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事了。”

    “啊，他又给我打回来了，你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他。”

    “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告诉他我找过他。”莫笙顿了一下，突然又问，“姐，他对你好么？”

    莫锦瑟闻言愣了一下，面露苦笑，不过声音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很好啊。怎么了？”

    “没事，那就好，那我挂了。”

    收回了贴在耳边的手机，莫锦瑟刚要再接萧桦年的电话，对方却适时挂掉了。她等了一会儿，手机再也没有响过，这代表对方显然只试过一次，没接就直接放弃了。

    莫锦瑟脸上的苦笑更盛，萧桦年对她好么？她确实没有说谎，真的很好，温柔体贴，几乎能够满足她的所有要求，但唯有一点，就是鲜少会主动找她。

    而作为一个大家闺秀，莫锦瑟也会因着矜持而只能用更少的次数去找他。就这样，两人订婚已经有好几年了，见面的次数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即便是最开始的热恋期，见面的频率也不过就是一个月一两次。

    好在她一直是莫老爷子的执行秘书，所以有无数的事可以让她忙起来，不过就连莫老爷子也偶尔会劝她多留给自己的未婚夫一点时间。但是，实际上她也想好好地做个待出阁的女孩子，只是这样只会暴露她现在根本不幸福的事实。

    萧桦年对她不上心，不，也许可以说，萧桦年可能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事，任何人上心。他永远都只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样子，鲜少动怒，也鲜少大笑，他活得高贵，同样也活得疏离。

    有时候，莫锦瑟都不敢想象，婚后的生活会不会也是这样各过各的，那她这一生，可真是悲哀得一点彩色都没有了。

    不过，她还是爱他，爱他的温润，同样也爱他的疏离。即便她其实随时可以换个结婚对象，毕竟莫家的女人手中从来都不会握有莫家的股权，无论她嫁给谁，永远都不会影响远洋集团的决策。

    其实有时候她也说不清萧桦年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跟她订婚的。权势？英达国际的国际声名并不逊于远洋集团。夺权？他是萧家的独子，从不需要跟其他人争夺家族的继承权。爱情？如果这也算是爱情，这世间便永远都不会有赞颂爱情的瑰丽诗歌。

    想到这里，莫锦瑟还是拿起了手机，手指悬在拨出键上停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收了回来，开始编辑短信。

    “桦年，我们约个时间一起吃饭吧？”

    发送成功之后，莫锦瑟就开始漫无目的地踱步，等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才有回复过来。

    “好，后天中午十二点半，古屋日料，有时间么？”莫锦瑟笑了，依旧是苦笑。

    仓促的中午，萧桦年公司下面的餐厅，还有十次里有八次都会去的这个日料店。这么多年了，萧桦年从来都没有发现，其实莫锦瑟根本就不喜欢一切生食，他只当是莫锦瑟为了保持体型节食减肥，从来没想过其他。

    “好。”

    莫锦瑟还是答应了，她不得不答应，如果说没有时间的话，下次约会时间就待定了，她总不能再主动联系萧桦年一次。但是如果等到萧桦年想到的时候，时间恐怕又要过去不知道多久了。

    这一次约会就这么敲定了，看上去无比配合，无比和谐，但是莫锦瑟却一如既往地喜悦之余，苦涩更盛。

    “锦瑟，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找了你好久。”

    就在她收起了手机，马上就要再回去忍受莫晏令人狂躁的嚎叫时，莫母的声音突然从她的身后响了起来。

    她转过头去，正看见莫母一脸急色。

    莫晏是她送过来的，上午的董事会议，莫晏母子离开之后，她也觉得待不住，便也离开了。只是等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走廊里就只剩了坐在地上的莫晏，莫母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大概是因为疼得太厉害，所以莫晏晕过去了，刚刚在医院里才醒过来，就暴怒地把身边所有能看到的东西都砸了，护士也赶跑了，最后还是她借口上洗手间才逃出了那个地狱。

    有很多时候，她都感觉自己的亲弟弟并不像个正常人，而是像个心理扭曲的魔鬼。

    不过，在莫家这样重压之下长大的孩子，又有谁的心里不扭曲呢？她有时候都特别羡慕莫笙，能够逃离开这个家庭这么多年，那段自由的时光，肯定会是莫笙最美好的记忆。而她的人生，却苍白得没有一点起伏。

    “怎么了，妈？您看过阿晏了没有？我带您去他的病房。”

    “先等会儿再去看他，反正他在那里，又不会跑了。”莫母仍是一脸急色。

    “嗯。”莫锦瑟应了一声。

    “那个……你是不是又有很久没有和桦年联系了？”

    连莫老爷子都知道的事，莫母自然也知道，她可不相信莫锦瑟只是因为忙才会不跟萧桦年见面这一套，那个萧桦年对她的女儿的不热情程度，比一般的商业联姻还要敷衍。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之间的婚姻，其实商业联姻的成分很少。

    “没有啊。我们刚刚才约好了一起吃饭，就在后天。”

    莫锦瑟扬了扬手中的手机，摆出一脸恋爱中甜蜜幸福的表情。在装相这方面，她向来做得很好。

    “唔……”莫母狐疑地看了莫锦瑟一眼，随即又问，“他对你好么？”

    “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都来问我这个问题，我跟桦年很好啊。”莫锦瑟失笑。

    “还有谁问么？”莫母问。

    莫锦瑟一下子被问住了，她当然不能说是莫笙，只能支支吾吾地说是莫老爷子。好在莫母对这个问题也不怎么上心，转眼就去问别的去了。

    “锦瑟啊。你说桦年这孩子，跟你订婚是为了什么？你有没有听他提起过，或者感觉到什么？”

    莫锦瑟虽然很想回答她“我也想知道”，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是。

    “因为我们感情好啊。不是都说我们是金童玉女么？”

    “这话也就说给外人听听，我是你妈，看不出来你们之间有问题么？”莫母恼怒。

    莫锦瑟沉默了下来，极力掩饰的假象被揭穿了总是很尴尬的，即便对象是她的母亲。

    “你得搞清楚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接近你的，如果是为了你爷爷的产业，那趁早还是和他断了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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