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掐灭了烟头,幽深的眼底闪过晦暗不明的幽光。
这个女人,永远能挑动他难得一见的怒气。
他的脚用力踩在烟头上,想起之前自己悟道的念头,难道一年前那个所谓的春梦其实并不是春梦,而是余子澜给他下了药?
可恶!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还反了她了!
可是,想起她的紧致……
他应该是她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吧?
他烦躁的情绪居然有了稍稍舒缓,深呼一口气,他一拳捶在墙上,可恶!
温子君从病房里出来,脸色很难看。他走到裴夜煌跟前,目光阴鸷的瞪着他。
裴夜煌依旧是那副冷酷的样子:“她怎么样了?”
“再晚点,手就废了。”
裴夜煌一滞,阴沉着一张脸。沉默片刻问,“别的地方呢?”
温子君的火气正在节节攀升,拳头握的死死的,咬牙道,“死不了,顶多是不孕不育。”
裴夜煌脸色微变,然而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温子君看的火大,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这丫头平时再怎么嚣张跋扈,对你却是掏心掏肺。就算你不喜欢她,有必要把人虐成这样吗?裴夜煌,你他妈就不是个人!”
音落,温子君的拳头不受控制的挥了出去。
他多想保护的女人,可就是被这个禽兽欺侮成了这样。
禽兽不如!
到底是当过兵,上过战场,裴夜煌的动作稳准狠,千钧一发之际握住了温子君的铁拳,事实握着,越收越紧。
“一年前,是你给她的药?”他的声音冷的冻人。
温子君彻底僵住了,眼底闪过一抹嘲讽,他就知道,这种事情瞒不住的。
“所以,你是为了报复她对你下药?”
裴夜煌没说话,松开温子君的手,又点了根烟,整个人靠在墙上,深吸了一口说,“拿钱办事,这是义务。”
温子君震惊:“怀谦哥手术的钱是你给的?”
裴夜煌不说话,冷冷看温子君一眼,这出戏,都是他安排好的。
温子君喜欢余子澜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余子澜喜欢他多久,温子君就喜欢了她多久。可正是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让他心里堵得慌,情绪不爽。
要不是余子澜她妈的回来,非要在温家的医院里上班,他他妈也不会头脑发热,提出娶她。简直是脑子被驴踢了,他居然……
狠狠把烟头扔在地上,他用力踩下去。
“我替她还钱。”温润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响起,温子君眼眸坚定地看着他,“我跟你保证,她以后再也不会纠缠你了。”
他说的笃定,顿时让裴夜煌火大了。他阴森森的瞪着他,“你保证,你有什么资格保证?”
“就凭你对她用强。”他斯文的脸上带着隐隐嘲讽。
这个原因就够了,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再让余子澜执迷不悟了。刚刚他检查的时候,那样娇小的身子,全身无一处完好。青青紫紫,斑斑驳驳,简直惨不忍睹。
裴夜煌深邃的眸子越发阴沉了,他死死盯着温子君笃定的样子,蓦地揪住他的衣领,“给我听清楚了,她现在是我老婆!”说完,用力一推,甩开温子君,他大步往病房走去。
她现在是我老婆……
温子君难以置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她现在是我老婆!
病床上的女人睡得很沉,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苍白的吓人。裴夜煌就那么安静的站在窗前,脸色复杂的看着她。
一年不见,这还是她回来以后,他第一次这样细细的打量她。
下巴更尖了,身子更单薄了,原本就没有几两肉的小身子,现在更显得瘦弱了。
离开这一年,她过得不好吗?
是了,怎么会好?原本呼风唤雨的哥哥倒下了,所有的一切都落在她小小的肩膀上,她倔强,她不服输,嚣张的性子没有半点收敛,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好?
他坐在床前,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心头疼痛泛滥。
“哥,不要离开我……哥哥,不要丢下我……”断断续续的呢喃传来,她的眉头蹙的紧紧的,像是很难受,“哥,不要走,你一定会好的,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余怀谦,那个把她宠的无法无天的男人,现在倒下了,可她还没有学会独立。
她的声音很小,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泪水,“哥,我好难受,浑身都疼……哥,救我……”
裴夜煌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女人,眉头蹙的更紧了。这丫头从小就皮实,跟在他和余怀谦屁股后面,不管是上山爬树还是打架斗殴,受了伤也不肯示弱,可现在……
他抚摸着她脸颊的手指越发温柔了,暖暖的,掌心有些粗糙。
“哥。”余子澜突然抓住他的手,就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握的紧紧的不肯松开,“哥,你不能有事,我只有你了……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什么都听你的,你一定要好起来……哥,妈妈不在了,你不要抛弃我……”
她的小脸放在他的掌心,来来回回的蹭,乖巧的就像是一只害怕被遗弃的小猫,“哥,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喜欢裴夜煌了,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什么都答应。”
裴夜煌的身子骤然一僵,忍不住沉了脸色。他生气的想要抽回手,却惹来余子澜大声尖叫,“哥,不要走!”她声带受损,沙哑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恐慌,“哥,求求你,不要丢下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一定要赶快好起来……他们都欺负我,我好怕……”
她瘦弱的身子瑟瑟发抖,裴夜煌冷眸一敛,“谁欺负你了?”
“大坏蛋!”她紧紧抓着裴夜煌的手,仿佛这样才能安心,她闭着眼睛,一张小小的脸蛋儿上满是委屈,“余国治欺负我,余欢欢也欺负我,不认识的老头子还放蛇欺负我,还有……还有裴夜煌……对,裴夜煌,他就是大坏蛋,我恨他,恨死他了!”
到了最后一句,她一遍遍不停地重复,好像真的有多恨他似的。裴夜煌冷眸一眯,深邃的黑眸漫过浮浮沉沉的寒意。
他瞪她,像是有诸多不满。
温子君终究是担心余子澜的,他不放心让她跟裴夜煌单独相处。然而,推开门的瞬间,他忍不住僵了僵身子,只见裴夜煌抓着余子澜的手,像是真的有多深情。
裴夜煌听见声音也没有回头的意思,只是看着余子澜,安静的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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