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巳额角滑下几缕黑线,他这是有多招人恨呐,素未谋面的人敌意都那么重。
“没有。”
为首的不悦:“小姑娘,别为了不相干的人,白白送了性命。”
消息明明提到,下午这个小姑娘还和那个人在一块儿。怎么可能现在她还在原地,却不知道那个人去哪儿了,分明是在骗他。
“你们的消息,是从暗羽阁买来的吧。”辛巳理了理额见碎发免得待会儿动起手来,遮了眼,“血色的人,你们也敢动,胆子不小嘛。”
为首的人明显的不信:“他也是血色的人,不可能,他是血色的人那暗羽阁怎么会卖我们消息!”
“行了,你们今儿的任务是做不了了,不如来和我比划比划。我血色想要护住的人,哪儿那么容易动!”音落身形一闪,辛巳已经到了那些人面前。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的解决了一个人,然后才和剩下的人打。得亏唐夜不在这儿,不然非得惊讶的疯了不可。
辛巳打他们,就跟玩儿似的。如行云流水,从容不迫,似乎是在做着什么风雅的事。步态不紧不慢,犹如闲庭散步,但是每一步都能让她恰好避开那些人的攻击。
打了半天,那些人连她的一片一角都碰不到,不由得恼怒起来:“既然要比划,你一直躲着不还手是什么意思,有本事就来啊。”
男子不怕死的挑衅,辛巳闻言笑吟吟的应道:“好哇。”
下一秒,男子捂住颈脖,却阻止不了那喷薄而出的鲜血。无限的生机从他的身体里流失,他却无能为力,挣扎了片刻就气绝身亡。
当然了,陪着他一起的,还有那剩下的三个人。
辛巳撒了点东西在尸体上,转瞬间地上就只剩下几件破烂的黑衣,那些人的痕迹从他们死亡的那一刻就被抹去了。
如是过了三天,皇上案前没有出现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
而在这三天内,经过查证,这案子差不多已经水落石出了。
刑部尚书吴奇虽然早年和她有过交道,但是毕竟不熟。
如今她出了这样的事,他又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当下就厉喝出声:“朝华公主,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洛无忧当然不会认罪,却只是反问了一句:“吴大人审案,一向是这么草率的吗?”
沈文君适时地站出来:“据在下查到的消息,幕后另有其人,并非是公主。”
他不审案,但是不代表他不能查明真相,不能搜索证据为他自己谋一份生路。他一向知道官场如同没有硝烟的战场,杀人不见血,一死死全家。他既然得人相助,坐上了这个位子,就必然会碍了别人的事。
他很谨慎,基本没什么把柄可以被人拿住。只除了这舞弊一案。他也是其中一位考生,再没有什么可以当做理由,往他身上泼脏水,拉他下马。
“谁不知道你与朝华公主一向交好,你当然会为她说话,但是说话要讲证据。”吴奇借来被驳了面子,很是不爽,“你说不是她,那就不是她,你红口白牙一张嘴便就可以断定天下事吗?!”
沈文君即便当了官,也依旧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断定天下事不敢,但是此案的确与公主无关。”
眉眼带笑,叫人移不开眼。
“那你倒是说说,这么个无关法。”说着还很是隐晦的嫌弃了洛无忧一眼,吴奇冷笑道,“本官已经把那些朝华公主拜访过的考生,一一审问过了,他们都说是朝华公主收了钱,然后告诉了他们题目。”
沈文君步步紧逼:“公主如何会知道考题?”
“公主当时还是主考官洛大人的女儿,洛家大小姐,皇上亲封的朝华郡主。”吴奇丝毫不惧,“想必在场的各位同僚都清楚,洛大人对自己的女儿怎么样。”
“可是,洛大人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公主不是洛大小姐吗?”当时被揭穿身份,洛长青可是狠狠的吐了一口恶气,啥都说了。
吴奇据理力争,理由却有些牵强了:“朝华公主身在洛府,想看到考题,又有何难?!”
“是吗?”沈文君的笑容渐渐变冷,“大人这是在说,堂堂公主殿下行偷窃之事吗?泄露考题可是重罪,洛大人又岂会随意放置,又为何当时从旁协助的两位大人会允许洛大人带着考题离开翰林院?”
几个问题砸下来,这个理由就有些站不住脚。但那是舌灿莲花,却终究比不上铁证如山,拿不出证据说再多也没用。
沈文君拍了拍手,让人带了三位考生上来,考生不得前三甲,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被人这些官场上的大佬,盛怒之下散发的官位吓的腿软。
洛无忧眸光一动,便出言讽刺:“几位好歹也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凭着那身官威,吓唬这些云国未来的花骨朵儿做什么?”
三位考生被洛无忧的形容惊到了。
花……花骨朵儿?这是什么鬼称谓,他们能换一个吗,他们可是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是花!
再次,那也得是小树苗啊,花那是用来形容女子的!
可恨的是,他们这些话也只敢在心底吼一吼,这可是公主。即便是获罪的公主,在为剥夺尊位封号之前,那依旧是公主。生杀予夺,掌人生死,一句话就可灭人满门的存在。
即便这位公主可能没有那么残暴,保不齐人家要拉几个垫背呢?
那几个当官的,像是被那句“半只脚踩进棺材里”的话给气的半死,再被那个“花骨朵儿”给吓得半死。现在看洛无忧的眼神,已经冒着绿光了,
“咳咳,是这样的。”沈文君压下不自在,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据这几位考生所说,是公主亲自去到他们府上的,那些日子公主身穿浅紫色的衣裙,还带有梅香。可是,据说那些天,公主出门,每每都要去杏德斋买一盒芙蓉糕。”
沈文君轻轻说出最后调查到的结果:“可是,据杏德斋的掌柜说,公主那些日子穿的衣裳虽然清淡,但是颜色确实没有重复过的。由此可见,要么是他们其中有人说谎,要么就是有人在陷害公主。”
洛无忧接了后话:“本宫并不喜欢梅香,本宫身上只有海棠香。本宫素爱海棠,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怎么你们会在本宫身上闻到梅香。梅香清淡,海棠浓烈,不可能同时出现。你们这些人,说谎也不知道查查本宫喜欢什么!”
这竟是一句话,就要定了这些人污蔑之罪。
吴奇虽然好面子,有刚直,但是这些话也有道理。所以并没有去呛声,少了他,自然还有别人。好好的突然冒出来一个公主压他们一头,还闹出这样的事,阻碍了自己家族的子弟入仕。定然是很不高兴,此时都纷纷站了出来。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吵吵闹闹,都快把屋顶给掀了。
洛无忧拍了拍手,大家停下争吵看她:“既然各位大人各执己见,那不如这样,那这一批考生的再考一遍。就在此处,皇上面前,每位在场的大人都出一个题目,每个考生都回答一个问题。”
争执到后面,谁也不让谁,这样也好。
可是没想到的还在后面,这些人居然如此无耻。
每个人都想多给自家子弟留点机会,就把别人的路堵死了。这样一来,后面的有样学样,有仇现报。到最后留下来没几个,除了进球榜上的前十几名,以及前三甲没别的人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这次落选大概是最严重的一次,从前落榜可以再考。但是今次在皇上面前露了脸,这次落榜,大概会给皇上留下不好的印象。
其实他们想多了,皇上大概三年以后都不记得他们了。
但是就有人沉不住气,直接就揭露了一桩密事,自家长辈想捂住他的嘴都不行:“什么状元郎,我看分明也是虚有图表。凭什么你的问题是由与你亲近的公主殿下来出,凭什么你的问题那么简单?一年前,你分明就应该名落孙山,我亲自做的事不可能会出差错。”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年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他自己居然不打自招的,说了他利用家里的关系,搞的真正有才之士落榜,潦倒一生。
少年的父亲赶紧求情:“皇上……”
“够了!”皇上怒喝一声,“你们还做了些什么,统统给朕说出来。否则,被朕自己查出来,朕就治你们的欺君之罪。”
少年冲动之下的话不似作假,这么说来,就连他亲自考察的状元郎都有问题。都欺瞒到他身上来了,这如何能让他不气?
被官家子弟抹掉了名字,却还能出现在名册之内。若没有贵人相助,一介白衣有这个能耐,谁信!
朝堂上刚刚还吵得不可开交的大臣,刚刚还为了挤掉了别人家的孩子而沾沾自喜的大臣,此刻全都像个鹌鹑一样的缩着。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座上这位可不是温室里的皇帝,那是马背上的皇帝,经历过残酷夺嫡最后脱颖而出的佼佼者。他杀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还不包括他下令所杀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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