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睡着了?”朝暮按了按酸痛的脖颈,坐了起来。
大概是昨晚的睡姿太烂,她现在腰酸背痛的,感觉一醒过来,全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她抬起手来想要捏捏肩膀,手机却从身侧滑了下来。
看到手机之后,朝暮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昨晚上她好像是在讲着电话睡着的。这个“树洞”到最后听到了她多少秘密,她现在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个无声电话,好像有可能是吸费陷阱的样子。
现在回过神来的她脸上不禁露出了苦笑,本来就没有多少钱的她,现在又在这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对着一个摆明了是个陷阱的电话还讲得那么起劲,这会儿也不知道欠了多少话费,因为上次手机丢掉了之后刚换的电话卡,这一次恐怕又要换一次了。
朝暮拿起手机,随手翻了翻,发现昨晚最后那通电话的通话时间是一个半小时的时候,顿时感觉头都大了。
她试探着随便挑了个号码拨了过去,本来也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哪知道电话竟然通了。
“喂?”电话通了之后,朝暮还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对方也是等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回应了,这让朝暮一度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朝暮……”
“楚眉,那个……不好意思,我昨天没有告诉你,就擅自决心出来了,昨天有没有人去酒吧闹事啊?”
这个电话是打给楚眉的,朝暮本来就下意识地担心着那天的祁雅会不会再来酒吧找她,现在既然电话通了,她便顺势问了出来。
“闹事?为什么这么问?”楚眉有些莫名其妙。
“啊,那个……没有人告诉你么?那天有个叫祁雅的人,带人在酒吧里闹了事。都是因为我的关系,所以我才躲了出来,都怪我,应该告诉他们一下,如果她再找去,就说我已经离开了……”朝暮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她话说到一半,突然就被打断了。
“朝暮,对不起……”楚眉的话有些文不对题,不过更让朝暮在意的是,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好像情绪不佳。
“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朝暮试探着问道。
“没,没什么,怎么会,你现在在哪?”楚眉的声音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好像刚才的低沉只是朝暮的错觉一般。
“我在我妈这里。”朝暮看了一眼朝母的卧室,卧室门紧闭着,好像朝母还没有醒。
“你妈?额,不是,我是说,伯母什么时候也来A市了?”楚眉诧异。
“这个……还是等我们见面再说吧。楚眉,你现在有时间么?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朝暮迟疑了一下,开了口。
“伯母一直就住在这里么?你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起过啊?”
一个小时之后,楚眉就出现在了龙岱小区朝暮她们所在的单元楼下面。两个并不算太大的行李箱就放在她车子的后备箱旁,她抬起头来四处看着这个小区的样子,面露疑惑。
如果朝母就在A市,那朝暮说什么也没有理由会一直住在酒吧那里,反而把朝母一个人扔在这里。况且,这一次朝暮叫她来,还是为了搬家的事。
“怎么要搬家?这里住得不好么?要搬去哪里?”
“之前那个地方。”
朝暮想过了,以她现在的经济能力,能住得起的就只有以前那个破小区了。至于萧桦年的便宜,她是怎么也都不想再占了。
“之前那个?不是吧。那个跟你闹掰了的房东大妈,干嘛还要去找她啊,她都那么对你了,你怎么还……”
“可是只有她那里便宜啊。”朝暮苦笑了一会儿,突然又低下了头,轻声说道,“而且只有那种贫民聚集的地方,才不容易被发现”。
楚眉看着朝暮无奈的样子,皱起了眉头,思索了片刻之后,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突然说道。
“我有一个地方,特别便宜,反正你都是要租房子,与其受之前那个死房东太太的气,还不如换个地方。”
“啊?是哪?”朝暮抬头诧异。
“哎呀,这个你就不用管了,跟我来就是了。”
又花了足足两个小时,朝暮感觉车子几乎都已经要驶出A市了,这才在一个几乎都要报废了的破旧小区前面停了下来。
这个小区看上去已经完全没有人住了,而且大部分的单元楼侧面都写了一个大大的“拆”字,一副被拆迁未遂的样子,简直就是一片危楼。
“楚眉,这个地方……能住人么?”朝暮一下车就愣住了。
“这个……我看看我以前的房东还在不在。”楚眉也一副拿不准的样子,显然也是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穿过满地废墟一般的乱石,楚眉拖着行李箱走到了最里面的一栋楼里。这栋楼看上去要比其他几栋完好许多,至少看上去不像是座危楼了。
一楼是个大铁门,她上前拍了几下,立马就有铁锈被震了下来。
“这里真的有人住么?”朝暮再次表示怀疑。
“应该……还在这里吧。”楚眉看上去也有些拿不准。
等了片刻,里面终于传来了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很快,大铁门就“吱悠”一下被推开了。
“啊——”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因为来开门的人的那张脸,实在是太可怖了。
他整张脸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有一只眼还紧紧地闭着,眼缝边缘有着深黑色的印迹,身子更是佝偻得厉害,整个人看上去就好像是童话里面的邪恶老巫师。
“你是谁?”他扫了一眼首当其冲的楚眉,皱着眉问道。
他的嗓子沙哑得很,好像吞过火炭一般,嘶哑不似人声。
“您……不会就是张叔叔吧?”楚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但没有再继续害怕,反而还上前走了一步。
对方的表情动了一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继续追问了一句。
“你到底是谁?”
“我是小眉啊。五年前在这里租过一段时间的地下室,那个时候应该是梅阿姨在这里住,我还听她提起过,自己的老公就姓张,应该就是您吧。”
听到“梅阿姨”这几个字,这个姓张的鬼脸大叔表情终于松动了一些,只是他刚要开口说话,却在视线不经意地扫过楚眉身后的时候,脸色骤然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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