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既然这么说,想必当中另有一番内幕。
白卿酒再是上前一步,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还知道些什么?”
瞧锦茵的神情并不像是装出来的,且她也没有理由在这件事情上装模作样。早前她便说过,平乐班发生爆炸时有三人在场,凶手的目标是谁完全不好说。张平乐究竟是作为目标被杀害,还是无意中代替他人死的也无法确定。
眼下什么可能性都有。
“白姑娘,今日的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有人是冲着我来的!我的性命有危险,你帮我,你护着我,我不想死啊!”锦茵万分焦急,眼神很是飘忽不定,说着还要拖着她这受伤的身子给她下跪。
白卿酒可受不起这种无端大礼,后退一步再是重复问一遍:“你何出此言?在折流城中,你有什么仇家不成?”
“没有仇家,没有仇家……”锦茵趴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声音也越来越小:“我从没得罪谁,也从没害过谁……对,从没害过谁,从没有……”
她这般喃喃自语的确很奇怪。
白卿酒瞧一眼旁侧的段轻月,他表示随她怎么说怎么做都好,他都不插手。
她蹲下,直接挑起锦茵的下巴,正色发问:“你若是什么都不说,谁都无法护着你。若是有人真的意在杀你,你觉得你还能逃过几次?”
锦茵骤然一颤,唇角在动,却好似难以下决心开口。
罢了,白卿酒松开她,转了眸光去问楚亦,“小跟班,这是怎么回事?你去的时候发生了些什么?”
楚亦原本很不喜欢她口中的“小跟班”三个字,但这一路走来听多了也就不甚在意了。
楚亦道:“我受荒……”
言至于此这小跟班反应过来还有锦茵这个外人在此,遂立马改口:“受公子的吩咐去暗地跟踪锦茵和南絮,以防爆炸案的目标人不是张平乐而再生意外,随后在棺材铺外头等着,不曾想锦茵在里头已经中毒了,且,棺材铺上方的横梁突然倒下,砸中了她手臂。”
“她在棺材铺中中过毒?”白卿酒再是问段轻月,因锦茵现在看上去全然无事,想必是段轻月给她吃了解药。
“无色无味,只散在空气中便能让人吸入,一个时辰后,中毒者会七窍流血身亡。”段轻月将他所得到的毒药信息说给她听。
“是罂粟与硫磺粉混在一起所制成的毒药。”
她对毒药素来精通,即便只是听段轻月随便描述一番也能很快得出是哪种毒药。
“这两种东西都不好到手,且,知道这两物混在一起会产生毙命剧毒的应该是通医术之人。”白卿酒做出判断。
听着三人的话,爬跪着的锦茵就更是心慌了。
终于还是开口:“我,我就是去棺材铺看了副最好的棺材,打算给平乐下葬,可棺材才打开了一会我就感觉浑身不舒服,然后就控制不住的吐血,五脏六腑像是被人活活抓住了一般难受……这副棺材上方的横梁倒塌的也很奇怪,为什么就在我看棺材的时候倒了呢……这肯定是有人早就策划好的……”
锦茵十分肯定是有人要害她,越发让白卿酒觉得当中另有内情。
“棺材铺中最好的一副棺材?”白卿酒觉得这点奇怪。
锦茵点头:“平乐在办成平乐班之前吃了不少苦头,在终于可以扬名之际他已经变得事事都要追求最好的那种人了。吃穿住行他都要最好的,说是这样才对得起先前他吃的苦头,所以在他死后,我便想着即便只是为他添置一副棺材也该顺了他的意,给他寻一副最好最贵的才是。”
听到这里,白卿酒算是明白了。
她道:“你说的不错,今日你遇到的事情的确是有人故意为之。”
锦茵一颤,很是惊恐。
“有人事先在这副最贵最好的棺材中放置了毒药粉末,一旦棺材被打开,粉末会飘入空中,也就进入了你口鼻之中,导致你中毒。且,世上的事情不会这般巧,那副棺材上的横梁也早就被人动过手脚,只等你去而已。”
“可,要害我的人怎么会知道我要去看哪副棺材?”锦茵颤抖着声音发问。
白卿酒心中有了几分答案,道:“说明这人与你一样,都是熟悉张平乐的人。”
“南絮,一定是南絮!”锦茵很是肯定:“我早说过她想报复我和平乐,不管是爆炸案还是害我,肯定都是她在背后捣鬼!”
“南絮并非平乐班建始初期成员,虽她承认张平乐在追求她,但你觉得她对张平乐感兴趣么?她会去了解张平乐,会留意他的喜好性格,会知道因为他先前吃了很多苦头所以现在喜欢最好最贵的东西?”
被白卿酒这么一问,锦茵顿时不确定先前的说辞。
“现在,你可有什么怀疑的人选?”白卿酒问。
锦茵摇头,不甚确定。
白卿酒看出她有所隐瞒,遂再问一遍:“这件事情原本与我没有半分关系,我帮你只是打着我自己的目的想做些好事罢了,可你若执意什么都不说,我也就只能放弃你,大不了这桩好事我不做了,总归你们的死活也并非我的责任。”
说着,段轻月和楚亦都很是配合地往外边去,像是要撒手不管离开一样。
锦茵顿时着急,连忙抓了白卿酒衣裙,急忙道:“我说……我说……”
至此,白卿酒挪了张椅子来坐下,打算好好听她接下来之言。
锦茵左顾右盼,纠结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有件事情……我想到了一件事情,是我做过的唯一一件昧着良心之事……或许是那个人的家人来复仇了……”
“你且说说。”白卿酒道上一句。
锦茵豁出去了,全部坦白道:“我喜欢平乐的事情,白姑娘应该已经很清楚了……我为了留住平乐,做过一件让我良心不安的事……五年前平乐的病,都是我害的。”
此言一出,白卿酒还是有略有吃惊的。
众人都道五年前平乐班戏班主患了一场几乎要命的重病,可又有谁能想到这病居然是口口声声说着最在乎张平乐之人锦茵所为?
锦茵道:“起初平乐只是患了风寒,有位年轻貌美的丫头来给他看病,说这病好治,只要开几副药就能好转。原本这是值得高兴的事,可,平乐却看上了那个丫头。我能看出来他看那丫头的神情不一般,他绝对要打那个丫头的主意。”
“我同平乐谈过,可他却对我很是厌倦,似乎他早就想甩开我了。我还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我感受到的是抛弃,所以我一定要让平乐付出代价,也绝对不会让他与那个丫头在一起!”
“所以……我在平乐的药中动了手脚。”锦茵现在说起这件事来还难免浑身发颤,不晓得当时她是被多严重的嫉妒蒙蔽了心智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让平乐的病从风寒变成了卧床不起的重疾,让那个小丫头治不好他……”锦茵道:“一日又是一日,我总有法子在平乐面前说那小丫头的不是,说她医术不行,说她看不好这个病,还说……若是一个医者长期治不好患者的病,便是不祥之兆。”
白卿酒眼瞳一紧:“之后,你还说了什么?”
锦茵浑身抽动,现在想起她当时说的话都觉很是惶恐。
她道:“我说,要消除这种不祥之兆只有烧死那看不好病的医者……这样,晦气才不会传到他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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