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夜煌深沉的目光更阴暗了,好看的眉皱在一起,“明宇!”
他越是生气话越少,即便只是叫了那孩子的名字,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韩颖也怕了,听她妈妈说,小时候表哥被赶出家门,成天不说话。是她妈妈收留了他,所以对他们一家才有些纵容。可即便这样,韩颖也不敢在他面前随便放肆。
“明宇,别闹,让阿姨走。”说完这话,她又觉得不妥,余子澜现在是裴夜煌的妻子,她合该叫一声表嫂。偷偷看裴夜煌一眼,见她没有说话,她也没改口。
余子澜见裴夜煌无动于衷的样子,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泛滥着愤怒。
就算是她的裴情又如何,只怕今天他一样会毫不在乎。
那孩子死死抓着余子澜,转头恶狠狠的说,“你干什么?你是不是我妈啊,还不让我表舅打死她!”
韩颖看余子澜不顺眼,可心里也明白这孩子被自己惯得不像话了。她看裴夜煌一眼,其实是希冀他出面的。可这一看不要紧,她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他真的生气了。
心里一急,抓着那孩子的胳膊更紧了。
“你干什么?放开我!”那孩子大呼小叫,看见小西瓜鄙夷的样子,心里更来气,松开余子澜,扑过去打小西瓜。
“小西瓜!”
“明宇!”
两个孩子打成一团,余子澜就那么看着裴夜煌,目光冷冷的,“我真该庆幸没有生下那个孩子。”
小西瓜似乎比那孩子厉害一些,在他脸上划了两道。
“啊!明宇!”韩颖心疼的尖叫,走过去,一脚就揣在小西瓜身上。紧接着,抓起周围没有收拾的破瓶子砸了过去。
“住手!”
“啪”的一声,四周终于安静了下来。
余子澜坐在地上,手捂着头,刺目的鲜血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雪白的肌肤上。
韩颖是毫不关心,只在乎自己的儿子,紧张的抱着她,“明宇,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看见那孩子脸上的划痕,她气得一巴掌就朝小西瓜脸上挥去。
强悍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余子澜满脸是血,眼底凶残的瞪她,“不想活了?”
韩颖被激怒了,尖锐咒骂,“那孩子是你私生子啊,用得着你在这里装好人吗?真以为自己是善男信女,抢自己姐姐的男人,害死自己的阿姨,少在这里恶心人了!”
余子澜眉眼一挑,利落一个反手,啪的一巴掌,清脆而响亮。
韩颖摔在地上,整张脸都扭曲了。
余子澜蹲在她身边,凉凉开口,“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她笑的一脸无害:“给我记清楚,你狗仗人势的那个,是我男人。下次找人帮忙,先把狗眼睁大了,嗯?”
韩颖一脸惊恐,那孩子也不敢再闹了。
突然,身后一道冰冷袭来,下一秒,余子澜被推开,裴夜煌扶起韩颖,眉宇间带着寒意,“走吧,明宇的伤要紧。”
韩颖捂着脸咬牙切齿,冷漠的看余子澜一眼,厉声道,“走,明宇,去打狂犬疫苗。”
狂犬疫苗……
余子澜站在那里,心里说不出的痛,只是紧紧抱着小西瓜。
车上,韩颖搂着那孩子,偷看裴夜煌一眼。
裴夜煌一如既往沉默,看一眼手腕上的表,“我让司机过来送你们回去。”
韩颖点头,陪着笑,“你那么忙还叫你帮忙,谢谢表哥。”
裴夜煌疏离的点头:“都是自家人。”
韩颖见他脸色没那么难看了,试探着问,“表哥,怎么会这么巧,你跟余子澜来这里?”
裴夜煌身子僵了僵,嗤笑一声,“你想说什么?”
他的笑容让人发寒,韩颖摆摆手,“没什么,应该只是巧合。那个女人害死了姨妈,表哥怎么可能会跟她在一起……”
裴夜煌没说话,气氛哟徐诶尴尬。就在这个时候,那孩子突然大叫一声,“妈妈,你快看,那个大坏蛋出来了。”
裴夜煌和韩颖同时看过去,黄昏,她一身简单的T恤牛仔装,额头上原本包着的纱布已经换过了,那么小小的一张脸被遮住,越发显得瘦弱了。
温子君抱着小西瓜,紧紧牵着她的手,看上去,他们才像是一家人。
脑子里不由自主出现从前余子澜追着他跑的样子,嚣张跋扈,热情似火,不管被谁欺负了都能挤出两滴眼泪,让余怀谦帮她报仇。
可如今……
他冰冷的视线盯着她瘦的不成形的样子,对他,她像是恨不能有多远躲多远。
她真的改变了很多,可就是这种改变让他心慌,不安。
余子澜低着头给小西瓜整理衣服,眼神很温柔,又帮他理了理头发,距离太远,他看不清楚小西瓜的表情,想必是高兴的,只见拉着她不放。
“表哥,表哥?”
裴夜煌垂眸,没多久,又忍不住看过去。
她可以嚣张,可以卑微,嘟嘟不可以对他视而不见,就像曾经只是他一个人的梦,她醒了,把他排斥在生命之外。
“表哥,你真不要被那个女人迷惑了,她害死了姨妈,现在那副穷酸样是她罪有应得。”
“对呀,表舅,那个小孩子好脏的,还有那个坏女人,你帮我崩了他们。”
“明宇,以后不可以乱说这种话。”韩颖皱了皱眉头,可旋即又说,“不过也是,被那种女人照顾的孩子,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明宇以后离他们远点。”
裴夜煌脸色一沉,看着韩颖的目光充满了冷冽。
韩颖吓一跳,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车子在他们面前停下,裴夜煌淡漠开口,“送他们回去。”
韩颖一愣:“表哥,那你……”
裴夜煌没说话,满心都想着余子澜。
远远的,余子澜就看见裴夜煌走了过来。死寂的心有了微微波澜,可更多的是被沉淀的忧伤,还有心酸。
裴夜煌高大俊逸的身影,仿若泰山一般压过来。余子澜推了推温子君,“你先带小西瓜上车,我一会让过去。”
小西瓜紧紧抓着她的衣角:“澜澜阿姨,你不跟我和叔叔走吗?”
“小西瓜听话,快走。”她不让孩子看见最不堪的画面,只是催促着。
“澜澜阿姨,你不要我了吗?”
小西瓜的声音快哭出来了,余子澜的心跟着纠结在一起。可她还是让温子君带走他,“小西瓜乖,澜澜阿姨以后会去看你的。”
小西瓜终于哭了,被温子君抱着离开。
余子澜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失魂落魄。
行尸走肉一般,狂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吹起来了,划痛她的脸,好像刀子一样也划痛了她的心,昏暗的灯光下,萧瑟的可怕。
一回头,裴夜煌已经站在她身边了。低着头,她没有说话,就像是没有看见他一样,绕过去要走,眼底一片寒霜。
“头怎么样了?”
余子澜笑了笑:“要补偿吗?”
对上她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刚刚那么强悍,现在看起来竟有点楚楚可怜的样子。就像是无助哀鸣的小鸟,明明眼睛里有泪,却怎么也不愿意留下来。
她这样,让他生气。
“补偿?”裴夜煌冷哼一声,“你果然忘了自己欠我什么。”
余子澜看他的目光充满了古怪,刚刚说好不能恩将仇报,他这会儿就反悔变卦了,只看到他在乎的人被欺负,却看不见她受到的委屈。
她说过,小西瓜就是裴情,可他依旧这么冷血。
“好,你说,想我怎么赔偿?裴夜煌,我们一次了结吧,互不拖欠,以后都能解脱了。”
眸子蓦的一闪,看着她,眼睛又冷了一分。
当年,到底是谁缠着谁不放的?
他转头,一脸淡漠,眯着眼睛看她,“用你的一切还我,直到我满意为止。”
这话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说了,余子澜笑的冷艳,“怎么样你才会满意?”
裴夜煌贴近她,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身后有个硕大的广告牌,这是温家医院的宣传单,温子君那张俊逸精致的脸就在她身后。
余子澜抬头看他,他比她高很多,她的视线一直都是仰望的。
裴夜煌姿态很高傲,布满阴霾的眼底深不可测。
“裴夜煌……”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又贴近了一点,被他强势压迫,她忍不住后退两步,整个人靠在身后的广告牌上。
裴夜煌的眼眸扫过去,就算是只是温子君的照片,他看了也碍眼。
伸手,把她一把抓回怀里,就见T恤包裹着身体,她太瘦,T恤空荡荡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抹春。
刚刚她跟温子君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
裴夜煌的眸子又冷了几分,余子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更加害怕起来。
再重逢,她好像越发不懂这个男人了。
“你怕什么,你身上哪里没被我看过碰过,现在才躲,是不是晚了点?”
这才是让她最羞辱的地方。
侧脸,她淡声说,“裴夜煌,说个时间吧,我们什么时候离婚?”
就这么想要离开他?
眼眸猛然阴沉下去,他抓住了她脆弱的好像轻轻一折就会断掉的手腕,“那就等我玩腻了,自然会放过你。”
裴夜煌觉得自己疯了,居然在大街上倔强的吻着抗拒的她。霸道的,带着惩罚,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余子澜呜呜挣扎,却阻止不了他强势进攻,掠夺一般,在人来人往的游乐园门口吮吸着她所有呼吸。
她越是挣扎,他越是愤怒,这股子怒气憋在心里,像是要窒息一般。
忘了身边经过的人,他迷醉的抱着她瘦弱的身子,忘了他不能也不该爱上这个女人,只想着不断索取。
她的唇很软,微微颤抖着,仿若即将绽放的花瓣。
“煌哥哥,我终于亲到你了呢。”在他以为是做梦的那个晚上,迷醉间,隐隐记得有个娇嫩的声音这样说。
他享受那样被羞涩热烈的注视,邪魅一笑,把她压在身下,亲吻她的眉角眼角,她紧紧抱着他,颤抖的把自己交给他。
那时的味道,一如现在。
蓦地,裴夜煌身子一僵,原来一年前是他要了她,而不是她强了他。
心情,有些复杂。
就在他愣怔的时候,余子澜突然推开他,疯了似的就跑。
裴夜煌追过去,心里恨恨想,既然招惹了我,怎么是你说结束就能结束的?
雨点噼里啪啦打下来,她跑,他追。直到她气喘吁吁,对着裴夜煌大吼,“不许你再碰我,一下都不行!”
她整个人蹲在地上气喘吁吁,已经跑不动了。裴夜煌脸色阴沉的可怕,一步步走过去,把她拉起来,“想要离婚,一切就得听我的。”
余子澜今天承受了太多委屈,凄然一笑,“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的哥哥,她的孩子……
“裴夜煌,从一开始就是你逼我结婚的,我已经离你远远的了,是你非要招惹我。你这个变态,混蛋,垃圾,毁了我哥哥,害死了我的孩子,你就是个人渣,我恨你!”
几乎是把所有的怒气一口气发泄出来,她狠狠朝他身下踹去,转头又要跑。
裴夜煌身手有多好,不但避开了她的偷袭,还拦住了她的去路,薄凉的唇抿成一条线,幽深的眼眸波涛汹涌。
“变态,混蛋,垃圾,人渣?好得很,余子澜,我现在就如你所愿!”说着,他横抱起她的身子迈着大步就走。
雨越下越大,她的呼喊声几乎被淹没了,可她耳边清清楚楚传来裴夜煌清晰的声音,“那就早点祈祷我玩腻你的身子。”
她几乎是被粗鲁的扔进车里,身子全都湿了,又被摔得生疼。
裴夜煌是真的发怒了,嘭的一声用力关上车门。
余子澜急忙支撑起身子开门,他早就锁了车门,任由她踢打猛踹,一言不发。
“你!”余子澜回头,恨得咬牙切齿。
裴夜煌面色冰冷,刀削的脸上带着锐利的冷,看的她不寒而栗。
“如果不想我在这里要了你,就给我安分点。”
她抿唇:“你不会……”
他那么恨她,舍不得因为她身败名裂。
“你忘了,我是害死你妈妈的杀人凶手,你跟我纠缠不清,不会觉得罪恶吗?”
裴夜煌定定看着她,眼底意味深长。
“那就试试吧。”
音落,座椅突然倒下来,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他的愤怒,嘶啦一声,她的T恤被撕裂了,他的手在她身上邪恶摩挲。
狂风暴雨里,她尖叫着,可全都被淹没了。
即便要了她这么多次,她的稚嫩依然让他惊喜,她越是放抗,他越是迫不及待要占有她,像是在一次才确定,她依旧是属于他的。
突然,他的手摸到了她腿上的疤痕……已经结痂脱落了,留下一道难以磨灭的痕迹。
无情的,冷漠的。
温子君说过,她曾经差点跳楼自杀,虽然救回一条命,可腿上却留下一道深深地疤痕。
他的心脏骤然一缩!
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颊上。
她倔强含着眼泪,怒吼出声,“我是杀人犯,你就是强奸犯!”
她终于打开了车门,疯了似的消失在暴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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