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笙，你看清楚，我到底是谁！”小昔死死地捏住那颗解药，满脸愤恨。
过了一会儿，莫笙终于渐渐地反应了过来，目光也逐渐清明了起来。他看清了眼前的这一张脸，随即语气也变得清冷了。
“是你啊。”
只是这么淡淡的一句，随后就没有了下文。
“什么叫是我？莫笙，你以前对我不是这样的态度，难道我失踪了这么久，你就从来没有担心过我吗？”小昔愤怒地质问。
“我不认为你需要我的担心。”莫笙的回答噎住了小昔。
“可是，我离开你之后，确实过得很辛苦。这是真的，我没有骗你。”小昔泫然欲泣。
在这一点上，她并没有撒谎，在被抓回去之后，她确实遭遇了非人的虐待。而且便是这样，她也没有招出任何一条与莫笙不利的消息。
可是也正因为这样，莫笙对她无所谓的态度，也着实伤了她的心。
然而，这一句话对莫笙来说就好像没说一样，莫笙竟然试探着从石块上坐了起来，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小昔更加愤怒了起来。
“朝暮呢？你们抓到她了没有？”
“当然！她早就被爆了头，现在恐怕连尸体都已经凉了吧。”小昔恨恨说道。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就看见莫笙猛地朝她转过头来，那一双鹰目死死盯着她，让她从心底里腾起了一股寒气。
“假的，你们并没有抓到她。”像是在评估着什么，莫笙沉默了一会儿，竟然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比起她的生死，你现在更应该关心自己的安危吧。就这样一直处于毒发的状态，你难道感觉不到痛吗？”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小昔完全忽略掉了朝暮的这个话题，直接把话题转到了莫笙的身上。
“把解药吃了吧。”
说到这里，小昔把解药举了起来，擎到了莫笙的嘴边。
她本来还想借此要挟些什么，但是看莫笙现在的样子，好像压根并不受毒发所影响，而且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也变得疏离了太多，于是小昔也想借此缓和一下关系。
然而莫笙却并没有直接吃下去，而是用防备的目光盯着小昔，仿佛在探究这解药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的目光那样赤裸，小昔很明显就能看得出来，随即狠狠地将解药扔到了他的身上。
“你怀疑我？你以前从来不怀疑我的！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莫笙毫不留情地说道。
“利用？你一直在利用我？”小昔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当然，从你的牛头村找到我的那一刻起，你的目的就已经很明确了，不是吗？大家彼此利用，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又何必执着。说吧，你到底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只要你能给我想要的情报，尽管开口。”用着商场谈判的冷静语气，莫笙缓缓说道。
“哈！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还是你一直在假装看不清我对你的情意。莫笙，你一直自诩能够看透人心，难道你就看不透我的心？看不透它里面满满的装的都是你吗？”小昔疯狂地指着自己心脏的部位，大声喊道。
莫笙皱了皱眉头，轻轻说道。
“你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么？”
“没有，没有！我就只有这一个要求！只要你忘掉那个女人，再重新爱上我一次，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重新？”莫笙重复了这两个字。
“对！重新！莫笙，难道你感觉不出，我才是朝暮！我才是朝暮啊，顾念！”
顾念……
听到这个名字，莫笙的眼底突然一阵恍惚。
“顾念，你看我今天这身衣服漂不漂亮？”
“顾念，你今天不要上班了，陪我一起逛街好不好？”
“顾念，你做的菜真的好好吃啊。如果以后嫁给你了，我会不会变成一个大胖子啊？”
“顾念，我们会永永远远地相爱下去，对吗？”
“顾念，你答应过我，我们会永远相爱下去，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
莫笙记忆中朝暮的脸，在此时与眼前的小昔竟然渐渐重合了起来，那一声“顾念”，好像将他叫回了三年前，那段与她相知相恋的青葱岁月。
“你怎么知道？”莫笙的脸色终于变了。
小昔此时说的话，都是很久之前朝暮对他说过的话。这些话都是两人在私下里聊天时所说的，不可能有外人会知道，即便是知道也不可能这样原模原样地说出来，让他感觉好像真的回到了从前。
“我当然知道了，因为这些都是我以前对你说过的话。莫笙，我历经千辛万苦，终于重新回到了你的身边，我以为你会像曾经承诺过的那样，可是你居然连我是谁都分不清楚。样子虽然改变了，可是记忆也能是假的吗？”
沉默良久，莫笙终于缓缓说道。
“我们最初的相遇，是在……”
“X市的梧桐大街，我骑自行车的时候撞了你，还骂你走路不长眼睛，被你骂了之后还朝你丢石头泄愤。你脖颈后面的那道疤，现在还在吗？”
小昔带着回忆留恋的目光，抬手轻轻扯开了莫笙的衣领，莫笙脖颈后面，发际线之下，那道浅浅的伤疤，一如她所述。
“怎么样？现在还不肯相信吗？还是要我再多说一些。我们在小饭馆桌下的第一次牵手，公园湖边的第一次拥抱，还有那场一直下到了深夜的雨，在雨中你第一次吻了我……莫笙，我本不想拿记忆来捆绑你，可是，我也不能任由你就这样把我忘了呀。”
小昔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让莫笙的脑中出现一幅画面。那些多年以前的记忆，此时却好像电影的画面一样，一帧一帧地在莫笙的脑海中鲜活了起来。
“……朝暮呢？她现在在哪儿？”莫笙再一次开口，还是提到了朝暮，但是这一次，他目光中的急切却让小昔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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