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住在这里么？”朝暮诧异地问。
“嗯，最近在忙着搬家，所以暂时住在这里。”楚眉从车上下来，直接就从大门走了进去。
“是谁啊。这个点儿不营业！哎？这不是大姐头么！您怎么这个时间点就……”门后有个保安守门，此时也正睡得昏天暗地，看到有人影进来之后还颇为不满，结果在看清来人的脸之后，便马上变得谄媚了起来。
“谁准你上班时间睡觉的？”楚眉突然黑着一张脸打断了他的话。
那人愣了，他们这早班一般都是谁头天晚上划拳输了，第二天才做这苦差事，其实白天来这里的人也没有，顶多就是把睡觉的地方从床上换到了酒吧门口的长椅上，这一点作为大姐头，楚眉应该很清楚才对，怎么今天不知道突然抽了什么疯，教训起他来了。
“啊？我……”那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下不为例，知道么？”还没等求饶，就听见楚眉突然改了口气，直接进去了。
那人更加莫名其妙了，一般楚眉发火，肯定就会有人挨揍的，虽然这次她火发得没什么道理，但是没挨揍还是挺让他意外的。他抬起头来，正看见楚眉已经进去了，而此时经过他身前的，正是一个看上去有些土气的戴眼镜的清纯妹子。
这样的人一般都是不来酒吧的，那人条件反射地就拦了下来。
“哎？你谁啊，来这儿干什么？”他刚刚摆出了一副凶神恶煞的脸，才说了一句话，就感觉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
“那是我姐们，你瞎吗？没看见她是跟我一起进来的！”楚眉马上就怒气冲冲地跑了回来。
那个人急忙点头哈腰地把朝暮放了进去，苦着一张脸，想着自己这顿揍真是逃得了初一，也逃不过十五啊。
没有营业的酒吧里面很清冷，当然也整洁了许多，朝暮走了进来，又回头看了几眼那个守门的，想了想，紧走了几步追上了楚眉。
“我看他看见你进来挺诧异的，是不是你平常很少住在这儿啊？”
“没有啊，我只是，只是很少起这么早，我一般都是晚上工作的，这个你应该知道。”楚眉很快就回答了，但是话却说得却有些不太顺畅。
朝暮撇了撇嘴，没再问什么，她现在越发地觉得楚眉应该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了。
没有回她什么所谓的房间，楚眉直接领着朝暮走到了吧台的前面，看了一圈之后，竟直接取出来了摇酒壶。
“难得你会来我这儿，我就给你露一手吧。”正说着，手下就开始动了起来。
只见她手法熟练地将好几种酒都混到了摇酒壶中，竟然当着朝暮的面玩起了花式调酒。
没想到一个钢管舞娘，玩起调酒来竟然也是毫不逊色，直看得朝暮是眼花缭乱。
很快，炫丽的摇酒结束了，等血红色的液体缓缓地被倒进鸡尾酒杯的时候，朝暮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这杯酒的颜色，看上去实在是有点……太血腥了。
朝暮拧着眉，凑近了闻了闻，除了浓浓的番茄汁的酸味之外，竟然还带着点淡淡的胡椒味，让朝暮禁不住有了打喷嚏的冲动。
她揉了揉鼻子，缩回了脖子，感觉有点不太想喝这杯酒。
“看着干嘛？我的调酒水平可是一流的，口味绝对正宗，这杯酒适合做早餐，营养丰富。”楚眉敲了敲桌子，看着朝暮有些扭曲的表情，笑了起来。
“早餐？吸血鬼的早餐么？这个，这个是什么？怎么看上去这么像……”朝暮指了指酒杯挂沿上的那颗绿色植物梗，感觉十分眼熟。
“西芹啊。这可是血腥玛丽的标准配备，我说过我可是专业的。”
听名字就感觉更加血腥了，朝暮咽了口口水，随后抬起头来强笑着转移了话题。
“这酒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啊？”
“怎么？想考我？这个我当然知道了。以前有个兰国的女王叫做玛丽一世，她为了复兴天主教，迫害屠杀了许多新教教徒，所以被世人称作是‘血玛丽’。这杯酒呢，就是为了纪念那位女王，所以才会被叫做‘血腥玛丽’。”
朝暮本来想转移一下注意力，却没想到这酒的背后故事比酒本身听上去也不遑多让，一样的血腥，这让她更加没有胃口了。
不过，一提起兰国，倒让她想起来了一个人。
“说起兰国，好像之前洛安就是去的兰国。”她状似随口说了这么一句，装作手下拨拉着那杯酒，实际上眼睛的余光却在看着楚眉的反应。
果然，她马上就看到楚眉有了反应，只不过这反应就……
那个看上去明显带着金属质感的摇酒壶，在她的用力攥握之下，竟然直接凹进去了！
朝暮马上收回了目光，连连干咳了好几声，急忙想要转移话题。
“那个……你既然调酒玩得这么好，干嘛非要跳钢管舞？真是因为喜欢么？”
然而，朝暮怎么也没想到，原本只是想转移话题的，谁知道这句话一问出来，摇酒壶竟然发出了“咔嚓”一声响，整个都被捏瘪了。
朝暮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瞬间生出了想逃跑的冲动。只见楚眉轻飘飘地将那个已经被捏扁了的摇酒壶扔在了吧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咣啷”声，随即阴森森地说了一句。
“你还是喝酒得好。”
朝暮急忙把酒杯端了起来，直接就往嘴里灌。虽然这杯“血腥玛丽”的酒精含量并不高，但是里面放了不少的胡椒粉，好像还加了些芥末，这一口下去，呛得朝暮咳得差点背过气去。
楚眉叹了一口气，开始轻轻地拍起了朝暮的背，过了好一会儿，才悠悠地说道。
“其实我最喜欢的并不是跳舞，而是唱歌。”
唱歌？朝暮诧异地抬起头来看向了楚眉。
“很奇怪是吧？我这个破锣嗓子，居然会喜欢唱歌，是不是很讽刺？”楚眉自嘲地笑了笑，神色变得悲伤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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