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夏子七掩唇,差点叫出来。她竟然一直没想到这个可能。
听秉樗所说,那痛一定是极为难忍的,可陆长修却一次一次咬牙挺过来了,但他必然也渴望着痊愈,渴望着像个正常人一样不受病痛折磨。
她怎么能那么糊涂?连这么显而易见的答案都想不到?
怪不得他说她自私,怪不得他问她是不是可以眼睁睁看着别人死,原来那个别人是他自己,如果猜得没错,也许是他顾虑到自己冥王的身份,才不愿将脆弱展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便借他人之名来讨要。
“长修哥哥这是背负了多少磨难啊……”夏子七低语。
“什么?”秉樗没听清。
夏子七摇摇头,抱起陆浮笙,说:“秉樗,谢谢你的药,我回去一定严格按照你说的那样熬制给浮笙涂抹,还有,我今天来找你的事情希望你别告诉任何人,长修哥哥也不行。”
秉樗虽然有所疑惑,但见夏子七这么郑重其事地叮嘱他,想来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他就是个看病的,不想参与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当中,于是立刻点头,答应了。
夏子七带着陆浮笙回到苦无殿,把他交给罗娟后,独自出门去找陆长修。
但奇怪的是,陆长修竟然不在青丘殿。
夏子七不想和苏媚儿有什么冲突,她甚至都不想再见到苏媚儿,之前本着想劝她另觅良缘的想法来这青丘殿小坐,传到陆长修耳中却成了她恶毒地想要赶走苏媚儿,还对她各种不利,导致陆长修更嫌弃她了。
所以确定了陆长修真的不在后,她立刻加快脚步离开了。
不在青丘殿,那就是在书房了。
夏子七又折回去,找到了书房,拦住她的是两个新面孔,也不知道是按规矩办事,还是只是单纯不认识她,两柄长刀交叉横在她面前,凶神恶煞的样子。
夏子七说:“我来找长修哥哥……我来找冥王大人,可以帮我通传一声吗?”
其中一个鬼差说:“大人吩咐了,谁来都不许打扰。”
夏子七想起上次白判那个套路,怀疑陆长修可能不在里面,于是转身准备走,没想到这个时候书房的门突然打开了,陆长修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她,一愣,随后黑着一张脸。
夏子七强颜欢笑:“长修哥哥。”
“哼!”陆长修冷笑。
那两鬼差没想到这个女人和冥王大人有着特殊的交情,心里忐忑不已。他们是新来的鬼差,之前也没有见过夏子七,所以并不知道她就是那位冥王夫人,因此才态度极差,怠慢了她。
不过看冥王大人的意思,似乎兵不待见这女子,想来应该不会责罚他们才是。想到这里,两鬼差偷偷地松了口气。
“长修哥哥,我有事情找你。”夏子七怯怯地说。
“本尊还有要事,没工夫听你辩解。”陆长修误会她是来争辩的,不想理睬她,转身又要进书房。
“长修哥哥!”夏子七急了,脱口而出,“我愿意给你!”
陆长修脚步一顿,他当然知道夏子七的意思。
但两鬼差不知道啊,乍一听,自动脑补出这句话的意思后,顿时面红耳赤,差点飙鼻血。
“长修哥哥,我真的愿意,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夏子七哀求。
陆长修于是再次回过身,审视她,见她虽然慌里慌张的样子,但不像是为了博他注意而撒谎,于是说:“进去。”
他指的是书房里。
夏子七深吸了口气,走过去,在经过陆长修身边的时候,拼命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贪婪而专注。
他们一进书房便将门关得紧紧的。
两鬼差虽然目不斜视,但脑海里补出的画面越来越少儿不宜,最后干脆任由鼻血狂飙,脑补得欢脱。
这是她第一次走进这里,上次只是走到了门口,这书房不大,但是应有尽有,书案都是上等的檀木制作而成,看起来大气又得体,架子上还摆了一些古籍,夏子七看不懂那些字,只是觉得很高深的样子。
“本尊还要去青丘殿,有什么事就快说。”陆长修故意这样说,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看到她就心生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说是讨厌不像讨厌,说是憎恶就更不像了,但也不会是怜惜这些他想都不敢想的感觉。
总之很奇怪,就是一种如释重负,好像看到她,他的心就轻松了一些,不用再死死地绷着。
夏子七于是把注意力又放回到他身上,凝重地说:“长修哥哥,我知道了,你取心尖血是为了救你自己吧?都怪我,是我没想到,是我考虑不周,极刑那么可怕,受刑后也没有人为你做妥善处理,肯定会留下后遗症的,对不起长修哥哥。”
她的道歉来得莫名其妙,陆长修眉头紧皱,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仿佛在质问她准备耍什么花样。
夏子七继续说:“长修哥哥,是不是很痛苦?极刑带来的创伤,是不是困扰了你很久?对不起,我总是说我有多喜欢你,可我连关心你都没有做到,甚至还对你说出了看着你去死这种话,长修哥哥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她低下头去,声音哽咽。又怕被他看见她眼底的悲伤,所以不敢再抬头。
“你到底想说什么?”
“长修哥哥,我愿意把我的心尖血给你,但是,浮笙的心尖血不能给你,心尖血一滴足以让魂飞魄散的人重新凝聚魂魄死而复生,是能治好你的病的,没有必要再赔上浮笙……长修哥哥,我知道我说的你都不信,可是我求求你,别伤害浮笙好吗?”
说到这里,夏子七竟然噗通一声跪在了陆长修面前,哀求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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