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白卿酒愣住了，全然没想到进入这里见到的第一幕便是异常可怖的干尸。
尸体的五官异常突出，尤其是那一双双眼，只剩下眼白部分，似乎连眼珠都让人给挖走了。
在北荒之中，有谁会做这种残忍之事？
欲再上前一步，箫清绝立马拉住了她。
“梨王稍等。”箫清绝从石海之外拾了根枯枝，往石海中一扔当中机关便全部被触发。
整个石海都在变化方向，小石子像是受到了某种引力一般纷纷往他们这处来！
两人一退再退，终于在走出好些距离后石子的攻势才停下。而当两人在去到边上时，石海中的干尸已经不见了。
地上裂开一条大缝，所有的尸体都掉入了地底下。没过一会，石海机关闭合，连同这条地上的裂缝都一并关上了。
干尸留于地底，消失不见。
看一眼箫清绝，两人眼神交汇的一瞬就已经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机关既然已经被触动，想来此刻再入石海应该安全一些。方才箫清绝也给了她一个可以进入的眼神。
白卿酒先迈一步，箫清绝始终跟在她身侧偏后方。
“这机关闭合后丝毫痕迹不露。”白卿酒企图找到地上的裂缝，可眼下却找不到丝毫踪迹了，“石海是何人设计出来的……这当中的机关如此巧妙，真的有这般聪慧的机关大师，甚至能控制地面的闭合？”
箫清绝仔细观察了一番，给她一个建议，道：“曾有位神人设计过一番天地，如今已经消失在世人眼中，不过，对那神人而言，那方天地并未消失，依旧有法子可以去。”
白卿酒思索一番，有了些思绪，但还是要向他确认一番，“是归墟？”
“不错。”箫清绝给出肯定答案。
归墟，是存在于上古时期的一处仙境。虽是仙境，但却处在大荒之中。传说归墟之中住着神人后裔，身份尊贵。与大荒中人不同，归墟中人的神力并未随着时间消退，可归墟中人行踪异常神秘，自千百年前大荒安定后，归墟便从大荒消失了。
箫清绝道：“归墟是处机关城，建于大荒之中，也消匿于大荒之中。其主人精通机关术，是位备受尊敬的神人后裔。”
“照你这般说，归墟消匿与否也还有待考证。”白卿酒开口：“归墟既然是座机关城，想来用机关将自己藏匿起来也并非难事。”
说到这里，白卿酒越发想见一见归墟的主人。
以前也听山君说过归墟，只是那时她太不用功太不上心，真正听进去记下来的东西少之又少。
抬头看悬在半空钟声不断的山海钟，白卿酒一时出神。
箫清绝道：“不远处有间佛寺，那里的住持应该知晓不少事情。”
他这么一说白卿酒才想起来，两人在到石海来之前的确经过了一座佛寺，倒是她一时忽略了。
“也好。”白卿酒应声。
两人往佛寺而去，不出一会便到了。
步上台阶，入到佛寺内。
说来也奇怪，这座偌大的佛寺中丝毫香火气味都没有。外观与内里的区别倒是不大，都十分简朴，给人一种清净感。
佛寺很大，有好几条道可以通往主祠堂。越往里走，两人越觉这里冷清得有些怪异。
不但没有香火气味，连一个扫地小僧都没有。
但佛寺中又十分整洁，说明还是有人在的。至少，住持在。
再是向内行了几步两人便停下了脚步，终于有些除去山海钟钟声之外的声音了。
是木鱼声。
一位僧人坐在主祠堂中，单看背影也觉此刻十分清净不争。
白卿酒与箫清绝相视一眼，并未再迈步打搅这位僧人诵经敲木鱼。约莫两刻钟后，僧人才起身，再是向着面前的佛像双手合十的拜了拜，这才开口：“二位施主来此，是借宿还是好奇于山海钟的传说？”
嘛，这位僧人可谓是一针见血了。
白卿酒温言直接道：“不瞒僧人，我们二人途径于此，被这响彻天地的钟声吵得不得安宁，很好奇那钟声是怎么回事。不知僧人的法号是？”
“无妄。”僧人转身面向两人，开口道：“老衲是这无妄寺的住持，法号亦是无妄。”
“原来是无妄住持。”白卿酒随即更正了称呼，再是相问：“住持方才说山海钟的传说？这山海钟之中还有什么玄机么？”
无妄住持向两人行进了几步，箫清绝便下意识提高一分警惕，面上自然还是一派清浅模样，叫人丝毫找不出端倪来。
无妄的视线在箫清绝面上流转一瞬，却是回答白卿酒的问题。
他道：“二位施主随老衲来，山海钟的传说，老衲说与二位听。”
说着无妄住持先行一步，往旁边的小祠堂而去。
白卿酒即刻跟上，箫清绝提醒一句：“这位住持眼力极好，梨王要多留一分心思。”
“我知道。”白卿酒放轻了声音，“这不还有你在身边嘛，我们两人，总归不会出什么事。”
音落她便跟了上去。
听着她的话，箫清绝愣了愣，也立马跟上前。
三人落座于小祠堂中。
小祠堂内的陈设更为简单，除去一尊小型佛像和一张桌子，几副拜垫之外别无他物。
有黄昏之际的光线投射进小祠堂，算是将这里清净得有些死寂的气氛衬得不那么阴暗。
白卿酒开口：“无妄住持经常同人说起山海钟的传说么？”
瞧无妄住持上来便问他们是不是好奇于山海钟的传说，想来之前已经同很多人说过了。保不准那些人也是因为好奇而到这里来询问住持的。
“与二位施主一样，钟声一响，很多人都找到这里来询问。”无妄道：“即便是钟声不响的时候，世人但凡路过石海，瞧见了悬在半空的山海钟，也会好奇来问。”
嘛，谁让这方圆几十里也就这么一间寺庙有人烟，所以大家才会到这里来吧。
“原来是这样。”白卿酒话语温和，“那便劳烦住持再说一遍了，我们二人也实在是好奇，不愿白跑这一趟。”
无妄住持道：“山海钟的故事，要从大荒乱世说起。”
“大荒乱世初期，神物山海钟日夜响彻，搅得世人不安，魔神利用了这一点更是为祸世间。”无妄住持开始说那个传说。
“山海钟带着上古神力，可以吸收凡人精魄，魔神正是用了此手段，残害世人，同时让他自己的魔性得以壮大。后来，风神受命来大荒平定魔神扰乱之事，顺应魔神的心思，风神在山海钟这件神物中加入了神氏之血，此后山海钟吸收的世人精魄再不能被魔神所用，反而会反噬其心魄。”
听到这里，白卿酒一问：“但我听说山海钟响预示着风神的忌日，既然风神已经想到办法阻止魔神作恶，为何风神还会身归混沌？”
“因为风神加入山海钟内的神氏之血是他自己的。”无妄住持说道：“魔神魔性太强，难以消除，风神以他一身血肉之躯生祭了山海钟，改变了魔神在山海钟上下的符咒。”
原来风神是这般羽化的，竟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生祭山海钟，让人听了遍觉着浑身疼。
“风神的忌日是十月初七，为何时日未到，山海钟亦是大作？”箫清绝终于开口了。
无妄住持瞧箫清绝的神色总显得有些不同，这一点，白卿酒在这一刻也看出来了。
无妄道：“这老衲便不清楚了。许是风神历经了千百年的轮回，该转世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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