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点头，推开了门，在看到衣衫不整，正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莫锦瑟时，眼中虽然有一丝惊讶，但是却并没有太过吃惊。
装疯卖傻的人他见多了，大抵都是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而已。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他比一般的心理医生更能清楚地判断，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疯子。
余成问了莫锦瑟很多问题，除了案件本身相关的事情之外，还问了许多关于身份、年龄，甚至还有爱好等无关紧要的问题。
当然，莫锦瑟大部分都是答非所问，而站在一旁的莫笙，还不得不时不时地帮她裹紧衣服。
很快，余成就结束了自己的问话，站了起来。
“她这个样子，根本不能出庭。”余成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完全没有出乎莫笙的意料。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莫笙问。
余成摇了摇头，主动朝门外走去，莫笙随即跟了上去。
也是与刚才的洛安一样，两人一前一后走下了几层楼梯，这一次是余成先开了口。
“你估计的没错，她就是装的。”余成笃定地说道。
看着莫笙沉默的侧脸，余成又补充道。
“看来嫌犯十有八九就是她了，你不会是打算包庇她吧？”
“如果我有这个打算，就不会把你叫过来了。”
“那倒也是。”余成点了点头。
“有什么办法让她开口吗？”莫笙又问。
“她可是你的姐姐，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能用的办法你肯定都不同意用。”余成没好气地说道。
“那就先不说这个了，关于上一次公诉撤回的事情，我还没有谢谢你。”
“别！我不收礼！”莫笙话还没有说完，余成就打断了他。
“为了感谢你，我这里有一系列足以扳倒程厅的证据。”莫笙并没有在意余成的话，而是继续说道。
本来一脸坚决的余成，在听到莫笙如是说之后，马上就换上了一副嘴脸。
“是什么！”他看上去很兴奋。
“告诉你可以，但是我也需要你做一件事情来交换。”
“只要不违背我的原则，什么都可以。”余成笑得狗腿。
可是这个家伙看上去分明一点原则都没有，不过莫笙并不是那种会吐槽别人的人，他只是顿了顿，然后说道。
“抓住他的把柄之后，先别急着动手。放长线钓大鱼，他既然是对方的一枚棋子，那我们就可以反过来利用他操控棋手。”
余成愣了一下，随后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
“以前我总觉得有钱人都是草包，尤其是你这种富三代，没想到你比我想象的聪明多了。”
“不要打草惊蛇，能掌握好分寸吗？”莫笙没有理会他的吹捧。
“你就瞧好吧。证据呢？”
“你打开之后，第一次输进去的密码就是原始密码，一旦输错文件损毁。如果在你并没有输过密码的时候，文件就已经被损毁了，那就是第一时间联系我，你的电脑可能被入侵了。”莫笙拿出了一个闪盘，递给了余成。
“搞得这么神秘。”余成一边接过来，一边嘟囔着。
“如果小瞧他们，你将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听到莫笙这样说，余成的脸色一僵，终于还是收敛起了之前玩世不恭的态度，总算有了一点警察的样子。
余成和莫笙在这里商量着，小昔那边也没有闲着。她第一时间找上了程厅，打算见朝暮一面。
有程厅出面，想见到朝暮其实很容易。所以，从法庭上回来不久，朝暮就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个访客。
“小昔，你总算是来了！”在看到小昔的时候，朝暮突然激动了起来。
“怎么？看来你在等我啊。”小昔笑了笑，不急不慢地说道。
“难道不是你给我传的消息吗？三年前，我的记忆，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可不是你家或者我家，万一我接下来说出的话，会让你把牢底坐穿了呢？”小昔依旧在打着太极。
“别开玩笑了，你既然能够进到这里来，应该早就做好准备了吧。你不就不想让我开口，我已经做到了，现在该轮到你实现自己的诺言了。”
“看来你也不是傻瓜，只是可惜了，原本你可以活得不那么痛苦，只是你既然非要选择知道，那我就只能告诉你了。”
朝暮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小昔。小昔所说的话并不能全信，但是，谎话也总比一无所知得强。
“知道莫笙为什么会娶我么？”
朝暮愣了一下，随即皱着眉头说道。
“我想知道的是关于我记忆的事情，至于你们之间的事，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她其实在说谎，她怎么可能会不想知道，只是现在的她根本不想再被分心了。
“你别急啊。跟你说这个，就是要告诉你。因为你失去的记忆，其实都在我这里。”小昔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笑得得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朝暮不明白。
“换句话说，你失去的所有记忆，现在全部都在我这里。而那个三年前与莫笙结缘，直至生死相许的女人是你没错，只不过你现在拥有的，只是个躯壳而已。”
此时的朝暮，脑中突然闪过了“影子”两个字。
原来，莫笙心里果然有那么一个人，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恰恰是她自己。只是，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这个消息，而伴随着得知的另一件事，却让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现在想知道的是，什么叫她的记忆，变成了小昔的？
“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过，自己动过脑部手术。不过，即便发现了，恐怕也只以为是车祸留下来的手术疤痕吧。其实你当时并没有撞到头，导致失忆的原因也不是车祸……”小昔顿了顿，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记忆移植，听过么？”
朝暮摸向了自己后脑头发缝隙里的疤痕，如果是在去伊国之前，她恐怕真的会嗤之以鼻。毕竟什么“记忆移植”听上去就像是科幻小说，然而，在见过维奇之后，他当初的欲言又止，现在反而正和小昔的说法对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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