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听尊便。”莫笙回答得轻松，也让朝暮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莫笙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祁雅也再没有什么好蹦跶的了。她最后瞪了一眼朝暮，落荒而逃。
祁雅走了，但是电话还通着，刚才还充满了自信将祁雅堵得接连跳脚的朝暮，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跟莫笙继续说下去了。
莫笙显然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聊下去，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莫笙先开了口。
“朝暮，早饭，做的怎么样？”
朝暮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女佣在旁边“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她马上就不好意思了起来，将扬声器关掉，又重新回到了餐厅。
那些女佣这点眼色还不至于没有，这会儿就都纷纷离开了，只剩朝暮一个人待在餐厅里，对着电话，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你就多吃一点，等我回去，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啊？”
“那是我的秘密，不过，是时候该告诉你了。”
朝暮怔了一下，突然想起了自己千方百计想要找的那个关于他的秘密，只是没想到绕来绕去，最后竟然是他自己想要说出来，这代表着什么？
“好了，你先吃饭吧。我这边还有事，就先挂了，你等我回来。”
就在朝暮愣怔的时候，莫笙那边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他匆匆说了一句，就直接把电话挂掉了。
将手机放在了桌边，朝暮看着这满桌子已经没有多少热气的早饭，又重新拿起了筷子。
然而，刚刚放到桌上的手机，却又突然震动了起来，朝暮皱了一下眉头，不想管它，谁知这手机没完没了地震了起来，大有不接就要打到没电为止的劲头。
她无奈，只能将手机又拿了起来，结果在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微皱的眉头便舒展开了。
“喂？萧总，额不，桦年。”
“朝暮，你怎么一直没接电话啊，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萧桦年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能出什么事啊。”朝暮笑。
自从昨天的“并肩作战”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算是有了一个突飞猛进的进展。如果说之前朝阳的事情，对朝暮来说只是感激和敬仰，那么昨天的那场群架，就是真正的“患难之交”了。
“就是问问你背上的伤，有没有去医院？伤到骨头没有？”
“应该没有吧。只是涂了一点碘伏，莫笙说有破皮，等结痂了再涂红花油。”朝暮活动了一下肩部，感觉背部的疼痛比起刚起床那会儿又好一点了似的。
萧桦年那边突然沉默了，等了半晌，才轻轻问道。
“你弟弟的事情解决了？”
朝暮闻言顿时僵住了，她脸上的轻松神色尽掩，停了一会儿，才轻轻回答。
“没有。”
“嗯……我以为你跟莫笙的关系有所改善，是因为……”萧桦年欲言又止。
朝暮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现在也搞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好像是在刻意逃避那件事情，又好像是在麻痹自己。
“你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么？”朝暮勉强笑着打断了这个话题。
她无意告诉萧桦年，她跟莫笙之间到底是怎样的感情纠葛，更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思考她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啊，没事，就是问问你的伤。说起来，要不是脸上这几块淤青破皮，我今天估计也没空给你打电话，今天有个肾脏重症药物慈善科研项目发布会，我本来也是受邀参加的，只不过形象实在欠佳，看来这几天，我是不能在任何公开场合露面了。”萧桦年自嘲吐槽。
“你说什么？肾脏重症？”朝暮本来还想为自己的愧疚道歉，却在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精神陡然紧张了起来。
“额，是啊，有什么问题么？”萧桦年被吓了一跳。
“那慈善项目是谁做的？”朝暮追问。
“你不知道么？这是莫笙的项目啊，起航集团今年新涉及的医疗项目。莫笙今天应该不在家吧。开幕式他肯定是要参加的。”
莫笙确实不在家，刚才她还给他打过电话，那片嘈杂的声音，现在仔细想来，听上去确实好像是一堆记者提问的喊声。
“桦年，你……没什么别的事吧？没事的话，那我挂了。”朝暮感觉脑中一片混乱。
那封电子邮件的内容又开始在她脑中不停地闪过，最后定格在了朝阳死不瞑目的那张脸上。朝暮也不管萧桦年的回答是怎样的，直接就颤抖着按掉了电话，手机从手中滑出，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咣啷”一声响。
“朝小姐？朝小姐你怎么了？”女佣一直就在外面候着，在听到餐厅里有奇怪的声音后，就马上反应了过来。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就在女佣打算直接进去看看朝暮的情况的时候，那餐厅的门就在她面前突然打开了。朝暮脸色难看地从餐厅里走了出来，急匆匆地朝楼上走去，脚步看上去还有些踉跄。
女佣看了看餐厅的桌上，发现早饭还是没怎么动，顿时就有些担心了起来。
“莫先生好像说今天下午就会回来，还是等莫先生劝劝朝小姐吧。”女佣摇了摇头，开始收拾起了桌上的残羹冷炙。
朝暮冲回了自己的卧室，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桌上的那份并购意向书。这两天莫笙一直有别的事，并没有动过这书桌上的任何东西，朝暮就这么鬼使神差地再次拿起了那份文件，翻到了最后一页。
“拿到他最近的大额并购意向书，我要最终报价。”
那封神秘人发来的电子邮件内容，一下子就跳到了朝暮的眼前，朝暮几乎是下意识地拿出了手机，打开了拍照功能，将手中的意向书一页一页地拍了下来，当拍完最后一页的时候，她就好像已经用光了全身的力气，意向书“啪”的一下掉到了地上。
上百亿的并购案，就在她的手机里，只要她按照那个神秘人的要求发送出去，她就能为她的弟弟复仇了。不过，她跟莫笙之间，也将彻底结束了。
朝暮站在那里，死死地盯着自己手机照片上最终报价的数字，直到最后屏幕彻底地黑了下去，她还是软坐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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