道:“大荒不杀无罪之人,这是大荒千百年来的规矩。且,大荒接受比试定命……”
楚亦会意,立刻道:“不可……”
白卿酒忽略他的阻拦,继续道:“他方才护我这个逃离梨山的梨王的确不对,但我想与辅君手下之人比试一番,用这场比试来定我与他的命,如何?”
宁端这群下属厉害得很,从没输过,他本就想杀了白卿酒,如今她这么说,他自然是再乐意不过。
“好。”宁端开口:“你一人,对付我这数十精兵。”
白卿酒微一挑眉,倒是没说不公平的话,干脆应了下来:“若是晚辈侥幸赢了,希望辅君饶他一命,也放我离开此处。”
“若你还有命离开的话……”宁端阴着神色道上一句后,他身边这数十名黑衣人已经冲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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