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她……
因为余子澜那句“我看见阿姨和叔叔抱在一起哦”,他的世界就这么毁灭了。
记忆里,只剩下残忍。
如果在很久以前问他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是什么,那一定是余子澜,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一样物品,一件东西能够取代她了。
喜欢一个人到什么地步?
约莫就是再也超不过他对余子澜的喜欢了。
可就是这份喜欢,他间接害死了他的母亲。
他恨余子澜,恨得深刻如骨。
她让他那么深爱着,却又活生生剥夺了他爱的权利。
恨她,刻满了骨头。
根根入木三分!
“姨妈,我没办法。”眼睛静静看着桥那边的人,他声音里渗透着漫长而压抑的绝望。
有多爱,就有多恨。
“我可以恨她,欺负她,对她不好,可我忍不了别人这么对她。我要她活着,要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女人陪我生陪我死。”
“裴夜煌,你疯了,你疯了!”唐可玫的声音犹如破碎的玻璃,越发尖锐了,“当年你帮着温子君救出余怀谦,如果不是你,他早就是一具枯骨了。你现在又娶了她,你以为我不懂,你不是报仇,你是想把她绑在身边,让她再也离不开你!”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把这个害死你母亲的凶手堂而皇之的带进裴家门,这是你母亲住过的地方,这里有你母亲舍不得离开的灵魂!”
裴夜煌没有说话,眼底闪烁着阴霾,没有丝毫动摇。
“我不会爱,但也不会让她死。”裴夜煌淡然开口,“姨妈,我会跟她离婚的,我喜欢的是余欢欢,她会成为真正的裴家少奶奶。这场婚姻,迟早会结束的。”
“你想娶欢欢,除非余子澜……死!现在就是个好机会。”
裴夜煌瞳孔骤缩。
“她欠母亲一条命,又占着你妻子的位置。只要她死,一切都算是结束了。煌,放过你自己,回来,陪姨妈聊聊天好不好?”
桥那边的余子澜咬着唇,她眨眨眼,不解的看着裴夜煌,只要是他下令,她就能回去了,为什么他迟迟不肯开口?
难道他后悔了?
“姨妈,我做不到。”
“我知道。”唐可玫冷冷一笑,“所以我帮你做了选择,余欢欢不重要,那是不是姨妈也不重要?我已经在身上绑了炸药,如果你敢救那个女人回来,我就点火自焚!”
裴夜煌身子一僵,抬眸,看向桥那边的余子澜。
两两相望,他眼底映出她瘦弱的身子,仿佛风一吹就没了。
余子澜没说话,可裴夜煌看的懂。
她问:煌哥哥,你后悔了吗?
裴夜煌抿唇,手里的电话几乎要被捏成碎片了。
“煌,你要怪我狠心,不是我非要逼死她,只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除非她死,否则这一辈子你的心都在那里。”
如果不是裴勤勤的话,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性格这么孤傲冷漠的外甥,为什么会这么多年追逐余欢欢。
那个孩子,她没有多喜欢。
虚伪,娇气,傲慢。
真值得裴夜煌非她不可?
如果不是,那就太可怕了。可怕到她不敢想象,更不敢去相信。
“煌,我给你选择,是要姨妈的命还是余子澜的命?”
只要她不死,他的心就一辈子在那里。
这么多年,他不愿意承认的事实,终于是被揭穿了吗?
桥那边,那个瑟瑟发抖的女孩儿,从初识开始就刻进了他的生命,阳光的,灰暗的,她始终在那里,他控制不住自己。
疏远,伤害……
他做的很完美,全世界都知道他裴夜煌讨厌余子澜,包括他自己,都这么执着的相信。
直到一年前,余怀谦被陷害,差点死在监狱里。
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布局这么多年,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刻。所有人都背叛了余怀谦,他的家人,他的手下,他的女人。
他可以毫无悬念的向全世界宣布:这个狂妄到把全世界踩在脚下的男人要死了。
直到余子澜来求他。
期待的,渴望的,他当时怀着怎样的心情等待这一天。
他知道,她也只能求他了。
他应该拒绝的,无情的玩弄她,嘲讽她,让她清楚他是她的全部,可她的全部却要抛弃她。
还有什么比这种报复更加畅快淋漓?
然而,只是一眼。
雨那么大,她就跪在他面前,从门外跪倒客厅,再也没有当初嚣张的样子,只有恐惧和祈求,那双眼睛再也看不见往日的风采。
他心软了,那么突然而疯狂。
虽然余欢欢一脚把她踹了出去,可他却想让人把她偷偷送到了医院。
只是温子君出现了……
如果那个时候没有温子君,也许他还能看那个未出生的宝宝一眼。
天意弄人。
当他再看见她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像是一团死灰,对什么都没有感觉了。
她不再一遍遍说余怀谦有多无辜,也不再多求他一句,她就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洋娃娃,这个世界让她再也没有任何留恋了。
他疯了。
居然跟温子君里应外合替余怀谦洗白,就连只有他知道的最后那点秘密证据,他都压下来了。
她的眼泪就是要他命的武器,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几年的心思,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把余怀谦送进监狱,可这一切全都毁灭在一个女人的眼泪里。
他想要占有余子澜的念头疯狂生长,他的心就像是嗜血的野草,只有把余子澜团团围住,绑在他身边才能停止这种躁动。
可唐可玫发现了……
一次次提醒他母亲的死。
如果不是她,他早就把这个楚楚可怜的女孩儿占为己有了。
驱逐她,却又暗中保护她,如果不是想着母亲,他早就把她带回来了,藏在谁也找不到她的地方,她的世界只能有他。
这样也好。
她离开他,他爱上余欢欢。
近在眼前,远隔天涯。
可她终究是回来了,他好不容易压下的那年念头又开始疯狂生长了。
要她,成了他这辈子最割舍不了的念头。
除非,他死。
余子澜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裴夜煌越是沉默,她越是害怕。
果然,她还是信错了人吗?
“哼。”突然一道阴冷的声音传来,余子澜还没有想清楚怎么回事,就听见一阵猖狂的笑声,紧接着背后一痛,她整个人倾身往深渊里掉。
这是一座吊桥,连接两岸,两岸中间是看不见底的深渊。
“啊,煌哥哥……”余子澜失控的尖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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