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就看看吧，我都来了。”
莫笙没有拿，只是伫足偏头看向了祁雅，眼底已经蕴起了怒气。
“是谁给你的权力可以随意出入这里？这里不是莫家，祁雅，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出去。”
莫笙发起火来可是六亲不认的，祁雅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马上就有些退缩了，然而在看到站在一旁环抱着手臂看好戏的朝暮，便又不死心地喊道。
“那她凭什么能进来？”
突然被点到名的朝暮，心一下子就慌了起来。莫笙对她的态度始终不明朗，这会儿还真不一定会不会顺着那个女人的话。她不想再被赶出去了，尤其是在祁雅的面前。
“一起出去”这四个字都已经到了嘴边了，莫笙突然就顿住了。
他看到朝暮望着自己的目光有些恐慌，又有一丝期待，脑中突然就浮现出了上一次在工地的时候，她委屈地跑开，在公交车站默默地坐了一个下午的样子，赶她出去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我有事找她。”莫笙改了口。
朝暮心头的大石一下子落了地，笑了起来。她得意地走到莫笙的旁边，顺便还把祁雅往旁边推搡了一下，趾高气昂地冲她喊道。
“还不快走？”
“你——”
祁雅抬手就要打，然而在看到莫笙突然锐利起来的眸子时，到底还是忿忿地收回了手，大声喊了一句。
“你欺负我，我要告诉锦瑟姐去！”
“嘁。多大了，还学小学生打报告……”朝暮撇嘴。
然而，原本应该漠视祁雅离开的莫笙，却突然又开了口。
“我的事，不希望她知道，这是我的底线，多说一句，后果自负。”
如果说刚才莫笙只是在不满，现在的他就是彻底发怒了。他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周遭的温度似乎也跟着下降了好几度，站在旁边的朝暮感觉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知，知道了。”
作为他发怒的对象，祁雅的腿都有些打颤了，她急忙点了点头，连白眼都顾不得丢给朝暮一个，便匆匆地逃跑了。
会客室里就剩了他们两人，朝暮期待已久的独处时间，此时却觉得有些不自在。偷眼看了看脸色暗沉的莫笙，朝暮不知道自己该坐还是该站，只能不停地来回绞着自己的手指。
莫笙也没有说话，只是径自朝自己的办公室走过去。
“你去哪？”朝暮急忙站起来，她还真怕莫笙会直接一走了之。
“坐吧，有东西拿给你。”
莫笙的回答虽然依旧没有热度，但话的内容让朝暮多少放了心，甚至还有一点小小的期待。
有东西给她，会是什么呢？
莫笙很快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跟祁雅之前拿着的差不多，他将这袋子放到了朝暮的手里，轻轻地说了一句。
“看看吧。”
“这是……远东矿业？什么意思？”
厚厚的一沓资料，封面写着“远东矿业”，里面基本都是些工程量数据，但是专业术语很多，朝暮大部分都看不懂。
“这个单子是给你的，三年时间，整个基建期的所有审计决算由你全权负责，薪资按照投资额的千分之三来算。”
“……十个亿！”朝暮翻到资料的最后，看到总投资额时，惊呼出声。
千分之三的比例是业内正常收费标准，让朝暮不淡定的是那个投资总额。十亿的千分之三可是三百万，她一下子就从底层小白领蹦到年薪百万的金领了！
但是激动过后，她马上就冷静了下来，馅饼虽好，但是吃不下的东西，即便已经咽到喉咙口也得噎死。她对矿山工程一窍不通，接了单子完不成，等待她的将是数倍于她薪资的违约金。
“可是……”
然而，朝暮刚刚面露犹豫，莫笙就接着说道。
“我会请专门的资深审计师来带你，半年之内，必须掌握独立作业的能力。当然，即便矿山进入生产期我也可以继续聘用你，只要你有足够的能力。”莫笙顿了顿，语速突然放慢，“届时，你将成为国内第一个女性矿业工程审计师，不仅是出类拔萃，而且，独一无二。”
他的嗓音本就带着独特的暗哑，眼下用这样的语速说出来的话，就像是魅惑人心的海妖之声，尤其是“独一无二”这个词，在朝暮的耳边像轰雷一样炸了开来。
成为顶尖的工程审计师，是朝暮的梦想，而如今，她感觉自己从未与梦想如此接近过，好像伸手就能抓住。
原来那一次她和祁雅争执，莫笙说不想让她做祁雅的单子，竟是想给她一个新的，她还为此白白消沉了许久，其实那又只是她对莫笙的误会而已。
她抬起头来看向了莫笙，想要说些感激的话，却不知如何开口。但是，当她看到莫笙的眼中并没有丝毫正面情绪时，心头突然就飘上了一丝阴影。
果然，她也只是刚刚才察觉到不对劲，就见莫笙突然转过身，背对着她冷冷说道。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是什么？”朝暮下意识地压低了嗓音。
“这三年，不许再踏进A市一步。”
朝暮手中的牛皮纸袋“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她缓缓地站起身来，对着莫笙的背影颤抖地说道。
“原来你还是想赶我走，到底是为什么？”
莫笙没有回头，即便是语调也没有丝毫的起伏。
“不答应也没关系，但是你还是会离开，并且，一无所有。”
“莫笙，你告诉我，到底是哪里不对了？为什么总要避开我？肯定有隐情的对不对？你说啊。”朝暮跑到了莫笙的身侧，拉着他的胳膊激动地喊道。
面对激动的朝暮，莫笙无动于衷，甚至连个眼神都吝于给她，只是很无谓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冷冷地扔下了一句。
“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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