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领着千代乔夷往北狄国大殿去,辅君宁端,箫清绝以及清女都在大殿中。
宁端一见到千代乔夷便赶紧上前查探她是否安好,“女帝有不有事?”
千代乔夷摇摇头,抓住宁端的手,“辅君放心,我一切都好,辅君您没事吧?”
此刻这两位南荒中人在西荒北狄大殿中看上去异常孤立无援,相互确认彼此是否安好,似乎显得北狄国中这些人很恶毒一般……
箫清绝开口:“劳烦辅君走这一趟,西荒信守承诺,也将南荒女帝交还于你们。”
“法师的话我宁端相信。”宁端瞧着箫清绝开口:“今日我将女帝带走,此后也不会再犯你北狄或是西荒。只是,有句话我想对法师说。”
宁端言语之际还看一眼白卿酒,她便顿时明白了,这人要说的话定然是对她不好的。
但她也没有丝毫要回避的意思,就站着听着。
宁端道:“北狄国的名声在大荒各界域中都素来极好,即便这次我南荒与西荒有所冲突,但北狄国的名声依旧是没有败坏的。只是,若是从前的梨山女帝久留于西荒,相信定会引起各界域之主的不满,毕竟,她是曾经抛弃梨山逃跑的人。”
嘛,宁端还真是敢说啊……分明白卿酒这个大活人就直愣愣站在这里……
又或者,他这一席话其实是为了说给她听的罢了。
且,白卿酒实在是不明白了,这些人为何总要在梨山女帝这个称号前加上“从前”或者“曾经”二字?是故意给她找不痛快不成?
反正她也不是很在意,就权当没听见了。
箫清绝清浅开口:“辅君说的对,这是北狄国的家事,的确不该由外人过问。辅君女帝好走。”
他这么说,白卿酒眸中顿时一亮。
她还是第一次见箫清绝说赶人走的话,虽这话语已经十分委婉,但就是在下逐客令的意思啊。
这副神态的箫清绝,真真十分少见,所以她才觉着稀奇。
宁端也明白,唤了唤千代乔夷便要离开,期间行过白卿酒身侧。
白卿酒本是十分讲礼数了,还给这位远道而来接南荒女帝的客人侧身让路,然,他却顿住了脚步,似乎对她也还有话要说的样子。
果然,宁端开口了。
“梨王,纵使现下你重回了西荒,有意重新在西荒中立名,有意博得百姓的拥护爱戴,可七十年前的事情永远都是事实,各界域之主都帮你记着。”宁端话语咄咄逼人,分明就是要逼她离开大荒的意思。
白卿酒异常淡然,反正她被人放狠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若是次次都在意,她岂不是要累死?
再说了,说什么她重回西荒是为了故意重新立名,这些都是其他野心者的臆想罢了,她不过是借由大荒这条路去鬼海而已。权势什么的,她当真一点兴趣都没有。
自然,她不需要跟多余的人解释。浪费唇舌。
白卿酒神情冷漠,话语也显得很是随意,随箫清绝一样只道上一句:“辅君女帝好走。”
千代乔夷离开之际还多瞧了白卿酒一眼,奈何白卿酒不甚想回看她,此刻连她是南荒女帝都不放在眼里了。
白卿酒自问心眼实在是小,南荒这般趁人之危侵略西荒,她可咽不下这口气。
“我也该走了。”
待宁端和千代乔夷走远后,白卿酒便开口:“我本无意于西荒百姓的拥护,牵绊得太多只会使我感到累赘,如此情况,我还是尽早离开为好。”
此言一出,一直在旁侧不出声的清女向她投去了一瞬视线。
箫清绝没有再阻拦她,总归他都是顺从白卿酒的意思,让她去做想做的事。
“梨王着急走吗?”他问。
“南荒已经撤兵,西荒被疏散的子民也回到了住所,一切看上去都无碍了,我再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白卿酒道:“而且,我早些出发赶路总是好的。”
如今只她一人前往鬼海,灵昀也不在,箫清绝的确是有些担心的。可他的担心总是藏在心里,即便是一句口头上的关怀,对他来说都很难说出口。
倒是清女,像是看穿了箫清绝想多留白卿酒一会的心思,及时开口:“清女派出去的探子传回消息,东荒似乎有人在北狄国周遭徘徊,梨王看,是不是要暂时避一避?”
清女这么一说,白卿酒就明白了……
东荒来人到这里,那肯定是灵昀派来的了……
这小家伙,嘴上说不要跟她一起去鬼海不管她了,但实则还是派人暗地跟着她……
白卿酒这才仔细想想,也不知道灵昀派来的人跟她多久了……难怪昨日她能轻而易举进入农正营帐中,说不准是这些藏在暗处的人给她帮了大忙。
不过,除了灵昀的事之外,还有一点引起了白卿酒多想一分。
清女又是如何知道她会想要避开灵昀的?
虽灵昀没有跟她一起到北狄国来,但灵昀与她分路的那日只有箫清绝在场罢了,以箫清绝的性子也不会将这事说出去,那么清女又是如何确定的?
听清女话中之意,便是在帮箫清绝留她了。
因为此刻灵昀的人还在,若是她出去必定会被再次跟上,所以她至少要多留几个时辰,想好避开他们的对策再走。
这便是清女想传达给她的信息。
如此,白卿酒也不执意了,道:“那我便等到夜间再走吧。在大荒这片黄沙中,夜间行动对我来说方便些,对那好几位跟踪我的人来说便更容易暴露。”
“好。”箫清绝应声。
多留在北狄国的这几个时辰,白卿酒留意了一番守在北狄国外的暗处者,的确是有人在跟着她。
这些人倒是会藏,即便是在黄沙之中也能寻到地方藏身,白卿酒佩服佩服。
一面又想,灵昀若是将这些心思放在治国上,少昊国说不准已经独霸大荒了。
天色渐渐暗下,期间雅言来说西荒边境村庄的那一带百姓很想再见她一面,虽然什么都不能为她做,但感激之情还是要表达的。毕竟,加上这回,白卿酒已经帮了他们两次了。
上回边境村庄那里的百姓还不晓得她的身份,如今知道了,非但没有唾弃她被各界域之主说成是弃梨山逃跑之人,而是对她万分尊崇。这一点,白卿酒倒是十分动容。
不过,她自己心中也明白得很,这些都不是她该得的,此刻做到无念无想才是最好。
见她微有出神,雅言道上一句:“白姑娘,你有什么心事吗?如果白姑娘能在北狄国多留一段时间,大家都会很高兴的。”
白卿酒回神,只浅答:“我有更应该要去做的事情,等天色完全暗下,便离开。”
她话语十分决然,雅言也不好再说什么。
等到天色暗下之际,箫清绝寻上来了。
白卿酒身无一物,这回倒也可以走得轻松坦荡。
见到箫清绝她便开口:“你若是来送我,我会很开心。”
她这么说,其实是怕箫清绝在此时说些留她的话。箫清绝待她极好,也从来没有要求她做什么,若是某一天他忽然提出什么她难以答应的事,她可就头疼了。
箫清绝瞧着她的眸光也异常清浅,“嗯,属下来送送梨王。”
他知晓她随身携带的那把匕首先前落在了农正军营内,而那又是她曾为梨山之时便有的东西,所以特意去寻了回来,眼下交还给她。
他道:“梨王的东西要好生收好,属下送梨王出西荒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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