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夏子七还想说什么，门咔哒一声打开，阎晓攀从外面进来，看到两人这阵势，愣了，随后转身：“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夏子七挣扎着起身，羞红了脸：“我……我去打水。”说完，拎了水壶就往外冲。
“什么事？”陆长修问。
阎晓攀摸摸后脑勺：“也没什么事，医生说下午再做个检查如果没事的话，就可以走了。”
“子七呢？”
“她？她本来也没事，不过为了照顾你，多请了几天假。”
陆长修点点头：“没事你可以出去了。还有，警告她，别再出现在子七面前。”
“她来了？好的。顺便，需要我去把夫人叫回来吗？”阎晓攀挑眉，吹着调侃的口哨出去。
他转开门，看到夏子七握着水壶就站在门边，眼睑低敛，也不知想些什么，一脸茫然走神。
阎晓攀带上门，伸手在夏子七面前晃了晃，直到她回神，才问：“夫人，你怎么了？”
夏子七像是看见了救星，拽着阎晓攀的胳膊把他拖到暂时无人的开水间，郑重地说：“阎晓攀，你以前是白判，一直跟在陆长修身边，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会跳轮回道？”
阎晓攀一愣：“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这个可能只有大人能回答你，他说过，不让我们私底下嚼舌根。”
“就因为他不肯说，我才问你，是不是跟轩辕北宸有关系？是不是那个夏子七被他……”夏子七难以启齿。
阎晓攀叹了口气：“你惊醒之前哭得那么凄厉，我还以为你都看见了。轩辕北宸也不算得手，只是当时，大人救下夫人的时候夫人衣不蔽体，有些难堪，再加上冥界嘛，无聊的鬼多，大人一再明令禁止谈论此事，总归还是有闲言碎语流出的……后来夫人日日夜夜活在惊恐中，也不知听信了谁的话，说是冥界的人过轮回道就能选择任意时间点重新来过，就趁大人不注意，带着小少爷……”
阎晓攀说完，偷偷瞄向夏子七。
夏子七一脸颓败之色：“果然是这样……轩辕北宸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根本不认识他。”
“轩辕北宸是轩辕氏族少见的天才少年，自小天赋异禀，再加上后天肯努力勤加苦练，所以整个氏族都很器重他，但可惜的是，他在二十三岁那年发生意外死了，魂魄来到冥界后，轩辕氏族同宗的人为他重塑肉身，此后他就加入了守护冥界的大军之列。但他被自己的族人宠坏是事实。”
阎晓攀耸耸肩：“嚣张，狂傲，冲动，没脑子……这些都是冥界高管对他的评价，曾经有人提议轩辕氏族的族长放他轮回，但氏族千百年来就出了这么一个天才少年，他们说什么都不肯放。”
夏子七想起那时候看到的那位族长，子孙连冥王的夫人都敢抢，他却三言两语就把人带走了，后面有没有惩罚谁知道，反正最后轩辕北宸还是自由行走在冥界，还趁机把她……
“那个夏子七，没有……失身对吗？”夏子七找了个相对听起来不那么难听的词。
阎晓攀点点头。
总算还给她保留了一点尊严。
“谢谢你，如果陆长修问起来，你就说没有告诉我，我不想他担心。”
阎晓攀轻应一声：“嗯，其实我也不想大人担心，夫人，说句重话，大人为你付出太多了，感情这种东西是相互的，如果单方面一直付出得不到回应，总有一天会因为寒心放弃的。”
夏子七又何尝不知，她只是有太多顾虑，不知道该怎么协调，在被迫一无所知的时候卷入前世今生的恩怨纠葛，不断辜负陆长修的一往情深，如果诚如阎晓攀所说，那面对她跳入轮回道的事情，陆长修有多么绝望？她甚至无法想象他肝肠寸断的样子。
“对了，轩辕北宸说过，冥界还有一位白衣女子，和陆长修交情很深，这次我没有看见，你知道她是谁吗？”
阎晓攀反问：“你还相信轩辕北宸吗？如果我说，大人除了你，没有靠近过任何一个女人，你会信吗？”
夏子七慌忙点头：“我信你，陆长修不是那样的人，我知道。”
阎晓攀微微一笑，“行了，快回房间吧，下午检查报告出来，大人就可以出院回去了。”
“好。”夏子七重新装了热水，匆匆赶回房间。
阎晓攀掏出手机拨通号码，电话里传出女人酥酥软软的声音：“白判大人，如果你是来狐假虎威的，就没必要了，陆长修对我怎样，我心里清楚，轮不到你这只，他身边的哈巴狗来吠。”对方说话难听至极。
阎晓攀冷笑，也没有反驳，用最平淡的语气转述陆长修的意思：“大人只让我警告你，别再出现在夏子七面前。”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挂断。
阎晓攀叹了口气，将手机重新放回兜里，挺直了腰杆去找医生。
……
轩辕北宸疯了似的冲到芍药的药庐里，将正在睡午觉的芍药拎起来，大声质问：“那颗能看见前世的药里究竟有什么？为什么子七看到的似乎并不是真实的？”
他猛烈摇晃着芍药。
芍药被晃得七荤八素，头晕恶心，用尽力气推开他才得片刻喘息：“你干什么干什么？晃得我都快吐了。”
“你别闹了，你知不知道出大事了？子七醒过来，先是给了我一巴掌，然后让我永远别出现在她面前，如果子七看到的是真相，不可能这样对我。”轩辕北宸瞪着一双鲜红的眼睛。
“So？”芍药摊手，“你想说明什么？说明你的片面之词就是真相？人间谁也不知道你们冥界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管是我，还是冥王夫人，都只相信眼睛所看到的。比起冥王大人的沉稳内敛，你就像一个……怎么说呢，用人间的话来形容就是，被宠坏的熊孩子，太缺少说服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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