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夏子七心脏咚咚乱跳,要她相信那么温柔中二,会为了她一句气话把巨型计算机都抬过来的陆长修曾经那样伤害她,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
“就是在洞天府里,我第一次见你,你发现了洞天府,开心得像个小女孩,在洞里旋转飞舞,洞里的冥火随着你翩翩起舞,那场景真的太好看了。”轩辕北宸回忆起当初第一次见夏子七的情景,沉醉其中。
“那时候,我和陆长修在一起了吗?”
“嗯,说是要把你嫁给他,先送你过来体验一番冥界的生活,但凡有一点你受不了,都可以悔婚离开。”
“我这么嚣张?”夏子七乍舌,“弱弱地问一句,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
轩辕北宸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听我爹说,你的身份是个秘密,而且应该挺尊贵的。一个月以后,陆长修离开冥界,去你家中送了婚书,你就在冥界和他成亲了。”
他永远不会忘记,他总在洞天府守候等着的女孩有一天凤冠霞帔裹身,走在长长长长的冥界三生道上,一步一步,走向另一个男人。阴风吹过,掀起她的红盖头,红妆轻抹的她美得惊人,他听到四周的议论声,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赞叹的,还有惊艳到说不出话的。
只陆长修,冷冷地看着,他的新娘笨拙地被大红喜袍绊了一下,他都不会搀扶,只是冷眼旁观,仿佛这是别人的婚礼。
是他扶住了她,将她带到陆长修面前。如果早知道后来她会那么痛苦,当时说什么他都不会送她过去,而是直接抢了就走,浪迹三界都无所谓,只要那个女孩还能如初见时天真快乐,无忧无虑。
“那陆长修呢,他是什么身份?我听阎晓攀有一次说漏嘴,说过什么极刑,你知道吗?”
“陆长修的来历就更是个谜了,原本冥界一直由阎王管理,忽然有一天上面就安插了他这个冥王进来,比阎王还高一级,整个冥界都成了他的。起初也有不服的,后来让他毒打了一顿,此后再没有敢惹他的了。他这个人做事向来不择手段,残忍暴戾,底下还有人叫他暴君的。”
暴君和陆长修的形象实在难以挂钩。也许太过匪夷所思,又或者轩辕北宸一下说了太多,夏子七消化不了,总之她实在无法相信,或者说白了,比起轩辕北宸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夏子七更愿意相信陆长修,她儿子的父亲。
谁知道轩辕北宸是什么样的人,说不定为了得到她不惜捏造是非,败坏陆长修的名声呢?
轩辕北宸见夏子七不说话,轻声唤她:“子七?子七?你怎么了?”
夏子七回过神,“没事。我记得陆长修说,我会跳入轮回道是个意外。”
“什么意外会让你带着儿子一起轮回?好好的为什么要轮回?你知不知道轮回道不是人待的地方?三百年,你在轮回道里走了足足三百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轮回道里都是你在世时最害怕的东西,你面对你最害怕的东西足足三百年,你是冥界的人,不是普通人间的人,怎么会傻得没事轮回?”
她倒不知道,原来人的轮回转世,是这样可怕的,她辩解:“说不定,我不知道轮回道可怕呢?我以为挺好玩的,就跳下去了……”
轩辕北宸无言以对,他说什么她都不信,她满脑子已经被陆长修占据,看来这一世他又晚了一步。总是晚陆长修一步,难道真的是宿命?
“那你呢,你说小时候住我隔壁,为什么我没有印象?不过我阿爸知道你,姑且相信你确实住过我隔壁。”夏子七扭扭捏捏地说,“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会在哪里出生?还比我早一年。”
轩辕北宸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沉默了很久,才说:“因为,我背叛了轩辕氏族。我身为我爹的儿子,轩辕氏族的少主,将来的继承人,我抛弃了整个家族,在看到你跳入轮回道的刹那,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跟着跳了下去,在轮回道里,看见陆长修拼死救出了那个小三,而你,心如死灰。我跟在你身后,陪着你走过三百年,就在第二百九十九年,我看到了你的命运,于是提前降生,只想能好好照顾你。”
轩辕北宸说的煞有介事的样子。
夏子七脑子里很乱。最近她的脑子常常处于一团乱麻的状态,总觉得脑细胞不够用了,她还真怕自己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脑子短路,变成植物人。
轩辕北宸忽然想起一个人,说:“子七,我知道一个人,虽然他不能让你想起以前的事情,但他可以让你看到很多从前的画面,你亲眼所见,总该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了。”
“可我明天上班,后天也上班,我……没时间去。”
轩辕北宸严肃地看着她:“是你没时间去,还是你不愿去,你害怕陆长修给你营造的都是假象,你害怕知道陆长修其实根本不爱你,你害怕面对,所以你不敢去。”
“我没有。”夏子七无力地反驳。
“那你去啊!”轩辕北宸一晃他黄黄的脑袋,提高声音。
“我……我想想,我考虑考虑,你先回去吧,我要睡觉了。”夏子七推着轩辕北宸出去,然后锁上门。
轩辕北宸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下楼回了自己房间,大屏电视机倒映出他的身影,落寞,狼狈。
夏子七背靠房门,掏出手机,心慌地拨通陆长修的电话,但电话那头一直是忙音,陆长修不知道为什么不接电话,夏子七打到手软,打到陆长修的手机没电,才停手,无助地抓着手机,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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