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安然无恙的踏足鬼海界域之后,灵昀忽然好奇这一点。
眼下,众人已经到了鬼海边境。事实证明所有地方的边界都十分偏僻,草木茂密,人烟稀少。
不过,对他们这群外来者说,人烟稀少的地方才算安全。毕竟,比司还没有告诉他们如何隐藏身份不让鬼海中人凭香辨别出他们身份的法子。
比司先解答灵昀的疑惑,道:“视线所及之处的所有海域,是鬼海的领域,叫做西海。”
“那就是说我们在西荒之极的荒山那处看见的海,只要在鬼海这个位置看不见,就算是大荒的领地?”灵昀确认一番。
比司点头:“是这样。”
没想到大荒和鬼海的界域划分竟是这么随便,全然用视线所及范围来界定。但,反过来想想,或许在千百年之前大荒与鬼海在刚开始划分界域时其实是很友好的,所以在领地这方面没有斤斤计较。
但,许是后来发生了些不怎么愉快的事情,这才让大荒与鬼海中人再是没有往来过,甚至连这直接连接了两方界域的通道都一并消失,只在特定的时间内出现。
想到这个,灵昀再是好奇一问:“这通道要在哪种情况下才会被开启?是不是也有什么月圆月缺的限制之类的?”
白卿酒环顾周遭,觉着眼下在这界域边上说话不甚方便。虽说这里人烟稀少吧,但也不是没有人,若是刚来就被当地人发现了,之后的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比司应是看出来白卿酒的这重担忧,遂一边先迈步给众人带个方向,一边回答灵昀的问题。
他道:“连接大荒鬼海的通道虽有些特殊,但却并非大家想的那般特殊。通道不是每日都会开启,只在天际漫红之日的黄昏过后两刻钟开启。”
“天际漫红?”夏侯翎没听过这个说法。
清女解释道:“是一种昼夜交替之际的天象,不算常见但也不算难遇。”
“黄昏之际天际泛红的现象很多,但要达到漫红的程度却不多,所以我们才要等到今日啊。”白卿酒忽然明白了比司说今日才能来鬼海的原因。
白卿酒再是开口:“眼下,能否请比司大人告知我们,要怎样才能隐藏是外来者的身份?我们既然来到了这里,定是不愿意被众人厌恶,最终落个被赶出去的下场。”
“你可以办到。”比司的眸光转去白卿酒面上,浅淡言语。
白卿酒会意一分:“原来比司大人口中的‘香’是真的香料,既然是我能办到的事情,想必就是调制没有毒性的毒药来假造鬼海中人人都有的香味了。”
比司点头:“的确是这样。我将鬼海中能被辨识出来的香的配方交与你,因最后一种草药要进到鬼海内部才能找到,遂才需要你用毒来代替。”
夏侯翎一笑:“前方是西海海域,后边是荒山。山中草药应该很多,不出意外的话,除了最后一种草药外,其余所有的草药都能在这里寻到吧?”
比司再是给个肯定的应声:“这座山本就是药山,但如我先前所说,此处地处偏僻,又人烟稀少,渐渐的这座药山也就变成了荒山。”
“这么说来这山中都是宝喽!”一想到山中都是些好东西,灵昀便兴奋一分。
夏侯翎纠正道:“应该理解为我们要在此落脚一段时日了。”
言语至此他将视线转到白卿酒面上,再是道:“直到你能制出那种毒药来之前,我们都要留在这里。”
白卿酒怎么在夏侯翎这番言语中听出了一丝丝的不满之意来……
原本在她确定了闲逸天人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之后就心绪很复杂,虽说不上愤怒,但起码还是有点想法的……尤其是想到夏侯翎跟了她这段路程一直都在与段轻月“里应外合狼狈为奸”之后,白卿酒觉得此刻她还能心平气和的跟夏侯翎走在一起简直就是奇迹了。
但,夏侯翎这话却着实让她听着不爽,好像现在只能留在这里不能往里去都是因为她白卿酒一样……
遂白卿酒直接道:“没错,夏侯大人最好能盼着我快些将毒制出来,毕竟大家都还要仰仗我制的毒来隐藏身份,夏侯大人说是不是?”
夏侯翎生硬的移开了视线,不做多言。
“我去寻些木柴来,入夜时分会很凉。鬼海中的香我略有了解,我也去趟药山,看看能否寻到几味相同的草药来。”清女终于开口说话了,音落之后便往药山那处而去。
白卿酒一行人暂于这药山脚下暂时落脚。
灵昀起兴要去打些野味来,白卿酒不放心他一人闹腾,这里并非大荒,像灵昀这种性子的家伙独自行动的确不安全。箫清绝很有默契的看出白卿酒的担忧之色,主动提出随灵昀一道去,好在灵昀这小家伙并没拒绝。
眼下,药山脚下只余下白卿酒,夏侯翎和比司三人。
比司依旧安然坐着,没有话题时他便闭目养神,不做多余的话语。
此刻夏侯翎与白卿酒之间的氛围着实很尴尬。一个没有问,一个也没打算解释什么,好似这样彼此就都能装作根本不知道信鸽一事了……
比司在此,的确也不是与夏侯翎交谈的好时机,遂白卿酒去问比司,道:“我一直不曾问,比司大人在将我们带到鬼海之后,可否有其他的安排?”
比司撑开眼眸,正好与白卿酒视线相汇,“白姑娘想说什么?”
白卿酒一笑:“恕我直言,我一直想知道比司大人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先前比司同白卿酒交谈过,他说他只认为白卿酒一人有资格有能力与他一道维持大荒与鬼海的安宁,他的话甚至已经对白卿酒起作用了,眼下她是真的想维护大荒的安宁。
她维护大荒的安宁是为了之后能让梨山的子民安生生存下去,可,比司是为了什么?
他是为何会跋山涉水去到大荒,找到白卿酒这一行人,想要极力阻止大荒对鬼海发起进攻与侵占,为何这般想维持眼下还尚存的安宁?
比司没有立刻就回答她的问题,噤声了好一会之后才开口:“正如大荒之中曾经存在一面神明之镜一样,鬼海之中亦是有守护物。”
此言一出,白卿酒便微微一颤,原来比司知道神明之镜被毁了的事情。正是因为神明之镜被毁,才能掩饰他们一行人已经跨越海域从大荒来到鬼海的事实。
比司拿他自己与神明之镜做比较,且,他对自己的称呼是“守护物”?
听者自然是困惑的。
比司道:“我并非真切存在的人,虽有血有肉,但只是鬼海之中残留的神力所幻化而成的虚像罢了。”
“所以神明之镜被毁之后你能感应到?”白卿酒有些听明白了。
因为比司与神明之镜的本质几乎无差别,所以一旦一方的守护神物被毁,另一方的守护物便会受到感应。
这更加说明了大荒与鬼海之间的联系很密切。
可,既然是能相互感应到的存在,为何这两方界域会发展到如今这种相隔无期的地步?
“嗯。”比司浅淡应声,瞧着白卿酒的眼神再是真挚了不少:“先前我与白姑娘说的那些话,是肺腑之言。”
这会白卿酒是真切的相信了比司想要维护大荒与鬼海安宁的心情。
下一瞬,白卿酒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但不远处的这片海域便开始翻腾了。
通道已经闭合,且今晚无风亦是无浪,这好好的一片海域怎会突然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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